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说悟空受玉帝招安上了天庭来,封了个弼马温的小官,每日就在御马监当中看守天马。
过了两日,悟空觉得无聊,便乘了匹马在天河旁飞驰,倒也玩得欢快。
此时却来了一队巡逻士兵,那队长喝骂道:“哪里来的猢狲,在这天河旁撒野?快快离去,不然我等要动手驱逐你了!”
悟空正想着早些反出天庭去,真是瞌睡了就有人送枕头啊,便道:“吾乃御马监的弼马温是也,尔等快快退去!”
“弼马温?好大的官呵!”那队长不由笑了起来,另外的天兵也跟着大笑,不料今天巡逻竟然遇到这么个土豹子。
悟空心中也觉得好笑,但却忍着笑意道:“知道本官就好,快快离去!”
一名天兵伏在队长耳旁小声说道:“听闻最近陛下招安了一名下界妖王,想必便是此人了。”
队长一听,便笑道:“这妖王却是个土豹子,弼马温只不过是个不入流的官职,还不如我等有前途理!”便对悟空呵斥道:“这里乃是天庭重地,不许你来这里撒野,快快离去!不然我们要动手了!”
悟空哂笑道:“你们若有本事,那就只管来好了,看看是你们武艺厉害,还是我道术高超?”
队长见悟空不听劝告,不由大怒,提了兵器就向前杀来。这队长也不过就是天仙左右的水平,实在是不入悟空的法眼,只将耳中金箍棒掏出来,晃了一晃,化作碗口来粗,一棍打下去,顿时把这一队天兵给打得人仰马翻。那队长急忙掏出一枚铜哨子来一吹,立刻发出响声来,在天河左近巡逻的士兵便飞驰而来。
悟空笑骂道:“你们这些家伙还想以多欺少?不过遇到你孙外公却是不行了!”
说着,提了金箍棒坐在天马上,一棍打下去就能扫倒一片兵马,但却又不下死手,打得那群天兵哭爹喊娘,人仰马翻,好一阵混乱。悟空纵马疾驰,手中金箍棒左挥又舞,中棍者无不倒地不起,还是悟空留了气力,不然的话,这些人断无生还的道理。打了赶过来的一队队天兵,那队长看得心中暗暗吃惊,觉得这妖王太过厉害,遂用了遁术便走,悟空也不阻拦,让他去报信。
队长入了天蓬元帅府邸,大叫道:“祸事,元帅,大祸事啊!”
天篷自府邸当中走出来,眉头皱起,十分不悦,道:“有什么祸事,大惊小怪的!”
队长便道:“前些日子陛下招安上来的那花果山妖王孙悟空在天河纵马,我让他离去,他非但不听,还行凶打人,我们几队巡逻的兄弟都被他给打伤了。元帅你快过去吧,此人法力高强,我等不是对手啊!”
天篷听了,不由恼火起来,道:“这孙悟空,好生大胆,不过一山野莽夫,竟然敢来我天河撒野?”
队长被悟空打了几棍,但又不是他的对手,心中早就对他不爽,只想借助天蓬元帅之手报仇,便点头道:“是啊,是啊!他那泼猴不明事理,还说元帅你的官职没有他大,要让你去拜见他。”
天篷听了此话,更是怒不可遏了,脸色赤红,问道:“他真是这么说的?”
队长忙道:“千真万确啊!元帅,你可得快点过去啊,不然的话,兄弟们都要被他给打死了!”
天篷一听,觉得这还了得?一个区区弼马温竟然敢站在他的脑袋上撒野!急忙提了自己的九齿钉耙,喝道:“头前带路!”
队长应道:“是,是!”
遂引了天篷往悟空这边而来,此时悟空正打得快活,那群天兵被打趴在地,有气力爬起来的也干脆装死了,人人都趴在地上装死了起来。悟空提着金箍棒,每过一人就望屁股上狠狠一棍,打个桃花灿烂,疼得那些天兵哎哟哎哟地痛叫了起来,屁股一下肿起老高,估计不休息个几天都无法下床。
这边天篷赶到,正巧看见这么一幕,不由大怒,骂道:“妖猴休得逞凶伤我兄弟!我来战你!”
