监管这才带着云欢越过一道绘着财神爷跟聚宝盆的八展屏风,一路往前走去。
二楼的占地面积跟一楼差不多,但是装修却是提高了好几个档次,还装点了不少盆栽,看起来清爽多了。这二楼,只设了约莫十五张赌桌,人数上面受过控制,是以视觉上比楼下更宽敞,也没了楼下的嘈杂声,整体素质上高了不止一个点。
但是作为一个赌徒,只要你身在赌博的氛围中,不管你身份多高,素质多好,终究改变不了一个赌徒的特质。
不多时,左敬便取出赌坊的地契跟经营书,将云欢迎进一个包间里。那管事的花了约莫半个时辰的时间,便将两箱子现银跟一箱子数额不等的银票提溜到左敬跟前。
监管见目的达到了,心中对云欢的热忱渐渐散去,打算打发了她,好去寻找下一个冤大头:“无邪公子,既然你今儿点背,不如明儿再来?”
“公子为何要跟我们当家的赌?”13acv。
“管事的,你说说这咋回事?在下面,本公子的手气好的不得了,怎地一上二楼就不行了?你说说,是不是你这工具有问题?”云欢不悦的将手中的银票一把拍到桌子上,像极了一个输红了眼的赌徒。
“那便开始了?”左敬问道。
左敬面色这才好了一些,忙问云欢道:“不知无邪公子想赌什么?”
在去三楼的路上,云欢抽出一张银票,附在监管耳前低语道:“管事的,若你能让你们当家的出来跟本公子赌一把,这一万两金子就是你的了!”
监管将云欢带到三楼的休息区后,果然就去了办公区域。
“公子请。”监管忙躬身做出一个请的姿势,那热情劲儿,整个就一孙子。
“四个六,一个四,大!”荷官无奈报道。
“嘿嘿。”监管抚着被打疼的手,傻傻笑道:“小的只是想验验票子的真伪。”
“不去,本公子就不信邪了!”云欢恨恨的道:“今儿本公子偏要在这找回场子来。”
左敬的表情,云欢看在眼底喜在心里,将银票拍得啪啪作响:“本公子赌了一下午,也累了,就想找个行家,玩一把大的就回了,这儿五十万两金子,二公子给本公子找个相当的玩家赌一把骰盅,比大小即可。”
“怎么着,难道通和钱庄开出的票子还有假的不成?”吟雪神色不爽,装着恶狠狠的道:“你可知道这是对我们江南第一世家的无邪公子的亵渎?!”
不多时,跟着他一起出来的是一个约莫二十来岁的男子。他吊销眉小眼睛,脸色蜡黄,黑眼圈严重,不是纵欲过度便是时常熬夜的。
左敬脸色立即垮下来,不悦的道:“小子,你怎么说话的呢?”
这二楼的标准是每把起价一百两,上不封顶。云欢豪掷千两,自然引得不少人侧目。
监管忙拍着自己的脸道:“是是是,小的有眼不识泰山,无邪公子万莫见怪。”
管才一绘起。“无邪公子,我们当家的不在,这是我们的左敬左二公子。”监管介绍道。
管事的当即双眼放光,一万两金子,他得干几辈子才会赚到啊?可是他有什么目的?
江南第一世家?他们只听过江南有个霁月山庄,何曾听过第一世家?不过听起来是蛮大的,应该不会差。
云欢掏出银票,故意将面额在左二公子眼前晃了一下,左敬当即眼睛都直了。
“哦!”云欢将这一声“哦”字拖得老长,继而神色悲怆的道:“左丞相的事,本公子也听说了,左二公子节哀。唉,那姓萧的欺人太甚,左丞相好歹也是一国之相,竟然说宰就宰了,当真是是可忍孰不可忍!”
“咋地?”云欢挑眉,“难不成当本公子没银子了不成?本公子银子是没了……”
说着,这次竟押了两千两下去。
谁开还不是个死?左敬轻蔑的笑道:“既然如此,无邪公子请吧!”
“这事你甭管,你只需要让你们当家的出来跟本公子赌一把就成,不管输赢,你的一万两银子少不了。”
监管心中歼笑道:嘿嘿嘿嘿,随你在哪里玩,结果都一样!今儿要是不把你身上的银子掏空,我怎么好意思放你走呢?
五十万两……金子!
一席话说到左敬的心坎里,当即愤愤的道:“相信太子跟皇后定会给左家一个公道的!”
