达摩老祖乃是大罗金仙二重天的规则境,已经掌握了世间规则,法力高深,拳脚厉害;张君实也是这个境界,别看这道人邋里邋遢,但是实力却十分恐怖,尤其太极拳的威力,虽然见过的人不多,但可以想见,能将宇宙生灭的道理融汇拳法当中,是如何厉害?
陈抟笑道:“看来贫道真的睡得太久了,武当人杰地灵,出了如此高人,我竟然孤陋寡闻。”
张君实道:“久闻老睡仙大名了,十分久仰,老睡仙这话,却是折杀贫道了。”
齐天道人将酒葫芦还给了张君实,道:“张君实道友,这一场,就劳烦你接下了。”
他和杨戬打了头阵,一胜一平,现在来了陈抟、一眉、张君实这三位道家高人,自然就轮不到他们出手了。而且,他们也的确不是那达摩老祖的对手。这让齐天道人暗暗心惊,佛门果然高深莫测,这和合二仙两个罗汉就是大罗金仙一重天的法力了,而达摩老祖更是了不得。谁知道那灵山大雄宝殿之上的三千佛陀和无边菩萨又如何厉害?看来要将如来拉下马来,并非容易。
张君实颔首笑道:“好说,好说!贫道也久闻达摩老祖武学高明,举世无双,正要印证一下自己的武学。”
将酒葫芦挂在腰上,站起身来,道:“还请达摩长老指教贫道的太极拳了!”
只见张君实站到场地中央,提一口真炁,双脚并拢,双手缓缓抬起,站了个太极母拳,无极式。
无极才有太极,这便是无极式,归元一体,抱住无极,则太极拳中的任何拳法都可施展。
达摩也从蒲团上站起身来,合十道:“那就领教一下道长的高招了!贫僧达摩,精擅各类佛家拳法,还请道长小心。”
陈抟老祖本是想自己接下这一场来的,不过既然张君实擅长拳脚,而且与达摩法力差不多,由他来接这一场却是最好,能够在拳法上将达摩打败,也算得上是让他输个心服口服了!
齐天道人对杨戬道:“这两人的武艺都可谓是举世无双,杨兄,你我还得好好观摩,看看两人的手段如何。”
杨戬平了一场,心有不快,但是大局已定,点了点头,道:“久闻太极拳厉害,今天要看一看是佛家拳法强悍,还是我道家拳法高超!”
达摩祖师深吸口气,真炁提起,呼啸一声,先发制人,只见他快如闪电,数十丈的距离半个眨眼功夫不到就已经冲杀上来,当头一掌直劈张君实顶门!这乃是佛家拳法中的“佛祖灌顶”,取意乃是佛祖传授佛法,灌顶度化。
张君实将手一摊,望上一扬,无极母拳抱开,这一式名为“揽雀尾”,前手虚打,后手才是真正杀招!
指掌对碰,黑白色的光芒和佛家的金色光芒对碰在一起,轰隆巨响,整个场地都在颤抖,如同山崩。
张君实后手用了“缠丝劲”,发的是一股绵力,但绵中有刚,如同棉里藏针,达摩以“金刚拳”对碰,只觉得指掌如同针扎,不由心中暗暗吃惊,这太极拳好生厉害,看起来软弱无力,但其实伤人无形。
张君实怀里如同抱了个大圆球,整个人颠颠倒倒,与达摩你来我往,但是每一次碰撞都会震得整个皇宫摇晃!说是比拼武艺,但法力也是占了关键的,这股庞大的力量,便是以法力催动。
张君实忽然一个蹲身,前手望达摩裆部掏去,后手在地上一拍,那地面被拍个粉碎,抓了一把沙子在手。
达摩抬膝来阻,同时运起金刚拳法,一拳望张君实眉心打去!但张君实这时却将后手抓的沙子一撒,立刻迷了达摩的眼睛,如同伏龙钻天,一下腾起来,左阴右阳,抱住了太极,就是一式“双斩捶”劈下!
