绿意盎然的森林最中央,与周围那些枝叶繁茂的高大乔木不同,外形看上去酷似一件螺旋状向上延展的根雕作品,拥有白桦树树皮那样灰白色的色泽的枯树,就是魔法术士公会分部所在的地方。
既没有向外伸展的枝干,也没有迎风招展的绿叶,这件被魔法进行了精雕细刻的“根雕作品”,修筑有螺旋形环绕上升的阶梯,提供给外部来客进行攀登。
与格里恩城中那棵现如今依旧具有生命力的城区大树不同,安德鲁现在面对着的这棵树,很早以前就已经死去了。
被进行了镂空雕刻的“根雕作品”,不但有着非常别致精巧的外观造型,其被进行了大量镂空的身体,更被改造成为了一幢大楼,有着非常完善的建筑功能,以及非常合理的建筑结构。
在向导的带领下踏上了螺旋形楼梯,几经变道,随后终于来到了预定房间外的安德鲁,终于得以在穿过门扉之后,见到了他和曼里莎此次任务的执行对象。
无论是有着非常广袤的国土的四大国,还是在天坑内的城区以外,有着环绕城市的、圆环状的领土的蒙马克城,它们每一个,每年都少不了由魔物造成的人口失踪案。
与那些具有一定数量的建筑面积,以及具有一定数量的人口规模的城镇不同,人力和物力都比较稀缺的村子,是没有那个能力,设置那种常年都能够生效的防御结界的。
假如村子遭遇了大规模的魔物袭击,就只能向邻近的城镇求救的这些村民,假如在日常离开村子进行劳作的过程中,遭遇了什么危险,那么他们能够选择的,只有自救。
拥有马匹,这种全大陆最为普遍的交通工具,就算自己实力不济不能够战胜敌人,中级及以下等级的魔法术士们,也可以依靠着坐骑的奔跑能力,快速逃跑。
因此,在绝大部分情况下,假如村子并没有遭到袭击,那么生活在无防御结界地区的术士以及非术士国民,都并不容易出现什么人身伤亡。
但是,假如自己所具有的魔法战斗实力并不足以进行自保,那么,在并没有中级及以上等级的魔法术士陪同的情况下,随随便便深入原始森林的初级及以下等级术士,就很有可能会出事了。
无论是魔法术士还是非魔法术士,生活在并不具有防御结界的地区的居民,总是会提醒自己年幼的孩子们,玩耍的时候记得不要离开大人太远,更加不可以孤身一人进入原始森林。
只不过每一年,去往了比较靠近原始森林地带的田地,以及完全走出了村子地界的孩子们,还是会被卷进各种各样的魔物袭击事件中去。
而安德鲁和曼里莎,这一次前来阿钦贝尔,就是要来接手这样一件,因为魔物袭击而造成的儿童走失案。
明亮整洁的房间里,端坐在木质圆凳上的,是一名看上去十二三岁的豹人少年。
圆圆的黑色小耳朵,以及与之同一颜色的灵活尾巴,眨巴着一双忽闪忽闪的大眼睛的少年,是在几天之前,被阿钦贝尔城的军部术士,于外出巡逻的时候,在城外的树林里发现的。
“你就是杰克吗?”在房间内的两名精灵术士的招呼下,于少年的正对面落座,打开随身携带的材料卷轴的安德鲁,一边低头注视着卷轴上的信息,一边对对面的少年发出了询问。
“是,我就是杰克。”抬起眼来牢牢注视着刚刚走进房间来的安德鲁和曼里莎,表面上尽可能地维持着镇静自若的杰克,牢牢握在一起的双手却还是因为紧张的关系而关节泛白。
“根据你的自述,你的亲生父母亲应该是蒙马克城人士,而你小的时候也和他们一起生活在蒙马克城里。只不过,因为年幼时遭受的魔兽袭击,所以在你大概三四岁的时候,你就和他们失散了是吗?”
“应该是这样的。”紧了紧手指随后深吸了一口气,少年打开话匣子,将自己的情况详详细细地说了起来。
“在我现在能够回忆起来的记忆里,我从小就和自己的叔叔生活在一起。和我一样同样身为豹人,甚至于就连彼此间的毛色都是相同的我的叔叔,自打我记事时起就一直和我相依为命。”
“共同生活了那么多年,叔叔却在前不久,因为疾病的关系而去世了。而在大约一年前,他被诊断出自己患上了绝症的那一天,叔叔却突然间告诉我,说我其实和他根本就没有血缘关系。”
“叔叔说,他是在我大概三四岁的时候,无意中把我给救下来的。当时因为接受了古耶尔公会的委托,需要进入森林捕杀魔兽,叔叔就是在执行任务的过程中,无意中遇到我的。”
“诛杀了魔兽之后,面对着很明显是被魔兽捉来的我,叔叔的第一选择,就是立刻带着对他来说完全就是个陌生人的我去往公会,以此帮我寻找我的亲人。”
“只不过很有可能是因为,我在被魔兽带离自己的亲人身边时,见到了什么血腥恐怖的屠杀场景,所以受到了巨大的刺激,总之那时候的我,根本就想不起来自己究竟是谁。”
“完全不记得自己的名字,也想不起来自己的父母亲是谁,或者自己的家在什么地方,当时被送到公会里的我,根本没有提供什么有用的回答,就直接病倒了。”
“因为受到了巨大的惊吓,又在被魔兽携带着进行移动的过程中吹风着凉,被叔叔搭救的我高烧不退了好几天,差一点就把小命给丢了。”
“病好之后再一次被叔叔带着去往了公会,面对着叔叔试图帮我寻找家人的行为,我却以为,他是想要把我丢弃在那里。”
“又哭又闹地吵着说,自己的父母亲已经死了,并且现在只想让叔叔陪在身旁的我,实在是闹腾得没办法,因此才被迫不得已的叔叔,带回了自己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