郅亲王被千斩等人趁着夜色带回了宫中。
叶赫铭瑄亲自审问了一番,郅亲王知道隐瞒已经于事无补,对自己的野心以及将心爱的女人送到他跟前供认不讳。
叶赫铭瑄定了郅亲王一个“混淆皇室血脉”的罪;叶赫文泽数罪在身,自然也不会有好下场;至于那女人,当年叶赫铭瑄是让她离开京城,永世不得归来,哪知她这些年就被郅亲王养在府上,当然也脱不了藐视皇权的罪。
叶赫铭瑄赐了毒酒于那女人。
第二日,郅亲王被冠上窝藏叶赫文泽的罪行,二人被当街执行了绞刑。其家人被发配到边疆恶地,女子三代内不得嫁入官家,男子三世不得娶官家女子,且永世不得为官。
至于昨儿在朝堂上拥护郅亲王那几人,全数被罢了官。
毒瘤被切除,千斩被叶赫铭瑄押着学习如何处理政务,如何做一个合格的君王。凤瑾等人则闲适的又在叶赫呆了两天,便收到夜郎国宫变的消息——
玄祈于十八日前,协同谆亲王控制了皇宫、多蒙城以及朝廷大员!也就是他们离开多蒙前往叶赫的半个月后。然而在当晚,一群功夫超绝的黑衣人闯进宫中,他们并不恋战,只劫走了玄德与珍宓儿,还有萧御等一群孩子,并带走了国王玉玺。
这一群人,想当然便是凤瑾安排的隐士与暗卫!
玄夜等人因着行动上早已有了安排以及心理早有了准备,所以对这事并未多在意,更谈不上恐慌。
到第二天,玄夜跟凤瑾才不慌不忙的将这事告知了千斩和叶赫铭瑄。
“玄德大哥他没事吗?”叶赫铭瑄听闻消息后急切的问道。
玄德是个让他尊敬的人!
在那件事之前,他们并不相熟。二十多年前他是带兵相救自己夫妻于水火,却并未趁叶赫内乱打劫,趁机夺了自己的叶赫国。事后他损兵两万余人,不曾向自己索要一丝一毫的补偿,挥挥手便离开了叶赫国。
这份恩情他至死也不敢不忘却!
这次他更发现,就连玄夜也是听自己说起才知道自己的爷爷当初有过这样的事迹,也就是说玄德并未将这件事当着炫耀的资本,告诉过人!
这样的一个人,是值得他叶赫铭瑄以命去交的!
现在夜郎国有事,他怎么也不能坐视不理。
玄夜没事人似的笑道:“国王陛下请放心,爷爷他很安全。”说着将自己的安排简单的说了一下:“陛下,我们便不再多留,如果回去晚了,爷爷定会吹胡子瞪眼的骂咱们了。”
“既如此,我也不挽留。”叶赫铭瑄道:“可需要拓儿与你们一同前去?我再拨你们二十万兵马。”
凤瑾笑道:“爷爷,如果对付一两个乱臣贼子便要用上二十万兵马,我们便不用去与玄祈争了!最主要的是咱们不想血染宫墙,我们每杀掉一个兵,都是将来咱们自己的兵,那不是咱们乐见的!再说我们既然早就猜到玄祈会宫变,为何又给他这样一个机会呢?那是我们为了让爷爷看清玄祈的为人,拆穿他的伪装罢了。爷爷你放心,咱们应付得了。”
“不带兵就不带兵。”千斩不等自己的父亲答话,拼命对凤瑾眨着眼睛道:“瑾儿,你还是让干爹随你们一起回去平乱吧,多一个人多一份力量嘛,嘿嘿。”
他这两日,跟着自己的爹学习,一学便是六个时辰,除了吃饭睡觉和出恭,时时刻刻都要跟在他身边,否则他便以死相挟,他是何等的命苦啊!
如今机会来了,他纵然逃脱不了自己的责任,但是这前往夜郎国,一来一回少说也要一个半月,他再拖拖时间,两三个月的逍遥日子是可以创造出来的!
