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息后,密集的跑步声从远处跑来,宋雨花快速跳上墙头藏起来,紧接着便看到大约二十几个身着军装的人,从眼下的过道上跑了过去。
这些人脚步匆匆不像巡逻,他们要干啥?
宋雨花不动声色的跟了过去,她感觉她要找的答案,就在前方。
二十几个身着军装的人,对他们身后尾随的不速之客浑然不知,只快速的踏着步子,往操练场集结。他们接到调令集结,并不知道所为何事,但作为军人,他们多少能猜到,此次集结,怕是真的要打仗。
越是靠近操练场,聚过来的当兵的就越多。
宋雨花的心也跟着变的慎重起来。
桐城并没有受到外力攻击,集结军队不为防守,那就只可能是进攻,思及此,宋雨花心中砰砰乱跳,难道说这些人集结起来,就是为了攻打卧龙寺?
……卧龙寺受难不是大年夜,而是今天?
宋雨花昨夜几乎没睡,虽然早起吃了些空间产物,补了些精气神,可昨夜游走于窝棚区时的所见,至今在脑中铭刻着。
尤其是想到娘和弟弟还在卧龙寺,想起主持临终前的托付,想到和尚庙里的小光头们,以及卧龙寺前的近前老百姓。
宋雨花的眼眸渐渐黑了下去,她看着操练场上,整装待发的军队,她神色复杂,她不用去分辨何人想要谋取卧龙寺,已经有人站在操练台上自报了家门,她应该为此儿高兴吗?
呵,宋雨花隔着密密麻麻的近千军人,看着操练台上的男子,心中冷笑,她轻易不杀人,但有人找死就另当别论了。
她缓缓的绕开近千军人,绕到操练台后,掏出树杈做的皮筋儿弹弓,摸出一枚尖角石子儿,将石子儿裹进皮垫子里,对准目标,拉开了皮筋。
耳旁的训话已经被众多军人的威呼取代,那被点名了此次任务核心作战的八百军人,更是声势震天。
他们口口声声说要为失窃的刘府主持公道,讨回失窃的财物,可但凡仔细端看,就会发现,这些人的眸光霍霍生辉,就好像找回来后东西便是他们的。
宋雨花已经不在乎了,不在乎这些人是如何知道,洗劫了刘府的人是她,她只是觉得,事情比她想象的更加麻烦。
她不仅要杀了领头人,还要给这些人找点事做做,然后利用这些人自乱的时间,尽快让卧龙寺前的难民们转移。
“嗖!”突然,毫无征兆的,有东西快速飞冲出去,直钻杨大师的后脑勺,将刚刚说了一番漂亮话,正在感受士兵士气的杨帅将砸的往前扑去。
其实在石子儿飞过来的时候,杨帅将是有所察觉的,只是他感觉到的时候已经太晚了。
杨帅将在石子儿的冲击下,扑倒在地,后脑勺上被开了一个洞,血从里面滋滋的冒出来,儿倒地的杨帅将,连抽搐一下都没有,就去找阎罗王报道了。
宋雨花一招得手,又悄默的躲了起来。
而无论是操练台上,还是台下的众多将士,都被这突如其来的一幕给震懵了,几息的停顿,等他们反应过来,凶手早就不知所踪了。
实际上,宋雨花并没有离开,她虽然杀死了杨帅将,但攻打卧龙寺的由头和甜头,在列众人都知道,就算杨帅将已故,这些人攻打卧龙寺,夺取财物的心思,也未必会消。
倘若换个主事人,保不齐对卧龙寺来说,是更大的灾难。
宋雨花静静看着,看着操练台上,有人快速的跑向倒地的杨帅将,也有人当前一站,大声说着话,试图压下众军士的躁动。
可是,等副官将杨帅将翻转过来,近处几人纷纷倒吸凉气。
石子儿从后脑勺破脑而入,强行冲过杨帅将的脑壳骨,险险的卡在了杨帅将的眉心处,而漏出来的一点点,也证明了袭击杨帅将的并非枪支弹药,而是再普通不过的石子儿。
有人用石子儿杀人,杀的如此威猛,这让在场的几人,纷纷打起了退堂鼓。
这是世外高手啊!
如此厉害的人物,他们怎么敢对抗?
本就生了退意的众人,在接下来的半日里,纷纷低头,再没人敢说一个不字。
没办法,宋雨花闯了两位副官的府,在李姓副官的老母亲佛堂上,让镀金佛像流下了血泪,血泪流成了字,字上说:慈悲保家宁!
李母觉得蹊跷,找人来问,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李家管事的赶紧将所有事都告诉了李母,李母听说儿子竟然要攻打卧龙寺,当下以死相逼,李副官妥协,实际上听说开光的菩萨流血泪,他自己心里也生了忌惮。
而另一位赵姓副官府里,也出了事儿。
赵副官没有孝顺的亲娘,却有爱到股子里的小妾,可他竟然发现小妾房里有陌生男人的东西,这下子,赵副官怒了,面对爱妾的苦苦澄清,他誓要将事情查个水落石出。
宋雨花搅起了各院的内斗,又摸进了杨帅将的内院,照葫芦画瓢的,搬空了杨帅府的财物与粮仓,完后一身轻松的出了桐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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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卧龙寺后,宋雨花依然没有放松警惕,杀死杨帅将,让桐城的军队群龙无首,再挑起杨帅将两位副将的内宅矛盾,以此拖住桐城军方对卧龙寺的觊觎,这一切她都做的很好。
但是,内宅争斗总有熄火的时候,散沙也有再聚拢的时候,到那时,免不得又会惹来灾祸。
宋雨花顾虑不假,她是拖住了李赵两位副将,却漏掉了杨帅将府内的几位幕僚,尤其是姓郝的那位,杨帅将死了,李赵两位副将也被内院琐事缠住了脚无暇他顾,倒是给郝连平制造了取而代之的机会。
宋雨花不知道桐城还有个郝连平,却本能的说动了慧明大师,有卧龙寺的大师发话,窝棚区的百姓们纷纷陷入了沉默。
过日子,谁不想青砖绿瓦、门庭挺立、衣食无忧,大冷的天儿,聚到卧龙寺门外,只能住在低矮的窝棚里挨冻受饿,谁都知道,这并非长久之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