阳光明媚地照在窗前一株西府海棠上,海棠树上花枝初绽,蜂蝶绕飞,很是热闹。
笑意一点一点染上凌忆如的脸颊,使她原本姣好的脸蛋更显得明媚生动起来,如同此时院子里初绽的海棠花。
所谓当局者迷旁观者清,原来她一直都没有看清楚荆粟的心意——他不是不喜欢自己,只是不喜欢被逼迫。
梁木樨看她兴奋得手足无措的样子,便笑道:“姐姐要是不介意,我帮你去劝劝他吧,我与他是从小一起长大的,我的话他还是听得进去的。”
“这样就太好了!拜托你了!”
梁木樨点了一下头,就往粟伢子那里去了。粟伢子正一个人坐在桌边生闷气,大红的吉服被扔在地上,一片凌乱。
梁木樨推开门,失笑道:“你这是做什么?”
粟伢子一看梁木樨进来,立刻跳起来:“木樨,你来得正好!我们走吧!”
“走?”梁木樨挑了挑眉,“你打算去哪里?”
粟伢子焦急地皱了皱眉:“去哪里都好,总之离开这里。”
梁木樨继续挑眉:“你这是打算始乱终弃吗?”
“谁始乱终弃了?大仇未报,何以为家?”
梁木樨心头鄙夷:借口!都是借口!刚刚人家亲他的时候他怎么不说?!
她正打算再说点什么,就听见外面嘭嘭嘭一阵爆炸声,像是鞭炮一样,但是仔细听来又不像鞭炮。梁木樨被吓了一跳:“什么声音?”
粟伢子也跳了起来,仔细听了听,脸色就便了:“好像不大对劲!”
梁木樨耳尖,只听到外面隐隐有人大叫起来:“土匪来啦!土匪来啦!”外面混乱的声音传来,她在这深深庭院里,都能听到那声嘶力竭的哭喊声,尖叫声。
她一转头,就看见粟伢子不知道从什么地方摸出了一把刀,正杀气腾腾地准备往外面冲,一边冲她道:“这里哪有什么真正的土匪,不过是亦官亦匪!”
“亦官亦匪?”梁木樨有些不解,心说难道楚宇的治安已经这样差了?
粟伢子却道:“现在没有时间跟你解释了,他们敢来闹婚礼,必然是有万全的准备!要知道凌老爷跟知州的关系可是很好的!”
梁木樨点点头:“那我们现在杀出去吗?”今天前来祝贺的人很多,如果那些土匪冲进来,很可能伤及无辜的。
“嗯,快点!”粟伢子脸色都变了。
梁木樨此时很想讽刺他两句,刚才谁拒婚的?现在居然着急起来了。不过看见粟伢子额头上汗都出来了,眉头深锁,顿时就不忍心再打趣他了,只是跟着他快速往外面飞奔。
只是还没有等他们走到外面,就听见赶过来报信的小厮叫道:“姑爷,姑爷,不好了!土匪把小姐劫走了!”
“什么!”粟伢子急得跳起来,一把揪住小厮骂道:“混蛋!你们这么多人竟然连小姐都护不住!”
小厮哭丧着脸:“他们有霹雳弹啊!我们不是他们的对手,被炸伤了好多人呢!就连老爷想去抢人都被炸伤了。”
梁木樨露出疑惑的神色,看这个架势,这些人进退有度,而且是早就谋划好的,什么时候用霹雳弹,什么时候劫人,劫了人从什么地方撤退……这么纪律严明,根本不像是普通的土匪,倒像是江湖上专门打家劫舍的匪盗组织。
粟伢子拎着小厮问道:“他们去了哪里?”
“往东面去了!”
粟伢子一把抛开他,和梁木樨两个人往前面去了,小厮顿时瘫软在地上,只是他们俩谁都没有发现,瘫在地上,像一团泥一样的小厮,唇角却浮现出了一抹诡异的笑容来,慢悠悠地吐出几个字:“蠢货!等着被当鳖捉了吧!”
外面已经有人牵了几匹马来,数十个护卫已经骑在马上等候了,看见粟伢子齐齐行礼:“姑爷!”
粟伢子摆摆手:“他们把小姐带到什么地方去了?”
“往东面去了!”
此时一个肥胖的老头儿被人扶着赶了过来,冲着粟伢子道:“贤婿啊,忆如被人劫走了,你快去把她救回来吧!”
粟伢子此时心急如焚,根本没有时间跟他蘑菇,顿时道:“你放心吧!我一定会把忆如带回来的!”他翻身上马,疾驰而去。
梁木樨也已经将骕骦牵了过来,她并没有如粟伢子一般火急火燎地赶去救人,而是向着凌老爷行了一礼:“凌老爷,你们镇上有没有地痞恶霸什么的?”
凌老爷吃惊地看了看她:“小姑娘也要来帮忙?”
梁木樨道:“是啊!我到底吃了府上的宴席,不能白吃不是?”
凌老爷赶紧道:“姑娘若是能把小女找回来,我愿出五万金铢做谢礼!”
“多谢了!那么请凌老爷告诉我街上的地痞恶霸都有哪些吧,还有他们其中是不是有人觊觎过小姐?”
“地痞恶霸啊?城西的马公子,城东的杨公子,双桂坊的吴公子,都算!啊,最厉害的一个要算是刘知州的小公子了。不过我敢肯定,不会是刘知州的小公子。”显然他在说完这些话之后,已经意识到了,梁木樨是怀疑街上的恶霸勾结了土匪,把凌忆如抢了。果然,这大盐商脑子非常灵活。
凌老爷跟着补充道:“我跟刘知州是八拜之交,铁的很!不用担心的,如果在他的地盘上,他一定会把人送回来的!”
梁木樨点点头,排除了这个刘知州的小公子,还有剩下的三个。梁木樨不禁想,凌家塘并不是个多大的地方,大家抬头不见低头见的,别看这些恶霸总是打架,但是他们也有可能互相认识,平常一起吃喝玩乐、眠花宿柳,所以如果这些人得到了凌家塘的第一美人,一定会给权势最大的人。
他们之中,就数刘公子背景最深厚,所以他们最有可能的就是将凌忆如送给刘公子。先不说刘公子做的混账事他爹知不知道,就算是知道,人家难道还会抛弃自己的儿子来就你?
梁木樨心中顿时便了然了,同情地看了凌老爷一眼,问明了方向,径直打马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