“那可不行1凤瑾像是看透了他的想法,故意忽略他对自己眨眼,当即义正辞严的拒绝道:“干爹你肩负着叶赫国传承的大任,当务之急是选几个妃子,为叶赫国传宗接代才是。”
千叶等人听瑾儿这样说,也不顾当初自己六人不娶妻的誓言,一致觉得千斩该找十个八个妃子。
“对对对,瑾儿说得对1叶赫王后连忙道:“拓儿你必须给母亲留下,母亲这两天将京城中与你匹配的官家适婚女子都赛选了一遍,选了三十来个模样美貌的女子出来,如今正派人暗地里考核她们的品行,相信要不了几天就能有结果了。”
凤瑾当即恶寒。
她这干奶奶这两日神神秘秘的,忙得吃饭都没时间,敢情是在忙这事呢!
“母亲,你饶了我吧1千斩苦兮兮的道:“三十来个,我怎么侍候得过来?你想让你儿子精/尽人亡吗?”
“呸呸呸,什么精/尽人亡?尽瞎说1叶赫王后唾道:“你是我叶赫未来的王,是她们侍候你才对。母亲为你选了三十来个女人也不是要你全部接纳,你不过至少得给我选上十个!否则,母亲立马便去见你叶赫的祖宗1
千斩无奈扶额道:“母亲,你怎么把父亲那一套也学上了?”
叶赫王后得意的道:“你父亲哪会这个啊?他那还是我为他支的招1
“噗1
他这是遇到了多奇葩的一对父母啊?
千斩只觉得自己一口郁气上不来,要吐血。
“哈哈哈哈。”
千刃等人见自己的兄弟如此郁卒,纷纷幸灾乐祸的大笑起来。
“你们几个没良心的1千斩毫不客气的就近踢了千刃一脚,“见到我这样很开心?”
“那是当然1千刃躲开他道:“阿斩你就安安心心的在叶赫传宗接代吧,夜郎国那边的事,咱们可以应付得来。”说着一挥手道:“兄弟们,咱们走了。”
千叶等人纷纷递给千斩一个你自求多福的表情,跟在千刃身后走了。
凤瑾笑吟吟的对叶赫铭瑄夫妇道:“爷爷奶奶,不必相送,我们这就走了。”
“嗯。”叶赫铭瑄点头,转向玄夜道:“夜小子,有什么需要派人送个信来,只要我能做到,我定不遗余力1
“陛下放心,你的心意,玄夜定会转达给爷爷的1玄夜说着拉起凤瑾的手道:“瑾儿咱们走。”
“嗯。”凤瑾跟着他走出几步,回头对千斩道:“干爹你放心,我们随时会回来看你的,你不用舍不得咱们。”
千斩气郁的道:“谁会舍不得你们了?快走吧1
“呵呵呵,瑾儿知道干爹你说的是反话。”解决了千斩干爹的事情,凤瑾离开的脚步格外的轻快。
望着凤瑾远去的身影,千斩一脸不愤,小声嘟囔道:“小没良心的,就这样把干爹给卖了,枉干爹我最疼的就是你1
告别千斩和叶赫铭瑄夫妻,几人骑马出城,不疾不徐的按来时的路向夜郎国返回,历时二十天,才终于到了多蒙城外。
在距离多蒙二十里的地方停下脚步,凤瑾在路上拉了个人打探了一下情况。
得知城门现在看守甚严,几乎是只准出不许进,只是城中变天,百姓哪里敢随便出入?这一个多月来,城中诸事荒芜,街上几乎难看见行人。
玄祈因为没有找到玉玺不得继位,大肆在城中搜查玄德爷爷的下落,他却像是人间蒸发了一般,怎么也搜寻不到。
如今才午时时分,凤瑾等人并未急于进城,寻了处农舍,准备休憩一番,等天色晚了再行动。
与此同时,皇宫御书房内,玄祈与谆亲王沙祢汗因为久久不曾搜到玄德的下落,从而夺取玉玺一事,感到窝火得紧。
“如今都快四十天了,那老东西倒地藏在什么地方?怎么搜遍了城中都搜不到呢?”玄祈背负着手,一脸焦急的来回踱着步子:“再等下去,玄夜知道消息赶了回来,只怕咱们竹篮打水一场空,只落得空欢喜一场1
“一日不登上那个位子,便一日不得定心!这事的确得抓紧时间办了。”沙祢汗想了想道:“实在不行,咱们还是造个假玉玺吧1
“那可不行1玄祈当即道:“继承大统的时候我得在阿努神像前以生命宣誓,阿努神怎么可以原谅咱们以假玉玺来蒙混?”