悟空一看,原来是天篷,便哂笑道:“你是个什么东西?看打!”
悟空一棍照天篷顶门打去,天篷急将九齿钉耙架起相迎,只觉得这猴子力大无穷,这一棍落下显得势大力沉,他的双手都不由被震得略微发麻了起来。天篷把九齿钉耙挥舞开来,施展武艺,悟空提棍迎接,两人你来我往,斗了几合,胜负难分。
天篷暗自心惊道:“这泼猴好厉害啊!”
这杀得那叫一个精彩,正是:天昏地暗没三才,那时节方才两下分开。这一个恨不得活砍你颐腮,那一个恨不得咬掉你头颅。
天篷忙念一声法诀,九齿钉耙上的九个钉子脱落下来,带起火光,就朝着悟空落了下来。
悟空倒不知道这兵器还可当法宝使用,看来猪八戒这厮藏得够深的,忙将神通运转,化为一阵青烟跑开,天篷却也会三十六变神通,只不过不是女娲娘娘的正统,比起悟空,只能算作旁门左道了。
“你这不叫三十六变,该叫三十六雕虫小计!”悟空戏谑道,用了一式神通。
这神通乃是“降龙伏虎”,天灵盖当中登时冒出神龙猛虎来,龙腾虎跃,威猛万分,比起天篷的那“降蛇伏狗”要强得多了,那天篷的降龙伏虎神通运转,跟悟空一比,简直就是大巫见小巫。悟空得了龙虎之力,一声呼啸,运了五行大遁到天篷身后,一棍打来,吓得天篷亡魂大冒。
天篷急忙回身去迎,那九个铁钉也转头飞来,但终究却迟了一步。
天篷被悟空一棍击在腰上,当即就横飞了出去,只觉得浑身骨头都要被这泼猴打得散架了,仿佛要死一般,眼前发黑。
“呀!这厮好厉害的神通,比我还要厉害了几倍,这是怎么回事?”天篷心中暗暗吃惊,在地上翻了两个滚才能爬起来。
悟空龇牙咧嘴,又提金箍棒来打,天篷自知不能在这群手下面前失了威风,急忙再次把九齿钉耙提在手中,迎那劈面打来的金箍棒。
“当!”
一声脆响,悟空却又运转大小如意的神通,一脚踢来,那脚登时化作假山般大小,踢得天篷一下跌了出去,摔进天河里,扑腾两下,才从水里翻出来。
天篷的那九个钉子却转落向悟空,那钉子上火光闪烁,排列九宫,把悟空困在中间。
天篷吐了口血水,骂道:“泼猴,看你不给老子求饶!”
悟空却大笑道:“你这小将,只管放手过来,看看谁厉害就是了!莫要说大话!”
天篷大怒,手捏法诀,那九个钉子火光大作,这火光极为厉害,让悟空感觉到一阵炙热,也不比红孩儿那三昧真火要差了!忙用了一式呼风唤雨,顿时恶风狂雨,把那火光隐隐压了一头。天篷心惊,不断催动法力,要将悟空炼死在这里,不过悟空铜皮铁骨,肉身天生就强大无比,怎能如此轻易炼死?
悟空这回却是不用神通了,呼的一声,天篷就看到一根巨大的铁鞭从阵中升腾起来,一滚一搅,立刻把九颗钉子全部打开了,那铁鞭上金光闪闪就往自己这边打来!悟空法力催动,那八十四道符箓齐齐发光,符箓一照,天篷登时觉得浑身酸软无力,竟只能眼睁睁等着悟空将他打死。
悟空嘿嘿一笑,没把打神鞭落下,一个筋斗翻到前头来,凌空一脚!
“啪!”
这一脚正正踢在天篷的面门上,他的脸登时变成了正儿八经的“鞋拔子”脸,上面印了个漆黑的脚印。
悟空乘骑来的天马不由嘶叫起来,似乎带着些戏谑的味道在里面,十分欢快。
天篷被悟空一脚踢在面门上,又横飞出去,落在地上,若非天庭的地面点尘不染,肯定是浑身污泥,万分狼狈了。
悟空把打神鞭收了,那九颗钉子被打神鞭打了一下,立刻收了火光,落在地上,动也不动,恐怕天篷回去又得好好祭炼一番才能重新使用了!能够名正言顺打这天篷一顿让悟空不由暗爽,取经路上的时候,猪八戒对自己明里暗里进行排挤,要动手打他的时候,却又有唐僧护着,而今下了狠手打得他皮泡脸肿,还真是爽快呵!
