因为有了刚才叶天星捉蛇的铺垫,梁木樨心头一惊,却并没有慌,只看着叶天星,等他出手。
果然,叶天星根本没有将这样的阵势放在眼里,他目光沉静,丝毫不见慌乱,等到那蛇到了近前,这才不慌不忙地张开了网兜,将蛇给兜住了。这蛇在网兜里不断挣扎,还吱吱叫。
梁木樨就觉得很是新奇,她只知道蛇吐信子会发出“嘶嘶”的声音,还没有听见过蛇会叫。像老鼠一样发出吱吱的叫声,却又没有老鼠的叫声那样尖细。
“不好!快撤!”叶天星说着推了梁木樨一把,梁木樨猝不及防,向后退了好几步,幸好莺时在旁边扶住了她。
不过没等她们反应过来,叶天星已经拔出长剑,一副严阵以待的样子.莺时和鸣蜩从来没有放松戒备,看见叶天星如临大敌的样子,立刻拔剑在手,将梁木樨密不透风地护了起来。
梁木樨也拿了小弩在手,警惕地看向四周,不过她很快找到这这件事的症结所在,叫道:“叶师兄,快杀了那条蛇!”
四周已经响起了瘆人的嘶嘶声。这里是蛇岛,原本就有很多蛇游动和吐信子的声音,但是此刻这蛇一叫,四面八方的蛇竟然全部围拢过来了。幸好她们刚才吃了叶天星给的药,那些蛇倒是一时半会儿不会攻击过来。
叶天星提起手上那天褐色的蛇,想了想,到怀里摸出一个小瓷瓶,倒出一粒细小的药丸,趁着它张嘴大叫的间隙扔进了它嘴里,然后出手如电,一下子捏住了它的七寸。
这条蛇终于不叫了,然后被它招来的蛇却也退不回去了,而且远处的草木哗哗地分开,分明是有巨蛇往这边来了。
“怎么办?”梁木樨平素就害怕这些冰冰凉凉的软体爬虫,此时间无数的大大小小的蛇往这边围拢来,顿时心里就一阵恶心,头皮直发麻。
“快跑!”叶天星不由分说,将装着飞蛇的网兜往鸣蜩手里一塞,拉起梁木樨就往前飞奔。
他们一路往前跑,自然有很多蛇袭击过来,梁木樨慌乱中将小弩换成了归雪剑拿在手中,几个人一边跑一边砍杀着向他们攻击的毒蛇。有很多蛇甚至离得老远向他们喷毒液,幸好几个人身手都很不错,这才没有被毒液沾到。
跑了一段,离海岸却还是很远,梁木樨忽然听到四周的风声里有一点不寻常的声音,便问叶天星:“你有什么听到什么?”
“什么?”
“好像有人在吹笛子!”
“吹笛子?”叶天星神色一肃,静下心来侧耳聆听了一下,随即向莺时和鸣蜩道:“保护好暖暖!”自己却几个起落纵身往树林深处去了。
“少君这是要干嘛去?”
梁木樨看着他消失在树林深处的身影道:“叶师兄一定是发现了什么人,我们去看看!”
此时天色已经暗了下来,树林中的光线尤其昏暗,不过却有断断续续的笛声传来,她们倒也不至于会跟叶天星走岔。
三个人一路砍杀着毒蛇,一边往树林深处快步跑去。
树林中,叶天星已经跟一个白衣人打得不可开交。那个白衣人身法甚是诡异,幽灵一样飘忽来飘忽去,出手狠辣,速度有奇快。不过叶天星也很快,两人如果这么都下去的话应该是半斤八两,但是叶天星吃亏在一边要应付那个白衣人,一边还要对付四周不时袭来的蛇,一时间有些分身乏术。
梁木樨见了赶紧让莺时和鸣蜩去:“快帮叶师兄把那个人拿下!我这边能照顾自己!”
鸣蜩立刻就点头去了,莺时却站在她身边没动,梁木樨挑眉:“连我的话都不听了?”
“姑娘!”莺时还是不肯走。
梁木樨推了她一把,一边用小弩射下了一条攻击过来的蛇,地上除了密密麻麻的活蛇还有无数的蛇尸体,有些被斩成了两段,但是却没有死,还在地上扭动着。
蛇类特有的腥臭味伴着血腥味,中人欲呕。
此时梁木樨也顾不得什么恶心不恶心的了,她想起来在船上叶天星跟她说要来蛇岛,那时候她还是在船上搜罗了一些硝石和硫磺的,蛇类最怕的应该就是这类东西。
刚才之所以没有拿出来,是因为他们要抓蛇,不能大开杀戒,而此时性命攸关,自然是十八般武艺都要展现出来了。
梁木樨看莺时还不动,便道:“你不去就不去好了,帮我个忙,我们一起来对付这些蛇!”
莺时也是为了保护梁木樨的安全,只要不离开她身边,让她做什么都行。
她点了点头,两人便开始忙碌起来,将周围的枯枝败叶全部聚拢起来,堆在了一颗树下,拿出了硝石和硫磺点燃。
轰的一声,地上的枯叶、枯枝全部着起火来,火势凶猛,直往上窜。很快便将那棵树烧着了。
这个蛇岛也是由来已久了,岛上的树木虽说不是古木参天、几人合抱那样的大小,可是也算不得笑了,起码梁木樨自认她一个人还不能将这棵树给抱过来。
这颗大树一着火,火势很快就向上飞窜,跟着地上的枯叶也都开始着起火来,火势急速往四周扩散。树上、地上,但凡还有活着的蛇,无比飞快逃窜。
而那些被砍死的蛇,此时都已经被大火烧焦,发出刺鼻的恶臭味。
叶天星那边因为蛇阵大乱,他也占了先机,很快就将那个白衣人给制服了。
火势越烧越大,原本梁木樨只是想要趋蛇,现在却造成火灾了,并且这火灾还不是他们几个人能够熄灭的。
叶天星揪着那个白衣人,一把夺过他手里的笛子,拿笛子往他头上敲:“叫你吹笛子!叫你弄这么多蛇来!”
“好了,少君,我们快走吧!”莺时看着情况不对劝了一声,这个时候再不走,他们很可能就再也走不了了,因为此时四周已经有很多树木都跟着着火了,热气一阵一阵往身上蒸腾。
此时大家都忙着看四周的蛇和火势,谁也没有注意到梁木樨脸色发白,整个人仿佛傻了一样,站在那里一动也不动,额头上细密的汗珠一层一层往外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