“那不然你说咋办?”沙祢汗道:“事情走到这一步,咱们总不能半途而废吧?等那小子回来,玄德与他汇合,咱们就真的是空欢喜一场了1
“原来爷爷与陛下在为这事发愁1沙利娅的声音在门外响起,淡淡的奶茶香从她手中的食盒中飘了出来。
“沙利娅。”沙祢汗瞥了一眼她手中的食盒道:“咱们都为这事急得快上火了,哪里还有心思饮茶?你快些离去,爷爷与陛下再想想玄德那老东西会藏身在什么地方。”
沙利娅没有离去,反而跨进门,走到书案前将手中食盒一放道:“陛下,沙利娅有个主意,不知道你们可愿意听听?”
“沙利娅,别胡闹。”沙祢汗马着一张脸道:“你能有什么好主意?听陛下的话,快些离开。”
玄祈阻道:“爷爷,既然咱们这许久都想不出来,不如听听沙利娅的办法,反正也花不了多少时间,沙利娅你且说来听听。”
沙利娅忙道:“咱们找不到那老东西,何不让他自己出来?”
“要怎么样让他自己出来呢?”玄祈好奇的问道。
沙利娅神秘的对玄祈和自己的爷爷招了招手道:“你们且附耳过来。”
二人相视一眼,走到沙利娅跟前。
沙利娅对他们一阵耳语,二人纷纷露出赞赏的目光。
玄祈揽过沙利娅,在她脸颊上狠狠的亲了一口道:“好主意,咱们怎么没想到呢?”
“好样的,沙利娅1沙祢汗赞了一句,对玄祈道:“陛下,老夫这就去办1
“好1
沙祢汗离去,玄祈因为事情即将解决,人一轻松,心情便大好,打横抱起沙利娅往一侧的矮榻走去。
“陛下,这里是御书房……”
沙利娅知他想做什么,但是这段时间玄祈因为发愁,都无暇顾及她,她心里也是想得紧,可是这里毕竟是御书房,君王办公的地方,怎能在这个地方做那种事情?
“怕什么?”玄祈神情傲然的道:“过不了两天,这里便真真正正的属于我玄祈了1
“可是……可是外面还有人呢。”沙利娅红着脸道。
“哈哈哈哈,那还不好办?”玄祈将她往软榻上一丢,大声喊道:“你们都给我走远些,任何事不得来打扰我1
“是。”顿时,侍候在外的宫人纷纷退开到院子外。
“沙利娅1玄祈声音啥呀的呢喃。
“陛下。”沙利娅迷蒙着双眼望着他,眼中的渴求,显而易见。
玄祈哪里受得了她这一望?几下褪去自己身上的衣袍,又忙不迭的扯去沙利娅的衣裙,连前戏都省了,压下去好一通发泄……
“玄夜……”沙利娅闭着眼睛,娇喘着道:“你好棒,我快到了……”
玄祈再一次听到她与自己做这种事时口中唤着让他极其讨厌的名字,猛地停下动作,抽离开她的身体,背对身子拾起地上的衣服穿了起来。
充盈突然被空虚取代,沙利娅睁开眼睛,委屈的望着穿衣的玄祈问道:“你怎么了?”
玄祈手上动作一顿,蓦地转身,冷冷的望着沙利娅道:“我怎么了?你还问我怎么了?你跟我欢好,口里唤着玄夜的名字,你居然问我怎么了?沙利娅,我才是你的丈夫,你怎么可以这样对我?”
“没有。”沙利娅一怔,连忙坐起身,扯着他的衣服急切的道:“你听错了,一定是听错了。”
“听错了?沙利娅,这已经不是第一次了!你既然那么爱他,你去找他啊1玄祈歇斯底里的道。
“玄祈,我是你明媒正娶的妻子,我不会去找他的,相信我。”沙利娅扯开他身上的衣服,从背后抱住他,手缓缓移到他的昂扬上轻轻的抚摸着:“玄祈,我要你,我真的好想要你,求你,满足我1
玄祈的浴火再次被她挑起,推开沙利娅,往矮榻上躺去:“要想我满足你,自己坐上来1
“好好好,我自己来。”沙利娅说着,跨坐在他身上。
那充盈的感觉再次袭来,沙利娅闭着眼睛忘情的扭动着自己的身子。
玄祈看着她一只手撑着他的胸膛,一只手捏着自己的柔软,一副销/魂的模样,心知她虽是忍着没有再叫出来,心中已然又把自己臆想成玄夜了,不由耻笑道:“想不到曾经高高在上的沙利娅郡主在男女情事上竟然是个荡/妇1
沙利娅没有睁开眼,身子一颤哑声道:“为了你,我愿意做一个荡/妇!”