达摩被沙子迷了眼睛,听得前面恶风,不由暗叫不好,忙运“虎啸金钟罩”,身体无数毛孔中喷出一股虎啸声来,僧衣鼓荡。张君实已经两捶斩下,展现了太极拳至刚至猛的一面,猛击在达摩的双肩上,却只打了个脆响,如同打在了钢铁上一样,反而将手臂震得略微发疼。
“哎呀!这达摩好厉害的肉身。”张君实心中暗叫,急抱了个无极式,脚步一搓,运的乃是“撇身捶”,一捶捣向达摩裆部。
达摩心中暗暗恼怒,这张君实太不厚道,竟然都是往他下边打,就算肉身结实,那里让打上一拳,恐怕也是凶多吉少的!
达摩慌忙出拳,将张君实的撇身捶挡住,双眼一睁,沙子全部都飞了出去,无法再迷住他的眼睛。
达摩发一声吼,如同雷霆震怒,张君实登时觉得元神都是一个滞涩,而达摩此时却是一记长拳直捣张君实的心窝!
这一拳打出来,那拳头上围绕金光,有雷霆闪烁,周遭空气都被撕裂,而且忽左忽右,忽上忽下,显是运用了大罗金仙二重天高手的手段,将规则扭曲!不过既然可以扭曲,那就可以再摆正,张君实也运神通,将规则再次扭转回来,抱住了太极,如同一个滑溜溜的圆球,找准了出拳的方向,微微侧身,那拳头刚好擦身而过,打中的地方,却软如棉花,丝毫不能着力。
达摩顿感憋屈,这张君实的拳法太过诡异,一会儿刚猛,一会儿阴柔,有时候又刚柔并济,十分莫测!
“火里种金莲!”
张君实呼啸一声,双掌一撑一放,十根手指上仿佛生了莲花,阳气大盛,笼罩住这莲花,正有那火里种金莲的味道在其中。而这莲花,却是放出阴气,也合太极拳阴阳并济的道理!
“砰砰砰!”
张君实十根手指接连弹动,每一次都弹出一道火光,火光中又仿佛藏有水珠。达摩急将神通运转,双掌一推,金光闪烁,化作一方巨大的钵盂,那火光打在钵盂上就是一阵阵闷响,仿佛洪钟大吕在轰鸣一样,整个皇城都在震颤,若非龙脉气运守护,恐怕已经让这皇城直接崩毁了。
“呀,这道人看起来邋遢,但却真是个道德高人,竟然有如此神通!”刘庄本来不喜张君实打扮,但是看到这里却又不由肃然起敬,觉得他是一个高人隐士,所以才如此不在乎别人的看法。
“太极七星捶!”
张君实占据上风,把那钵盂打破,抢到达摩身前来,双臂举起,摇指天上北斗七星,身形扭曲,仿佛变成了七星连接起来的那模样,猛出七拳!
达摩再不敢小觑张君实,他自负武道天下第一,但是张君实自创出来的太极拳却更加厉害,不在他之下!不过,达摩所创武学却也不少,急将“九阴九阳”运开,浑身筋脉膨胀起来,似乎也暂时达到了阴阳并济的那种感觉,施展“大力金刚指”,手指并拢,连环出掌刺杀而来。
“两仪生四象!”
张君实身子晃了一晃,念一声口诀,拳法更加凶猛,每出一拳就有虎啸龙吟,朱雀啼鸣,玄武咆哮!他将四象也融入了拳法当中,拳劲刚猛霸道,竟然与达摩那刚猛著称的大力金刚指拼了个不相上下。
“四象生八卦!”
张君实丝毫不肯怠慢,达摩的拳法太过凶猛,一个不慎,就要当场饮恨,这一次出的并非是拳,而是掌,八卦掌!
“乾三连!坤六断!”张君实脚踩八卦而动,掌法诡异,专门抢攻偏门,每一道凌厉的掌风打过去,地面就要裂开一道道口子,十分恐怖。
达摩叫道:“好拳法,好掌法!”