悟空提着金箍棒上前又要打天篷几棍来过过瘾,天篷却已经忍不住求饶道:“上仙留手,留手啊!”
悟空道:“你待如何说话?”
天篷道:“下官不知上仙驾临,得罪了上仙,还请上仙饶命!饶命啊!”
悟空道:“哦!你是什么官职?”
天篷道:“我是天河大元帅,掌管十万天兵。”
悟空就问道:“你说是我弼马温的官大,还是你天河大元帅的官大?”
天篷支支吾吾道:“自然是……我的官大,但上仙的本事更大得多!”
悟空嘿嘿怪笑,道:“你这夯货的官竟然比我还大,看来玉帝老儿是无人可用了!我这官职又是几品?”
天篷心中冷笑,嘴上却恭恭敬敬地说道:“上仙有所不知,你这官职,没品!”
悟空道:“没品那岂不是更大了?”
天篷道:“没品……那就是不入流,算不得品级,是个实实在在的小官。”
见他眼中闪烁促狭之意,悟空也不在意,心中只不断冷笑。
话说悟空骑马到天河畔玩耍,却遇到天河军的巡逻队,与之展开一场恶斗,打伤数百人,终于引来天蓬元帅。
这天篷的法力比之悟空还要弱了一筹,遭悟空几棍便打得开始求饶了,当真是个软骨头,无怪来世投胎变成一头猪了。
悟空骂道:“看来是玉帝老儿哄我了!给了我个如此小官?”
天篷便道:“这我可不知道。”
悟空早知前世今生,受老君救命之恩,于生死之间领悟大智慧,怎能不晓得这天篷是在挑拨他,不过,他也是求之不得,赶紧找个借口反出天庭去最好了,然后打上两架,说不得就能有蟠桃吃了,到时候法力又可以更进一筹。想起那些蟠桃和老君的仙丹,悟空就不由要吞口水了。
悟空装模作样大怒起来,骑了天马,一棍把天篷扫进河里,然后纵马飞驰,望南天门而去。
持国天王见悟空来势汹汹,大喊道:“那上仙慢来!”
悟空却懒得听他多话,打神鞭晃了一晃,八十四道符箓一同镇压下去,立刻把持国天王打得趴在地上,爬不起来。悟空也以金箍棒把周围的天兵天将扫翻在地,直接乘骑天马打出了南天门去。
天庭之中高手众多,断然不是悟空撒野的地方,但那些高手又哪里会帮玉帝出头?所以,悟空大闹天河畔再打出南天门,也没见有谁来阻拦他,盖因都已经事先得了各自师门或者上司招呼。
这边悟空乘骑天马出了南天门,这天马见出了天庭,也不由欢快起来,更是撒蹄狂奔。
悟空便笑道:“看来你这马儿却也不喜欢受天庭束缚,这一出来,才算欢快嘛!”
这天马有灵性得很,打了个响鼻,果然是极为欢快,但凡生灵,都不喜欢被束缚,无拘无束,自由自在才是让人最向往的。这些天马灵性十足,喜欢悠闲自在,整日被关在马房当中,出来溜达也是因为某个大官要它们当拉车的或者是坐骑。
悟空抓着天马的鬃毛指引方向,一会儿便行到花果山来,按下了云头,落到山上。
一通小妖往里禀报:“大王回来了!大王回来了!”
一层层报入水帘洞当中,另外六位妖王都不由一喜,没有想到悟空这么快就从天界回来了,急忙出了水帘洞来迎接。
牛魔王大笑道:“你咋这么快就回来了?莫非那玉帝这么小气,这就让你找到了借口?”
悟空便哂笑道:“玉帝老儿让人招了我上去,却只给我安排了个御马监的差事,叫什么弼马温!甚至是没入品级的官儿,我本想再等两日反出天庭的,但是今天去天河畔纵马的时候却跟那天蓬元帅交恶,打了一架,也有了由头从天庭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