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苏澜从后面赶上来,“太子调动赴漠北的大军围困了京城,现在已经朝着皇宫而去了。”
“我就知道他早有预谋了!”周牧阳点点头,随着叶天星的离开,冷静了下来。
苏澜道:“那咱们怎么办?公主还在城里!”
此时的周牧阳已经冷静下来了,他沉思了一下,从怀里掏出一块令牌抛给苏澜:“去,调动左卫营军!勤王!”
周牧阳勒转马头,掉头就走。
苏澜跟在后面大叫:“殿下,你到哪里去?”
“我进宫!”周牧阳迎着风雪头也不回的快马走了。
陈思捷带着十几个身手好的侍卫跟上去,其余的人全部留下来。
鸣蜩策马过来,向苏澜道:“我们快点给北雍关传信吧。”
苏澜摇头:“不行,北雍关战事吃紧,咱们不能拆东墙补西墙,军心动摇不得。”
鸣蜩急得跳脚:“都这个时候,还管什么战事不战事,楚宇的战事关我们大承什么事?”
苏澜道:“什么叫楚宇的战事不关大承的事?你现在也是楚宇人,再说了这个楚宇将来可是王爷的,可是咱们公主的!真是头发长见识短!”
这一年多来,苏澜身上的桀骜之气已经收敛了很多,整个人变得沉稳起来,但是此时少年纵着眉头,沉声呵斥的样子还能能够看出曾经的飞扬跋扈。
鸣蜩被他骂得愣住了,过了好一会儿才呸了声:“就你有远见!那你说,咱们现在被人追得丧家之犬一样,怎么办?”
苏澜沉思一刻道:“北雍关的人动不得,鸣雪关却是可以动一动的,鸣雪关原来就有驻军,现在又加了大承的军队。”他说到这里眼睛一亮,点头道,“楚宇的人我调不动,大承的人却是可以调动的,我这就给裴将军传信!”
鸣蜩听到这里又呸了一声:“还说我拆东墙补西墙,自己还不是一样!”她说罢扭转马头,一夹马腹,往北城门冲去。
苏澜在马上叫道:“你干什么去?”
鸣蜩回了一句,但是风雪太大,苏澜并没有听清楚。他看着女子孤单远去的背影,到底不放心,指了几个侍卫:“你们跟着鸣蜩姑娘!其余人跟我去左卫营!”
鸣蜩骑着骕骦一路飞奔,终于在城门口追上了陈思捷等人。
“你来做什么?”陈思捷瞪她一眼,不耐烦地道。
鸣蜩冷哼一声:“你到底打算怎么进城?殿下呢?”
陈思捷颓然道:“我没有追上殿下。”
“那现在怎么办?”鸣蜩突然眼睛一亮,“对了,杜峰……那个杜峰……”
陈思捷点点头:“杜峰应该早就到了,我们在北雍关接到消息的时候就给杜峰传了信,不过回来之后就急于奔忙,还没空找他,你也是知道的……”
鸣蜩点点头:“我是最擅长打探消息的,我先进去,回头等我给你们传消息,你们在伺机……”
陈思捷道:“我跟你一起去!”他吩咐侍卫们在这里等候左卫营的人,“如果没有等到信号,你们就……你们就直奔皇宫而去!”
侍卫们轰然应是。陈思捷调转马头跟鸣蜩一路飞奔而去。
“什么人!”城门口的守兵喝道。
冬季的天黑得早,虽然才刚刚申时,天已经快要黑透了,不过因为下雪,天空呈现出一种微黄色,四野也映得一片雪白,并没有全黑下来。
城门就快要关了,陈思捷手中拿着一块令牌晃了一下,守城兵还没有看清楚就收了起来,同时喝道:“太子殿下的人也敢拦!瞎了你们的狗眼!”
陈思捷虽然说着这话,但是却没有停留,很快越过城门进去了。他和鸣蜩对视了一眼,心头均是怦怦跳,因为刚才他们逃出来的时候城门是关着的,现在城门竟然开了,难道是大局已定了?
看着他们飞奔而去,一个守城兵走过来,向刚才查问的那个守城兵道:“什么人?”
那守城兵老老实实道:“说是太子殿下的人!”
走来的人就啧了一声:“我看不像啊,瞧那身形,我怎么看着像是陈侍卫啊!”
“啊!”先头那个守城兵吓了一跳,“老哥,你别吓我啊,不是说要抓吗?”
“唉,管他呢,大人物的事,关咱们什么事?”
……
此时周牧阳已经身轻如燕地越过重重宫墙,进到了后宫之中,他首先想到的是去皇后宫里,不过若是周牧辰已经掌控了皇宫,皇后只怕首当其中不能幸免。
周牧阳想了想,接着夜色的掩护,快步往御书房走去。
平常早上散了朝皇帝一般会在勤政殿看折子,下午小憩一会儿,在看一会儿折子,就会去御书房。
不过周牧阳想错了,皇帝此时却并不在御书房,也不在勤政殿,他此时在皇后的元坤宫里,而他后宫的妃嫔也都以各种名义被请到了元坤宫。
此时的元坤宫已经被围得水泄不通了,即便是一个苍蝇也很难飞出来。
皇帝沉着脸坐在榻上,而皇后则半靠在榻上,她刚刚中过蛊,元气大伤,面色孱弱得仿佛透明一般。
皇后半阖着眼,仿佛睡着了一般,靠在那里一动不动。
他们两个都不出声,其他妃嫔更是瑟瑟发抖,不敢发出一点声音,生怕引起了殿堂里站着的那个男人的注意。
周牧辰站在殿堂里,带着居高临下的气势,看着皇帝说道:“父皇既然身体不适,就不要如此操劳了,儿臣很愿意来为父皇分忧!”
皇帝抬眼看着他,冷笑道:“你就是这样为朕分忧的?”
周牧辰面上神情不变,含笑道:“儿臣也是为了父皇的身体着想,父皇日夜忧心……”
他话没说完便被皇帝打断:“朕已经封了你为太子,你就这么等不得了?就这么盼着朕死?”说到此处,皇帝站起身,伸手指着周牧辰,“逆子!逆子!”他手指颤抖,面色紫涨,不过此时竟没有人敢出声,更没有人敢抬头看……
周牧辰道:“父皇息怒,儿臣怎么会盼着父皇死呢?儿臣只是舍不得父皇,想要迫不及待地为父皇分忧而已!父皇这样说,可是冤枉了儿臣了!”
“你,你……”皇帝气得浑身发抖,猛然喷出一口血来,直直地往后面倒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