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愣了愣。
我发现关于吴越问的这个问题，这么多天来，我似乎从来没有认真考虑过。
吴越也许是从我的沉默和眼神看出了一切，垂下眼帘，轻轻一笑后，自嘲地说道：“看来这些天你都忙着担心萧楠的事情了，到头来，我还是比不过他。”
“不是这样的。”我苍白地想要解释，却发现自己有些词穷。
“没关系，就当不是因为他吧。”吴越摸了摸我的头，像是要给我找台阶下，说了这样一句话。
“吴越……抱歉，这些天我确实没心情思考这件事。我想，我还需要一些时间去想通一些事情。”我低声说道。
“好。”吴越干脆地说道，“我可以暂时放过你，但你得答应我一件事。”
“什么？”
“现在什么也别管，先睡一觉。”吴越将一床毛毯搭在我的身上。
我愣愣地看着吴越，把他看得有些不自在。他轻咳了一声，问道：“你看我干什么？”
“我觉得你其实就是一个暖男。”我得出这样一个结论。
“……你的错觉。”吴越顺手将毛毯拉过我的头顶，遮住了我的脸。
半晌，我听到他的声音闷闷地响了起来，“我不是什么暖男，只是因为对象是你而已。好了，杂志社还有一堆事情要做，我先走了。”
也许我实在是太困了，头挨着沙发，身上披着毛毯，在吴越还没走出去之前，我连毛毯也没从脸上掀开，就睡死了过去。
迷迷糊糊中，我似乎感受到有人帮我掀开了毛毯，我还听到了一句模模糊糊的“笨蛋”。
这一觉睡得天昏地暗，等我醒来时，已经是第二天早上九点了。Eric推开门，正准备帮我整理桌面时，一下子就看到睡得蓬头垢面的我坐了起来，吓了一大跳。
随即，Eric一脸感动地说道：“Vera，你终于睡觉了，你之前黑眼圈快掉地上的样子，简直快把我担心死了，我去给你买早饭！”
说完后，他就开心地跑出去了。
我挣扎着站了起来，匆匆洗漱了一下后，换了身衣服，重新打开了电脑，下意识地就去搜view最新的新闻。现在舆论的风向算是真的慢慢扭转了过来，我送了口气，靠在了椅子上。
就在这时，门突然被打开了，我正闭目养神，以为是Eric，便径直说道：“这么快就把早饭买来了？Eric，你这速度可以去申请参加奥运会了。”
“胡小姐，虽然我很想满足你的愿望，但我这腿，怕是不能参加奥运会了。”一个熟悉的戏谑声音响了起来。
我猛地睁开了眼睛，一下子就看到小柔推着汪南的轮椅，镇定自若地进了我的办公室。
我一下子站了起来，警惕地看着他问道：“你们怎么进来的？”
汪南无辜地摊了下手，说道：“就这样进来的。”
见我防备的模样，汪南温柔一笑，说道：“你放心，这里过不了几天也会是我的，未来老板提前过来看看现场，没什么需要大惊小怪的。”
“看来那个费云也是你放出来的棋子了。”我心中有些了然，皱了皱眉，看着他，冷淡地说道，“不过你也不用得意太早，最后到底谁会输，还不一定。”
汪南像是听到了很好笑的事情，整个唇角都弯出了一个可以说是诡异的弧度。现在他见我已经不戴面具了，见他顶着萧楠的脸做这样的表情，实在是有些奇怪。
“你觉得胜负未定，就仅仅因为你用自己那点可怜的人脉帮萧楠扭转了一下舆论？”
汪南嘲讽的表情让我觉得很不舒服，但我还是保持着平静的表情，说道：“其他的我不敢多说，但舆论对一个企业究竟影响有多大，我还是了解的。”
“区区公关就想挽救一个公司，胡小姐，是你太天真，还是现在国内的发展已经畸形到我看不太懂了？”汪南托着腮，一脸无辜地问道。
“畸形的不是国内的发展，是你。”我直接说道。
“胡一一，你再这样跟主人说话，我可以立刻把你打到畸形。”小柔恶狠狠地说道。
“小柔，动动嘴皮子就行了，她是我以后的玩具，打坏了，谁来赔？”汪南责怪地看了小柔一眼。
“主人，我可以为您找到更好的玩具。”小柔鼓足勇气说道。
“可那些玩具都不是萧楠用过的，不一样。”汪南摇了摇头。
虽然我已经看出汪南心里有点扭曲，但完全没想到他可以如此坦然说出这种可以说是变态的话。
见我恶心的表情，汪南似乎很愉快。他继续用兴奋的语气说道：“胡小姐，你别急，虽然你帮萧家垂死挣扎的样子很可爱，但我还是得告诉你，萧家快被我玩死了，这种企业，摧枯拉朽也就是几天的事情。”
“我已经帮你想好了，等view彻底易主后，你就再用这本杂志出一篇专题，内容就介绍萧家人如何陷入绝境的，怎么样？”
汪南用一种几乎是疯狂的眼神看着我，惊得我下意识地后退了一步。我的内心腾升起一种不安，总觉得在这个疯狂的人面前，我才是极有可能被玩死的那一个。
就在这时，我办公室的门重新被打开，一个熟悉的修长身影大踏步走了进来。
我彻底一怔。
穿着黑色衬衣的萧楠走了进来，才叔跟在他的身后。他的脸上没有一丝憔悴，仿佛这些天的传闻对他来说并没有影响。
他快步走到汪南面前，低下头，居高临下地看着汪南，冷声说道：“你的美梦做了这么多天，是不是该醒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