他从生下来身份便低了玄夜一头,娶了个女人却心心念念的还是玄夜……
玄祈再也无法忍受这种被人当着臆想对象的事发生了,一把将沙利娅推下榻道:“滚,你给我滚1
“玄祈……”
这次她貌似没有叫过玄夜的名字啊!沙利娅顾不得疼痛,坐起身泪眼婆娑的望着他问道:“你又怎么了?”
玄祈似乎已经死心,不再理会她可怜兮兮的模样,捡起地上她的衣服扔到她身上道:“滚,你给我滚,我再不想看见你1
沙利娅见到他几近癫狂的样子,不敢再做停留,胡乱套上衣裙便逃也似的离开了。
而此时,多蒙城中锣鼓喧天,无数士兵得了沙祢汗的命令,在大街上敲锣打鼓的喊着:“玄祈陛下捉住了玄夜皇子,玄德老东西,若是不想玄夜皇子死,速速拿了玉玺前去谆亲王府换人,玄祈陛下将放你们一条生路!否则,申时三刻便在贞德门将玄夜皇子处以绞刑1
这声音无处不在,不多时便传遍了城中的每个角落。
在城北离皇宫不是很远的一座富丽堂皇的府邸,那本是玄祈的府邸,但因为他自打宫变之日起就搬进了宫中居住,府邸便闲置了下来,只留下几名下人在看守打扫。
然而让玄祈跟沙祢汗想不到的是,他们找寻了近四十天的玄德,此时此刻就带着珍宓儿一行,大大方方的住在里面。
当初玄祈闹宫变,他是怎么也没想到一向恭顺的长孙居然会与沙祢汗勾结在一起。玄祈除了不能继承夜郎国的皇位以外,他有哪里亏待过他了?还有那沙祢汗,他把他当兄弟一样敬着,整个夜郎国,除了他玄德,就数他沙祢汗大了,他还有什么不知足的?
所幸的是孙子玄夜与准孙媳凤瑾早早有了安排,在宫变发生没多久便将他们接了出来,处理了看守这座府邸的几名下人,安安心心的住了下来,一应吃用,都有人安排好。如今他们只需等着玄夜二人归来,拿下玄祈,夺回皇宫!
可是又让他没想到的是玄祈竟然抓住了玄夜,这可如何是好?
“不行,我不能让玄夜死1玄德在来回踱着步子,想了半天,终于还是决定出去救自己的孙子:“没了玉玺不要紧,只要有他一条命在,我相信他定然可以夺回这一切的!我这就去1
“德哥,你是老糊涂了不成?”珍宓儿阻止道:“玄夜与瑾儿在一起,怎么可能单单抓住了玄夜,瑾儿却没事?再说还有断魂六少那几个小子在,玄夜不会有事的!我猜想这肯定是玄祈设下的计谋,只要你一出去,他们夺了玉玺,一切就无力回天了。”
“奶奶说得对,这就是一个局1萧御也道:“玄德爷爷,你不知道,我那六位干爹,个个武功高强,怎么可能他们没事,只玄夜哥哥被抓?咱们还是乖乖的呆在这里,等姐姐他们回来吧!不过算起来姐姐他们若是收到消息就往回赶,早该到了,怎么还没消息传进来呢?”
“我也是担心玄夜他们半路出了什么岔子,与瑾儿分开了,所以他被抓住,瑾儿却没事。”玄德越想越觉得有这个可能:“不怕一万就怕万一,万一他们真的抓了玄夜怎么办?”