他的拳法也不差,大力金刚指连发,每一根指头都如同一口降魔杵,每刺一下,就会带起凌厉劲风,与张君实的掌风疯狂对碰!场地里仿佛放起了闷雷一样,一阵接着一阵炸响了起来,打到最后,竟然看不到两人的身影了,就只能听到拳脚对碰发出来的爆响声。
齐天道人忍不住说道:“这两人于武学一道的领悟都太恐怖了!如果被他们近身,绝对是要吃大亏的。”
杨戬的神色也颇为凝重,没有想到一个貌不惊人的邋遢道人竟然可以和西牛贺洲成名已久的达摩祖师打得平分秋色,看来这太极拳并非浪得虚名。
齐天道人自忖纵然有金箍棒在手,恐怕与这两人打斗都讨不到好处,这样的拳法已经可以称为恐怖了!
话说达摩与张君实两人斗上武学拳法,声势极为惊人。
这一个抱住阴阳,任尔东西南北风;那一个怒目金刚,气吞斗牛踏九州;这一个阴阳并济深莫测;那一个刚猛霸道勇如虎。真是一场好斗,直打得昏天黑地,山河颤抖,都还难以分出胜负。
两人本是神仙中人,但是斗了这么一阵竟然浑身出了汗水,实在少见得很。
张君实的太极拳变化莫测,阴阳相济;达摩老祖则大开大合,刚猛霸道。这两人的拳法实在是反差太大,但是每一次碰撞却又十分让人震撼,刘庄只觉得这一场争斗比前面的几场都要精彩多了,好像是两尊远古天神在对碰一样。
“轰隆!”
一声爆响,两人身上的衣服一下就被震得碎开,只觉得内脏震动,气血翻滚,再碰一拳,更是难受。
场内两人相对而立,各自停下了手来,大口喘气,汗流如雨,这一战,实在是让人大开眼界!
“谁赢了?谁输了?”刘庄问道。
“陛下,似乎胜负未分。”宦官急忙回禀道。
刘庄叹道:“看来佛法和道术都是极为厉害,难分胜负,也就齐天道长第一场借来大儒笔墨将王菩萨击败了。虽然朕夜梦金人,但是却觉得齐天道长所说有理,不宜让佛门传入东土,你们怎么看?”
傅毅忙道:“陛下啊!夜梦金人飞于殿堂,此乃祥瑞征兆,而今道门一家独大,再引入佛门进行制衡,这才好办。不然的话,这些道家高人哪里会出现在凡间?”
刘庄听了也觉得有些道理,帝王之术,就在于制衡,道家高人几乎不怎么现身,而今却因为他要引入佛法而现身了,而且还大展神通,与佛法一较高下。最好的,自然就是把佛门引入,制衡道门,然后两家相争,为了传扬各自道统,肯定会竭力多做好事,这样一来,对大汉王朝也更加有利。
鹤蚌相争,才能渔翁得利!这就是帝王的制衡之道。
刘庄心中对于齐天道人所言有所担忧,但却又觉得太过托大了,而今大汉王朝鼎盛无双,怎么可能被一个宗教撼动?不过,王朝制度本来就有所缺陷,土地兼并、宦官专权、大臣党争,这些都是毁掉王朝的关键,所以从古至今,就没有能够永固江山的王朝,大多百年或是数百年就会毁灭,新的政权再次驾临。
陈抟老祖摸着胡须道:“这达摩果真有几分道行,就算是贫道出手,恐怕也讨不得好。”
一眉道人也颇为震惊,他向来觉得张君实的太极拳乃是天下第一的拳法,但却没料到还是没能打败达摩。
张君实闷声道:“达摩祖师果然名不虚传,于武学一道真有大智慧!受教了!”
达摩祖师道:“不领教太极拳,还真不知天下高手何其多也。贫僧也受教了。”
两人都是一代奇才,于武学一道上造诣相当,这一番争斗下来,打得筋疲力尽,竟然还打了个平手,实在是让人感慨。
齐天道人问道:“这一场又如何作数?”
张君实无奈摇了摇头,取了口酒喝下去,道:“只能算作平局,我两人武学造诣相当,胜负难分。”
不过,能够和达摩祖师打成平局,实在已经是一件让人自傲的事情了!毕竟,达摩老祖乃是公认的天下第一武学高手,张君实这个半路剪径的邋遢道人却跟他战平了,这一战后,他的名字注定要天下皆知。
“太极拳果然神妙,暗合宇宙天道,实在惊人!我的诸多武学单个来比,绝不是他的对手。”达摩心中暗自忖道,但绝不会将这种丧气的话说出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