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小萝卜头,大约有七八个,其中女孩居多,有五六个的样子,小男孩只有三个,还有两个抱在手上的看不出性别。
梁木樨微微惊讶,难道这些小萝卜头都是崇景帝的孩子?
她脑子里一个念头还没有转完,就听见那个陈美人的女儿傲然道:“你们跑到这里来做什么?”
其中一个小男孩跟这个小女孩差不多大,冲着她抬了抬下巴,很是不屑地道:“我们来做什么?你又来做什么?难道只许你来不许我们来?”
小女孩嗤笑了一声:“阿俊,别以为你现在最受宠就把自己当根葱,看见没有――”她指了指梁木樨,“父亲又有新美人了,还长得这么漂亮,等到生出了小弟弟,看你还是不是最受宠的!”
阿俊看也不屑看她,神情更加鄙夷:“那也总好过你一个丫头片子!你倒是想受宠来着,可惜他们看也不愿意看你!”
他们这边吵着,便有小男孩附和:“父亲说了,等你们这些丫头片子长大了,就把你们都送出去,到时候谁看上你们就送给谁!”
这下可算是捅了马蜂窝,惹怒了一群小女孩,几个小女孩就推搡着将那个小男子推到了一边,其余两个小男孩自然要上面帮忙,跟着就这样四大了起来,场面突然失控。
厮打,谩骂,抓挠,诅咒……
根本就不像是崇景帝这样的人生出来的皇室血脉,比之街头巷尾的小混混、泼妇刁民也不差分毫。
这些小孩子打起来了,竟然也没有人去管他们,就连他们的母亲也不管,就这样麻木了一样,眼睁睁地看着他们打得蓬头乱发,头破血流。
梁木樨再次感叹,这是一个她不能接受的病态世界。
直到叶天星大喝了一声:“都给我死出去!不然我就把你们的主上给弄死!”
那说话很管用的内侍这才挥了挥手,发话:“去去去,把小主子们都带出去,在这里打来打去的成何体统?都领下去关着,饿他们几顿!这些美人们管教不力,也都关起来!”
梁木樨不自觉地就将目光落到了这个内侍身上,直到现在她终于看清了一点,原来这个组织在主事的一直是这个内侍,他的话在这个海底城比崇景帝的话还有用。不过也不能怪,崇景帝是个废人,而这个内侍很有可能是原来宫里的老人,势力很大。
梁木樨不禁又想到楚宇皇宫里几个势力庞大的内侍,其中以祁东海为最。若是楚宇摊上大承这样的境地,让祁东海侍奉幼主,大约也会是这个样子吧!
这时候叶天星已经将刀拔了出来,随手抛在地上,低声喝道:“纱布!快!”
“哦哦!”内侍也慌了,这时候跟周围的人叫起来:“你们都是死人啊!把他们都弄出去,关起来!什么时候听话了就什么时候给吃的!”
跟着又叫:“纱布纱布!周太医怎么还没来,要他有什么用?!不如死了算了!”
叶天星又道:“你们把我的背囊给拿来,不然我就不管了!反正也没药,他也治不好!”
“背囊!背囊!”内侍急得团团转,还是秦天宇反应快,快步往外面跑去,迎面撞见一个人,手里拿着叶天星的背囊,正是逍遥子。
秦天宇正要一把将背囊夺过去,逍遥子一下子避开,呵呵笑道:“我自己来我自己来!”
他不知道用了什么身法闪开了秦天宇,快步走到门内:“哈哈,我就知道你用得着这个!”
这段时间梁木樨几乎将逍遥子这个人忘了,想不到他倒是来得快,而且看上去他并没有中毒。梁木樨嘴角抽了抽,将叶天星的背囊接过来,从里面掏出干净的细纱布递给叶天星。
叶天星又指挥着她从里面翻出药来,幸好叶天星这个背囊是不进水的,要不然这些东西可就全都不能用了。
上好了药,给崇景帝包扎好了,叶天星便让人将他抬到床榻上,小心安置。
这一切终于忙完了,叶天星这才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水,抬起头来向梁木樨虚弱的笑了一下。
梁木樨见他脸色苍白、满脸汗水,站起来身体还晃了两晃,知道他情况很不好,忍不住脱口问:“师兄,你怎么了?”
叶天星摇了摇头:“他们的菜没有毒,房间里也没有毒,但是吃了今天的菜,再到房间里就手脚发软,我大约知道那是什么了,那应该不是毒,所以我的药解不了。”
梁木樨扶住他:“先不要管这个了,你刚才给我吃的小药丸呢?我感觉现在好多了,你也赶紧吃一粒。”
叶天星摇摇头:“就剩一粒了。”
“啊?”就剩一粒药丸了,叶天星不顾自己的安危,给了她。
梁木樨心头一暖,一时之间却不知道说什么好,只道:“那师兄你住在哪儿,你先去睡一会儿,我给你守着。”
“怎么能让你守着,我让逍遥子守着。”
梁木樨摇摇头:“我感觉我们分开了会有危险,我们还是在一起比较好。况且现在我也不知道莺时和鸣蜩怎么样了。”
叶天星身体极度疲乏,梁木樨快要扶不住他了,将他交给了逍遥子,走过去将慕慕抱过来,看了看忙着照顾崇景帝的内侍,出声道:“解药呢?”
内侍不理她,继续照顾崇景帝。梁木樨等了片刻,几乎以为他不会回答了,却听那内侍冷哼道:“这叫千日醉,你们没有中毒,只是醉了,睡上一觉就会好的!”
梁木樨奇道:“可是我们没有喝酒啊!”
“今天你们吃的海鲜全部都是用千日醉烹饪的,而且你们房间的空气里也有千日醉的香气,所以你们闻着闻着就会醉了。”
难怪!
梁木樨又道:“旁人都不要紧,只是我师兄若是睡了,你们的主上伤势要是有个三长两短,你们可没地方哭去!”
内侍嗤笑了一声道:“我们这里自己有太医,只是刚才情急了,才让他治的,水平也就一般罢了!”
过河拆桥!
这个死太|监做起来竟然还这样光明正大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