萧御想了想道:“不如这样吧,让我带着玉玺去会会沙祢汗和玄祈。”
“不成不成1玄德忙道:“你要是有个三长两短,我怎么向你姐姐交代?反正我老头子也活了一把岁数了,还是由我去,要是死了,就让玄夜为我杀了那个不肖子孙1
“德哥,我倒赞成让御儿去。”珍宓儿一脸骄傲的道:“你不要看他年纪小,机灵的很!再说他施毒的本事可是我那媳妇亲传的,他定然不会有事的1
“啵。”萧御听自个儿奶奶这么给自己面子,搂着她的脖子狠狠的在她脸上亲了一口道:“还是奶奶你挺我1
珍宓儿抹了把脸上被他沾上的口水,拍开他的手,嗔道:“臭小子,没个正行。”
“奶奶,不如让咱们跟萧御一起去吧1萧吟秋提议道。
“不行,人多反倒不好1珍宓儿当即拒绝,“再说你们的功夫虽然大有长进,却是不及御儿,这事就这么定了。”话音一转,对玄德道:“德哥,就怎么办吧,把玉玺交给御儿,让他去吧。”
“真的不会有事吗?”玄德还是不放心的问。
“玄德爷爷,你放心,一旦我探到玄夜哥哥不在他们手上,我便带着玉玺施毒离开,若那人真是玄夜哥哥,我就把玉玺给他们换人。”萧御拍胸脯保证道:“我担保玄夜哥哥一定不会有事的1
若然这是玄祈引自己出去的一个计谋,自己一把老骨头前去定然被他们抓住,他们要是用自己要挟玄夜跟凤瑾反倒不美。玄德想着从袖中取出玉玺交给萧御,叮嘱道:“御小子,玉玺丢了不要紧,你要好好生生的回来。”
“玄德爷爷你就放心吧1
萧御接过玉玺便施了轻功到了府邸的后门,左右瞧瞧无人,这才闪身出去,直奔贞德门而去。
城外一处农舍内,凤瑾等人已然从百姓口中得到了城中最新消息后,不用猜便知道玄祈用意,决定当即进城。
一行人弃了马,施了轻功到了多蒙,绕开主城门,行到一处稍偏的地方。
玄祈当真小心,城墙上三步一哨,五步一岗,纵是这偏僻的地方,也有不少人巡逻。贸然硬闯,必然会引起大批巡逻兵的注意!
但是,现在已经申时一刻,他们管不了这么多了。
“趁其不备,出其不意,不取人命,直接进城1
凤瑾说着,打了个手势,七人纷纷脚尖一点,提气便往城墙上攀去,如履平地。十丈高的城墙,不过几个纵身便到了顶端,徒手开动。
城上的巡逻兵乍然见到一队人犹如从天而降,已经懵了过去,面对他们挥动的手刀,丝毫没有还手之力。
几人不取人性命,也不恋战,砍翻一群人便又纵身跳到了城内,施了轻功离去,不一会便不见人影,向贞德门奔去。
身后城上顿时一阵骚乱,有人指着他们消失的地方颤声道:“皇……太孙……是皇太孙回来了1
“是皇太孙,那黑袍的男子真的是皇太孙1有人附和着。
“那……咱……咱们可要去禀告玄祈皇孙?”有人问道。
“皇太孙回来了,玄祈陛下一定没戏。”有人扫视了城墙上一圈道:“看他们刚刚出手犀利果决,却没有要咱们性命,咱们还是不要与皇太孙作对了。”
“对,玄德陛下把玉玺带走,大概就是不想玄祈皇孙继位,咱们还是不要与皇太孙做对了1
“嗯,咱们还是不要与皇太孙作对了。”
“咱们就当没有见到过皇太孙,继续守城1
“好1
这一观点,得到了一致的赞同。
贞德门乃是夜郎国专门对死囚执行绞刑的地方。
原本城中的百姓担心无故招徕祸端,并不想在城中走动,然而在听闻玄祈抓住了皇太孙,申时三刻便对他执行绞刑后,便纷纷打开久闭的房门,涌向贞德门。可容纳上万人的贞德门竟然被围得水泄不通。
他们大多都不相信玄夜皇太孙被抓,出来只是看看究竟;有的则以为皇太孙被抓,前来送他最后一程的。
玄祈与谆亲王端坐在绞刑台后的观刑台上,两人都望着绞刑台上的黑袍男子,脸上挂着若有似无的笑。
没错,此时在人群中央的绞刑台上,一名黑袍男子歪搭着脑袋,他的脸部被披散的头发遮掩住,脖子上套着绞索,双手被绑在两旁的柱子上。
看那穿着打扮与身形,当真与玄夜无异。
在绞刑台的四周,有一队官兵手中横抓着长枪,维持着现场的治安;另有一队表情肃杀的官兵面对人群,站在长枪兵的身后,他们一手抓着腰侧的刀鞘,一手握着刀柄,时刻准备着,仿佛只要有人闹事,手中的弯刀将会毫不留情的砍向那人。
这时,玄祈看了看天色,对谆亲王沙祢汗一示意,沙祢汗便站了起来,环视了一圈密密匝匝的百姓道:“时辰到了,玄德,你可在?”
