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怒之下顾不得求证,直接拨通秦泠电话,那边刚一接通,我想也不想的开口大骂。
“秦泠,你是不是故意的,好,现在我回来了,你答应的事是不是应该兑现了?”我顿了一下,又道:“还有,工作室被砸是怎么回事,这事你必须立马给我一个交代,现在就要!”
良久,没听到那边有动静。
我试探性的“喂”了一声,好一会儿,才听到一道女声响起。
“是苏小姐啊,秦泠出去帮我买饭了,你要是有事找他,可以晚点再打来。”
说话的人是温婉,这样平静且不带浓烈恨意的语气,竟让我一时没听出来。
我怔了怔,有些不死心的确认道:“你是温婉?秦泠跟你在一起,是吗?”
那边轻笑一声,淡淡的道:“苏小姐要是不相信的话,可以自己过来医院看看啊!”
明摆着的挑衅,看来温婉经此一事算是醒悟过来了,明白一味的硬碰硬往前冲,只会将秦泠推得更远,所以学聪明了,懂得示弱继续装可怜了?
我冷笑一声,对于秦泠回国不帮着摆平工作室的事,却在医院里围着温婉鞍前马后的行为甚是气愤,一面又觉得心寒。
这样的秦泠,自己到底还在犹豫什么呢,为什么还要对他抱有幻想?
从被拉了警戒线的工作室出来,我再次尝试着拨通林暖暖的电话,这一次依旧没人接。
我有些担心她,想了想,又拨通了路岩的电话,虽然我知道两人之间的关系还没和好,但此时也是真的不知道该找谁了。
电话响了很久才接通,那边的路岩说话声音很小。
我喂了半天,才听到路岩说他在开会。
悻悻的挂断电话,觉得不能指望别人,便招手打了车往林暖暖家去。
敲门半天门没人应,我自顾自输了密码进门。
客厅里没人,厨房和卫生间里也都是空的,再到卧室里,被子叠的整整齐齐,看样子已经很多天没回来过了。
心中的不安愈发的强烈起来,急忙关好门下楼,又往自己家赶。
但愿林暖暖会在我家,我默默的道。
因为如果再找不到林暖暖,我真的不知道她会去哪儿了。
打开家门,当看到林暖暖安然的坐在餐厅桌上吃饭时,揪着的一颗心才终于放下了。
“咦,你不是说不回来的吗,怎么跑的满头大汗的,怎么回事啊?”林暖暖见开门进来的人是我,也惊呆了。
急忙放下餐具迎上来,见我大冬天的跑的满头是汗,又赶紧拿了面巾过来帮我擦。
见她安然无恙,还生龙活虎的前后忙活,顿时安心了。
看着她帮我擦汗的动作,没由来的鼻头一酸,眼眶微红。
吸了吸鼻子,忍住泪说:“我去工作室了,看到工作室被砸,又打不通你电话,我很担心,以为你……以为你想不开呢!”
林暖暖见我快哭的样子,倒是好笑起来,一拍我肩膀,“姐们儿,你看我林暖暖像是会想不开的人么,工作室是我的心血,这没错,可不代表工作室被人泼了脏水又被砸,我就得寻死觅活的啊!”
“这么多年过来,也不是没经历过风浪,而现在,我林暖暖要做的,就是亲手将幕后黑手揪出来,让他不得好死!”林暖暖说这话时脸上显露出杀意,这倒是让我放心了不少。
一起吃了饭,再出门时,林暖暖说已经找好了新的办公地址,原来的地方警察查过之后没找到什么证据,估计要不了了之了。
听着她话里浓烈的不甘,我心里越发的不是滋味。
分明有怀疑对象,可对方做事干净利落到偏生让你抓不住任何把柄,这种无力让人挫败。
跟着林暖暖来到新办公室,走进门发现大家都在座位上,见林暖暖来了,纷纷站起身。
林暖暖点了点头示意大家坐下,然后开始鼓励大家振作起来。
我立在一旁,不敢抬头看大家的眼睛。
心里想着,自从开始到工作室上班以来,自己没帮上什么忙不说,反倒因为自己平白给工作室惹来这么多的是非,还牵连到了大家,心中愧疚不已。
等林暖暖说完话,又跟着她进了办公室。
办公室的里布局没变,还是两套一样大的桌椅一左一右摆放着。
看着这副场景,我张了张嘴,犹豫片刻,终还是说道:“暖暖,要不我退股吧,这段时间我也没帮上什么忙,反倒害得你和工作室都受到了牵连,真的很对不起!”
我跟林暖暖之间很少会跟彼此道谢或者道歉,一来是觉得矫情,二来林暖暖也特别讨厌这样的看似礼貌实则疏离客套的言辞。
但这一次,我还是道歉了,而她,似乎也并没有生气。
沉默了十几秒,林暖暖才看向我,脸上的严肃让我不禁紧张起来。
“你确实应该说对不起。”她淡淡的道。
“因为你的逃避,工作室才会被人当做发泄的对象,沦为炮灰;因为你的逃避,让某些人愈发的猖狂,做起事来才更加肆无忌惮!”
“而你苏沫,不应该这样委屈自己的,你可是苏沫。以前我认识的苏沫,从来都不是个会贪生怕死,凡事只知道逃避的人,她会奋起反抗,哪怕跟对方斗得个你死我活,也在所不惜!”
林暖暖隐忍着怒气,一边说着一边走近我,抬手指了指我心脏的位置,问道:“你,还是苏沫吗?”
我,还是苏沫吗?
那个活得肆意张狂,无忧无虑,甚至没心没肺的苏沫?
还是那个敢爱敢恨,做事不计后果,只管自己畅快的苏沫?
我摇摇头,抬手抹掉眼角的泪水,抬眼对上林暖暖满是期待的目光。
几不可闻的叹息一声:“暖暖,我可能回不到以前的样子了。”
是的,回不去了。
以前的苏沫,她的肆意张狂和不计后果,都是因为有大树一样的父亲在为她遮风挡雨。
她的没心没肺,也不过是从小被保护的太好,所以才会天真的不谙世事。
那什么敢爱敢恨,无非就是从未没有受过伤,不懂情路坎坷,人心意变。
哪有什么天真单纯,不过是从未受过伤,不曾见识过世道炎凉。
仅此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