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然是不用的!
元宝嗷的一声蹦起来,冲着梁木樨道:“我先去看看情况,回来给公主回报啊!”
“呸!”莺时啐了一口,“怎么一个一个都往姑娘身边缠,还都这么不靠谱!”
梁木樨自然不会跟一个小孩子计较,安慰莺时道:“他还小,孩子心性。”
“他还小?”莺时有些无语,好吧,他还小!还小!他都跟你差不多大了,还小!
梁木樨却不知道她在想什么,抬步往外面走,还没有走到那个院子,就看见原本黑暗的院子里点了有数十支火把,照得亮如白昼。
元宝的声音传来:“哇,哥哥你真厉害!”
梁木樨知道苏澜已经成功将徐城主制服了,进院子一看,果然徐城主被他一脚踩在地上,嘴里啃了一嘴泥。
因为发生了这样的恶性事件,这次就没那么便宜了,徐城主很快就被捆成了粽子,一根绳子吊在了房梁上。
苏澜手里的鞭子狠狠地一下一下抽在他身上:“你说不说?说不说!”
而此刻的徐城主目光呆滞,流着口水,牙齿像是下意识地在磨着,他的唇角、脸上、衣襟上都是血,很是瘆人。鞭子一下一下抽在他身上,就仿佛抽在木桩上一样,他连哼不都哼一声。
“你这样审讯是没有用的!”陈思捷走过来,看着苏澜道。
“那你说要怎么审?”
苏澜抽了抽嘴角,大承民风淳朴,匪盗甚少,而且就算有匪盗也轮不上他审问,他只是一个功夫好些的侍卫而已。
“这样。”陈思捷不知道从哪里拿出来一个罐子,抓出一把来白色的东西,洒在了徐城主的伤口上。
空气中隐隐有甜味飘出来,然后消散在空气了。
“就这样?”苏澜看着徐城主,有些不解地问陈思捷。
“就这样!”陈思捷点点头。
“然后呢?”
“等着!”
片刻之后地面上响起了沙沙的声音,响声很轻微,不过对于苏澜这种长期练武的高手来说,早已经练就得耳聪目明了,即便是一点很轻微的声音也无法逃过他的耳朵。
苏澜耳朵动了动,不禁看向门边,就见一条细长的黑线慢慢地向这边延伸过来,细线移动的速度很快。
苏澜拿起一支火把照过去,就见无数蚂蚁正在快速地往这边爬过来。他浑身汗毛忽然都竖了起来。
“真狠毒啊!”他终于知道了陈思捷的意思了。论下手狠毒,他们大承一定不是楚宇的对手。
楚宇人往往为了胜利,无所不用其极,什么下作的法子都想到了。
陈思捷嘿嘿笑了笑,并没有因他的话不高兴,反而道:“无毒不丈夫嘛!你说是不是?况且我可没给他下毒,我只是往他身上撒了点糖而已。”
此刻蚂蚁已经沿着徐城主的腿爬到了他的伤口上,他挨了十几鞭子,身上伤口众多,此时被蚂蚁爬过,顿时酥酥的痒到骨头里去了。
一个人忍耐力好的人可以忍受疼,但是绝对不可能一直忍受痒。如果这个痒一直在继续,他很可能会崩溃。这可比伤口疼要难忍多了。
所以徐城主这次根本装不下去了,他不住地扭动着身子,高声喊着:“你们害死了他!你们害死了他!我要你们都为他偿命!”
“我要救他,我要救他!我要把你们统统杀掉!”
“你们这些猪狗一样的人,都要给他陪葬!”
“我要救他,啊……放开我!放开我!”
……
徐城主疯了一样的叫,终于开始语无伦次起来,渐渐的声音慢慢变小了。
“会不会死啊?”苏澜有些担心,倒不是他好心,只是梁木樨吩咐他审讯,并没有让他把人给弄死。
“不会。”陈思捷对此一道很有把握,转头吩咐人提一桶水来。
片刻之后水来了,陈思捷拎起水桶兜头向徐城主泼去,糖浆、血水混合着蚂蚁一起被冲下来。
苏澜啧了一声:“真粗暴!要是鸣蜩知道了,我不能保证她还能嫁给你。”
陈思捷也啧了一声:“鸣蜩可不像你这么胆小……如鼠!”
徐城主果然没有死,过了一会儿有开始叫:“杀了我吧!头掉了碗大一个疤!你们既然不肯救他就连我一起杀了吧!我一个人活在世上有什么意思?”
苏澜又啧了一声:“你想死可没那么容易,说吧,你为什么要来刺杀熠王?”
徐城主突然哈哈大笑:“……知我者谓我心忧,不知我者谓我何求……哈哈哈哈……”
“疯了!”苏澜呸了一声,“不要在我们面前装疯卖傻!说出来送你和你哥哥去团聚!免得你受皮肉之苦!”
“说,只要你说了,我们就救你哥哥!”
软糯的女声在身后响起,梁木樨走进来,恍若无所觉察地踩过地上的血水,目光盯着徐城主:“你应该知道紫阳宫吧?紫阳宫的医术独步天下,紫阳宫的少主是我师兄,我可以让他帮你救治你哥哥!”
“你骗人!”徐城主突然崩溃地大哭起来:“骗人!骗子!你们都是骗子!”
“这么说你被人骗过?是谁骗了你?周牧辰对不对?”梁木樨微微眯着眼,不放过他脸上的任何一丝表情,说到周牧辰的时候已经声音发冷。
“他也这么说过,他也说紫阳宫的人能救,可是结果呢,我在这里这么多年,非要我帮他做成了那件事才肯带我们去。”
“那件事?刺杀熠王?”
徐城主忽然瞪大眼睛,凶狠地看着她,咬牙切齿地道:“对,刺杀熠王,杀光你们!你们这些没良心的,他那么好的一个人怎么可以就这样死了,而你们竟然还活着?怎么可以这样!”
梁木樨叹了口气,没什么好问的了,这个人已经疯魔了。
她闭了闭眼,缓步走出去。
长夜漫漫,漆黑如墨。
只有千日做贼的,没有千日防贼的。
接下来的日子,不能任由周牧辰为所欲为而他们总是被动的应付了,这一次她要掌控主动权,反过来打他一个措手不及。
他们在西戎滞留得太久了,也是该回京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