原本喧闹的人群顿时寂寂无声,左右探看着自己身边可有站着玄德陛下。
过了许久,也没有一人站出来。
“没有来吗?”沙祢汗蹙眉问道。
依旧无人站出来。
“既然玄德你不顾玄夜小子的性命,那咱们也不必浪费时间了1玄德捋着胡子诡谲一笑,转向绞刑台上的行刑官道:“行刑1
两名行刑官得令,解开了绑着黑袍男子双手的绳子。
“啊,不要杀皇太孙1有人在人群中喊道。
寂静的人群因为这一声喊,历时喧嚷了起来,激动的就要往中央的绞刑台挤去。
“不要杀皇太孙,他是好人1
“不能杀皇太孙1
“……”
群起激愤,喧闹化着轰动,手持长枪的士兵已然不能阻止过于激动的百姓,弯刀兵腰间的弯刀出鞘,也未能吓退愤怒的百姓。
“哟呵,看不出来你还蛮得民心的嘛1人群外,一处空置的房舍二楼,凤瑾透过微微敞开的窗户看着下面的情景,以戏谑的语气道。
“那是当然!之前我为百姓们做了不少实事,他们念着我的好,自然不想我死。”玄夜一脸傲娇的道:“要不是我这三年被迫离开了多蒙,我定然可以更加深得民心。”
“得瑟1
凤瑾白了他一眼,便不再理他,只等下方玄祈若是伤害百姓便准备出手。
下方的场面几乎失控,弯刀兵纷纷拿眼去瞧玄祈与沙祢汗,以眼神征求他们的命令。
沙祢汗神情一肃,朗声道:“再有谁敢往前一步,杀无赦1
百姓们只稍稍迟疑了一下,便又开始往前移动。
玄祈见百姓竟然为了维护玄夜不怕死,站起身恼羞成怒的道:“杀1
眼看着弯刀兵手中的弯刀高高举起,就要往百姓的身上砍去时,一道蓝色的身影一闪,年轻高亢的声音顿时响切在人群上空——
“慢着,玉玺在此1
玄祈与沙祢汗望着眼前的身影,相视一眼,也不管声音的主人太过年轻,二人都露出胜利者的笑容。
百姓喧闹的声音也戛然而止,纷纷望向声音的出处。
观刑台上,一名男子,不,确切说那是一个孩子!看起来不过十一二岁,漂亮得不像话的男孩子,他的五官虽是俊挺,但依旧可以瞧出并不是这个国家的人!
他站在距离玄祈沙祢汗二人不足一丈的地方,手中高高的举着一枚金灿灿的东西,细看之下,那金色乃是一条盘龙,不是夜郎国的玉玺又是何物?
“该死,小御他来捣什么乱?”玄夜不敢置信的望着那道不怎么高大的蓝色身影,低声咒道。他要是有个长短,自己怎么跟瑾儿交代?
玄夜想着,偷偷看向身边神色肃然的凤瑾。
凤瑾此时也看见玄祈沙祢汗二人身边自己的弟弟,稍一思忖,眉头顿时舒展开来,道:“玄夜,不用担心,说不定咱们还能靠他小子擒住玄祈跟沙祢汗呢1
玄夜挑眉望向凤瑾,不怎么相信萧御那么不靠谱的家伙可以成事。
“不相信?”凤瑾见他神情,神秘一笑道:“你且看着吧1
凤瑾说完便又看向观刑台,玄夜见她不解释,便也不再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