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斯科林父母亲当年蒙冤而死的事情,三代妖精会长已经不再像以前一样那么信任炎精族了。
当初答应流觞的要求,一手创建隶属于格里恩公会的魔法武器制作工坊,就是在提防、戒备炎精族的三代妖精会长,事实上一开始是不打算将包括卡鲁伊在内的炎精族术士,派遣到蒙马克城里来的。
无论当初为了抢夺什么样的魔法武器制造技术,而对自己的同族下手,炎精族却不可能在现如今这样民族危亡的时候,动歪心思。
毕竟,无论是东之国的第一还是全亚特兰大陆的第一,想要成为占领制高点的魔法武器制造师,炎精族的想法仅仅只有在妖精国还存在的情况下,才有意义。
当初单耳炎精族为了能够夺得家主之位,进而在家族内部的竞争中打败自己的竞争对手,因此对斯科林以及他的父亲下手,归根结底,这件事情无论性质多么恶劣,始终还是妖精族内部的事情。
所以,在魔法术士联军一旦在本次战争中战败,那么东南西北四国就很有可能会走向灭亡的情况下,再去纠结于本民族甚至是本家族内部的事情,已经没有任何意义了。
正是出于这样的考虑,下定决心一旦度过眼前的危机,就会开始着手处理炎精族残害本族同胞的事情的三代妖精会长,才会让卡鲁伊等炎精族到前线来参战。
对战洛哈特及其追随者,高级魔法术士和级外魔法术士的力量是绝对不能少的,因此,炎精族的宝贵战力自然需要在蒙马克城里发挥作用。
只不过,考虑到斯科林同样身在蒙马克城里,知道刀剑无眼,谁都有可能在战场上阵亡的三代妖精会长,却也同样需要顾虑到斯科林的处境。
就算不主动加害斯科林,在他受伤的时候,炎精族内部是否会有人浑水摸鱼,以战争为障眼法,给斯科林最后的致命一击,随后碍于自己的私心,将他那极具回溯价值的遗体给带走呢?
这样的事情,三代妖精会长不能保证说一定就不会发生。因此,从炎精族中抽调到蒙马克城里来进行作战的人选,他自然必须得好好斟酌、考虑。
原本追随在单耳炎精族身边,就算没有明确的证据可以证明,也势必将自己的双手沾染上了无辜者的鲜血的妖精术士,这样的人,只能作为留守格里恩的守军。
毕竟,不出意外的话,他们是知道单耳炎精族当初为什么会以参与救援的名义,前往沙漠中的幻族地宫的。
所以,继承了单耳炎精族的办事风格,这些追随者很有可能会在单耳炎精族死后,将他那些未尽的事情继续下去,进而对斯科林下手。
当初选择了“阵亡”这一理由解释单耳炎精族的死,妖精会长现如今只能把他确定不会打斯科林的主意的炎精族,派遣到蒙马克城里来。
而在这些人中,当初作为妖精国的来使,跨越国境线,前去亚丘卡斯城会见流觞的卡鲁伊,更有着除打败敌人之外的其余目的,那就是――找回自己的朋友拉文德。
当初因为流觞的惩戒而永远性地失去了使用魔法的能力,机缘巧合下搭上了洛哈特的拉文德,自然不可能向任何人泄露自己的去向。
所以,就如同与拉文德同属于霜精族的塞西莉所说的那样,悄无声息间就这么不知去向的拉文德,完全就是不告而别的。
当初在临水山道上一别后,流觞再一次见到拉文德,是在沙漠中的幻族地宫里。而那一次的救援行动,却并没能够让同样身在救援队伍中的卡鲁伊达成劝回拉文德的目的。
在拉文德当初留书出走之后,卡鲁伊就完全失去了与她的联系。
之所以会进入幻族地宫并不是因为找到了有关于拉文德的去向的线索,卡鲁伊当初之所以会成为救援队的一员,真的只是单纯地去救人而已。
面对着忽然间复活的洛哈特,要说卡鲁伊不感到惊讶,那是根本不可能的。
只不过,比起一个仅仅只出现在历史书上的人的复活,让卡鲁伊感觉更加惊讶的,却是拉文德居然投靠了洛哈特这个大魔头。
在分小组探索地宫,寻找被绑架妖精的过程中,并没有见到拉文德,卡鲁伊是在水魔晶被夺取并且炼化之后,才在众人混战的石头大礼堂里,与拉文德重逢的。
面对着忽然间成为敌人的昔日好友,一时间根本就没反应过来到底发生了什么事的卡鲁伊,当时真的是有些傻眼了。
在回过神来之后,就拼命地在混战中接近一心只想着向流觞进行复仇的拉文德,想要让好朋友弃暗投明,跟随自己返回格里恩的卡鲁伊,得到的却是拉文德的翻脸不认人。
当初的努力迎来的是完全失败的结局,仅仅只是在混战中和拉文德进行了短时间的接触,因此认为自己还拥有拯救朋友的可能性的卡鲁伊,现如今还没有完全死心。
当初被三代妖精会长抽调到蒙马克城来的时候,就在会长办公室里和会长探讨过拉文德的这个话题,卡鲁伊是当着炎精族家主的面,对三代会长许下了诺言的。
“面对着从小和我一起长大的朋友,不想看着她在歧路上越走越远,最终无法回头的我,还想看在这些年来的情谊上,最后再试上一次。”
“那么,假如这最后一次的尝试你依旧失败了呢?”
“那么,我不会再把她当成可以挽回的朋友,而仅仅只会把她当成,必须要消灭的敌人。”
在出发前来蒙马克城之前,就已经预料到了自己有可能需要在这里,和拉文德拼个你死我活,做好充分的心理准备的卡鲁伊,终于如愿以偿地和昔日的朋友,在战场上见面了。
刚刚与之见面,甚至于都没来得及开口打声招呼,卡鲁伊都迎来了拉文德的攻击魔法。
而这样毫不留情的狠辣攻击也很快就让她明白了,她原本带回拉文德的设想,终其一生都不可能会实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