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同于白云镇医院条件那般简陋,整洁干净的布局以及病房里充斥着的浓浓消毒水味,都让我觉得甚是亲切。
此时此刻,看着眼前的一切,有久别重逢的欢喜,也有劫后余生的后怕。
醒来没一会儿,庄德文便推开病房门进来了。
看到他时,我问的第一句话就是我儿子怎么样了。
在得知孩子没有什么大碍,已经送到新生儿监护室后,才狠狠的松了口气。
毕竟贸然将他抱出来,加上跟着我这一路上的颠簸,我真的很怕……
幸好,一切平安。
接下来又在医院里住了一周,之后便带着孩子出院回家了。
张妈早早打扫了屋子,又炖了滋补下奶的东西在家等着我。
看着忙前忙后的张妈,再看看刚出世的儿子,又想起已过世的母亲,忍不住再次感叹生命的无常。
回到家的前几天还算清净,到了第五天,已经恢复工作日的林暖暖出门没多久又回来了。
她进门时,张妈正扶着我在客厅里溜达。
见她突然回来,惊讶的转身看她,动作大了些,扯到刀口后疼得我皱了皱眉,林暖暖见状将手里的包扔到沙发上便冲了过来。
一边扶住我另一只手,一边心疼的嗔怪着,说完之后犹豫了片刻,才又开口:“温婉被警察抓了。”
“是因为绑架我的事吧。”往前踱步的动作不停,我挑眉笑道。
林暖暖怔了一下,“你都不惊讶的吗?”
抬眼望向林暖暖,轻笑出声:“惊讶她被抓吗?还是惊讶她会绑架我?”
“看来你一早就猜到此事跟她有关了。”
林暖暖说着又道:“不过,依我看来,温婉应该没这么大的胆量敢找人绑架你才对,况且,就算是她找人绑架的你,按理说,根据她以前的所作所为来看,不可能仅仅只是囚禁你这么简单!”
“你说的没错,如果背后主使只有她温婉一个人,按照她的性格,确实不会让我安心待产。”对于林暖暖的分析,我表示十分认同。
紧接着继续道:“她已经没法正常生育,看着我肚子里的孩子一天天长大,不可能不作为。而我之所以只是被囚禁,这后面肯定有秦程在约束她。至于秦程的目的,无外乎有关于秦氏集团的继承权,以及他与秦泠之间不为外人道的私怨。”
林暖暖听完我的分析,不住的点着头,之后顿了顿,又道:“这次秦泠和温婉一同前往白云镇,想来肯定是做出妥协了,我听说秦老爷子还因为这事气得住院了,这样看来,秦泠心里还是有你和孩子的。”
“是么?”我苦涩一笑,没再多说什么。
心里想的却是,如果他秦泠心里当真有我和孩子,就不会一而再,再而三的将我们母子置于危险之境了,他要真关心我们的安危,也不会在我被绑架之后迟迟没有行动,一直等到我分娩后才姗姗赶去……
林暖暖察觉到我的情绪变化,冲张妈使了个眼色,两人便扶着我往卧房走。
没走出几步,一阵突如其来的敲门声响了起来,也将沉思中的我拉回到了现实。
林暖暖看了我一眼,又示意张妈先将我扶回房间,才松手转身出去开门。
回到房间刚躺下,林暖暖便推门进来了,望向我的眼神带着几分小心,“小沫,秦泠他爸妈来了,说想见见你。”
我的目光紧盯着头顶的吊灯,淡淡道:“老人家要是想看孙子的话,你帮我把孩子抱出去给他们看看吧。”
林暖暖没想到我的态度会如此冷淡,怔了一下,“两位长辈说的是想看看你,没说要看孙子。”
“也好,你让他们进来吧。”我点点头应道。
秦泠父母进来时,张妈正好将睡着的孩子抱了过来,见到二老,看了看我,见我点头后才将孩子递到秦母手中。
秦母的注意力被孩子所吸引,有些兴奋的叫了秦父看。
这一切落在我眼里,但笑不语。
将近二十分钟后,在秦父的提醒下,秦母才想起来我的存在,依依不舍的将孩子递还给一旁的张妈,才走到我床前。
自顾自的在一旁的小沙发上坐下,目光若有似无的从我身上扫过,道:“小沫啊,这些日子真是辛苦你了。”
“您二老已经看过孩子了,要是没什么事就请回吧,我准备休息了。”没有接话,其实心里已经料到了二老的来意。
果然,听到我下逐客令,秦母的脸色唰就变了,但碍于理亏,隐忍着没有发怒,但望向我的眼神里已经透出坚决。
我轻笑一声,依旧看透不说破。
林暖暖沏好茶端进来时,察觉到屋里的氛围有些怪异,便挥手示意张妈先把孩子抱走。
一边招呼着二老喝茶,一边用眼神询问我什么情况。
我撇了撇嘴作无奈状,她瞬间秒懂的点头回应,紧接着坐到一旁不断拿话题与二老周旋。
最先坐不住的是秦父,见林暖暖一直叨叨,面上显露出不耐烦来,终是忍不住打断,转头看向我,道:“苏丫头,其实我们今天来,就是想要跟你说说孩子的抚养权。”
说着不等我开口,继续说:“不是我这个做长辈的说你,就你现在的情况,住在这么破的小房子里,之前你们苏家的家产也所剩无几了吧,你自己又没什么能力,这孩子要是跟着你,将来只有受苦的份儿,我秦家的嫡孙自然不能任凭你糟践,你要是答应放弃抚养权的话,给你一千万,孩子我们立马抱走!”
我冷眼看着言辞间仿佛施恩般的秦父,强忍着等他把话说完,才回:“劳烦您二老白跑一趟了,离婚协议秦泠已经签字寄还给了我,上面白纸黑字说好的,从协议生效之日起,我母子二人便与秦家再无任何瓜葛。这孩子是从我苏沫肚子里出来的,只要我还有一口气在,就绝不会让他饿着冻着,至于其他,就不劳您二老关心了!”
我自认言语间想要表达的意思已经很清楚,奈何抵不过秦父的固执。
听了我的话,秦父一拍沙发扶手猛地站了起来,指着我的鼻子怒不可遏的大声呵斥:“还真是不知天高地厚的东西,我秦家的种,岂容你糟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