云欢来回走了两圈,最终选定一个赌单双的赌桌坐了下去,接过吟雪手中的一沓银票,见押单的人多,她便抽出一张千两的银票押在赌桌标着单的位置上。
左敬对荷官使了个眼色,荷官意会,摇着骰子,放在骰盅下的手指快速的按了三下机关,便将骰盅放于赌桌上,在打开的时候,云欢放在桌面上的手指轻轻叩了两下,完全没人察觉有什么异样。
不一会儿,云欢手中接近五万两银子全数输了个精光。
云欢一手附于身后,一手摇着扇子,大家公子的派头十足。
对于云欢这种面生的客人,赌坊一般都是做第一趟生意,就算设立有放贷的科目,也不可能将银子借给她翻本,是以,监管立马换了副嘴脸,斜眼不屑的对云欢道:“那就请公子明儿带足了银子再来吧。”
尼玛,还了欠下的赌债,还有三十万两金子的余钱。赌坊是自家的,他跟我赌,还不是想怎么玩他就怎么玩他!嘿嘿嘿,把这五十万两金子赢到手,爹爹还不乐死?
云欢说着从座位上站起来,走向对面的骰盅:“五十万两金子就在这一下子,本公子当然要自己开了!”
“无邪公子,话可不能乱说,这会毁了赌场的声誉的。”监管一脸惊怕,连连摇手,道:“大约是公子不适合玩这猜单双的玩法,不如咱去玩玩牌九去?”
经过一番思想斗争,监管终于答应了云欢的要求。
左敬傻了眼,明明该是豹子的啊,怎么变作……
云欢抓起票子,起身道:“玩,怎么不玩?带本公子去三楼瞧瞧。”
“是是是,小的记住了,小的谨遵无邪公子教诲。”监管点头哈腰,十足的小人相:“不知公子还要玩吗?”
云欢心下窃喜,面色却是不变:“全凭左二公子安排就是了。”
“无邪公子要不要清点一下?”左敬问道。
呃?姓左的?难不成是左衡的什么人?这样想着,云欢便问了出来:“敢问左二公子是左丞相什么人?”
跟在他的身后,云欢睇着他的背影,嘴角不由挂起一抹嘲讽的笑意。
立时,周围的人拉长脖子望去,纷纷傻了眼,只见那一叠票子上,全数写着黄金的字样以及一万两的数额,四国通和钱庄皆可通兑!这么大数额的银票,而且还是黄金,他们何曾见过?然而那银票的用纸,字迹以及印章,一看就是出自最大的钱庄通合钱庄之手,堪堪有四五十张之多!
事态按照云欢的设定往下发展着,一连十多把,把把都输,一万多两银子不过半个时辰就打了水漂。
“啊哈哈哈,本公子……”云欢笑道:“完全没意见!”
“这……公子的数额太过巨大,只怕现下是找不出对手了,不如这样,”左敬故作为难的道:“在下跟无邪公子赌一把吧。虽说在下也没这么多现银,不过这赌坊的房契跟经营权,再少也值个三十万金子,在下再命人将这几日的营业额以及放贷的银子归拢,清算一遍,应该差不离,不知公子意下如何?”
昨儿他在风云赌坊跟别人赌博,输了二百万两银子,正想着在自家赌坊里弄些银子去还帐,哪知就有人送上来了,这种瞌睡遇上枕头的好事,哪里去找?
左敬被他这一喝吓了一跳,心中不悦,却还是耐着性子问道:“无邪公子这是怎么了?”
尼玛,这世上居然有人揣着四五十万金子满大街跑的,也不怕被打劫!监管心头愤愤不平的道。伸手就要去抓那银票,被吟雪一把拍开他的爪子。
“狗眼看人低的东西,本公子没了银子难道就不能有金子了?”云欢说着,从怀中又掏出一沓票子来,一顺摊在赌桌上。
云欢以折扇敲了他的脑袋一下,讽道:“下次看人,擦亮你的招子!”
荷官抱着骰盅老老实实的摇完骰子搁到桌上正准备打开,云欢当即一掌拍到桌子上,阻道:“慢着!”
那左敬一听,顿时面带悲色:“我乃左丞相的嫡孙,左原左侍郎的第二子是也。”
“啊哈,不用。”云欢笑着打开折扇,丢给他一个媚眼,道:“我还信不过左二公子吗?”
然而,在骰盅打开后,左敬整个人便瘫在了地上。
左敬斜睨了云欢一眼,也不甚在意,心道:就算这样也足以赢他了。
“下面你帮无邪公子摇吧。”左敬对荷官道:“无邪公子可有意见?”
三楼的格局较之楼下完全不同。整个空间以隔板隔出了十来个包间以及休息区和办公区域。
“开始吧,左公子先请。”云欢毫不在意的道。
“嗯嗯,公道自在人心,左丞相这么些年劳心劳力为太子干了不少缺德事……”
云欢当即改口道:“一时口误,左二公子莫要见怪。本公子是想说太子殿下决不会袖手旁观的,那九王爷一定吃不了兜着走!”
四个六,一个五,只比他的大了一点!
“啊哈,想不到背时了一下午,突然转了大运。”云欢说着,大方的对吟雪道:“给管事的一万两黄金!若没有他帮忙,咱们怎么能赢得这么大一间赌坊呢?”
管事的想死的心都有了,她怎么能当着当家的面给自己银票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