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起来,我到现在都还不确定这个东门庆到底是在跟我装傻,还是真的这么好骗。
当我和他站在五行塔下时,我都有点儿不敢相信,竟然会这么容易把他骗来。
其实,杨天啸在五行塔顶,我一直在心里都惦记着,可是一来易镜对我的重要性,牵扯到我身边朋友的性命问题,二来我自己现在的实力根本就不足以上到顶层。
可东门庆如果肯帮我,那就不一样了。
毕竟他自己就是长期待在四十六层的高手,据他自己说,他还和上面三层楼的人聊过天,这也就是意味着,他如果想上顶层,也不是不可能。
还有一个我有些顾虑的问题,五行塔早晚要倒这是事实,可驯灵宫的高层和老师们,现在都像人间蒸发了一样,消失在驯灵宫,唯独我知道的紫袍和逍遥他们,又在这个节骨点儿跑到了藏区平原支援应战。
那这驯灵宫余下的学员怎么办?
虽说现在驯灵宫冷清,也不时会遇到逃离驯灵宫的,可依旧还是剩下了至少一半低于九星的学员,之前说过,驯灵宫到达九星后的学员,都被转移到其它地方。
五行塔一倒塌,恶灵谷的那只恶灵大军自然就会出来,而这个驯灵宫肯定会是它们的第一口菜。
就在我思考这个问题时,我身后慢慢向我走过来一个人,是个女孩子,她有些胆怯,但是看向我又很期待。
我定睛一看,居然是赵墨林。
她此时已经换下了驯灵宫的服饰,穿着黑色短袖和九分小脚牛仔裤,一双小白鞋,长头发也被她简单的扎在脑后,带了顶黑色棒球帽,拖着一个半人高的行李箱。
不得不说,之前没有认真看过赵墨林,此时她换了套行头,这在现实学校里,绝对校花级别。
她慢慢走过来,见我转身看她,这才开口小心的问道:
“你是,向南吗?”
我点了点头,笑着说道:
“是我,好久不见。”
赵墨林这才放心的松了口气,向我走近,看着我说道:
“你……又恢复正常啦?”
我知道赵墨林说的是上次我来驯灵宫时,自己入魔的状态,估计是把不少人吓坏了,但当时我的面容和现在是不一样的,现在才是真正的我,而认识现在这张脸的,在驯灵宫其实也没几个人,赵墨林算是一个吧。
我摇头笑了笑说道:
“上次把你吓坏了吧……对了,你这是准备离开驯灵宫?”
赵墨林这时候神情有些低落的说道:
“驯灵宫现在就像是无人区,没人管,留下的学员们都快成土匪恶霸了,自立山头。”
“这里本来是我家……现在,彻底没了。”
……
我叹了口气问道:
“那你现在是回家吗?”
问完我就后悔了,恨不得抽自己一巴掌,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
果然,这赵墨林瞬间红了眼,抿嘴说道:
“我是单亲家庭,父亲死后,我只能去乡下的奶奶家了……”
赵墨林的父亲,也就是赵老师,当时我来驯灵宫时,就他的父亲对我最照顾,我学的很多基本功,其实就是她父亲教我的。
上次驯灵宫被道士围攻,她父亲就死在她眼前。
看到赵墨林现在伤心的样子,我不觉想到了自己,我的父母如今又在哪儿呢?我如果想回去,连个地方都没有……
这时候,东门庆在边上咳嗽了一声,笑着说道:
“那个……小女娃,你们要聊,不如我带你们去个风景好,人又少的地方?”
说完,东门庆猥琐一笑,也不管我们同不同意,直接快速的窜到我和赵墨林中间,一手捏着一人手腕,瞬间猛的往起一跃。
只听到赵墨林的行李箱倒在地上的声音,我们三人已经被东门庆带到了五六楼远的高度。
赵墨林有些害怕的看着我,问道:
“向南哥,这……”
我连忙强装镇定的安慰她道:
“别怕,这位前辈是好人,他带我们去五行塔顶看看。”
赵墨林瞬间吓的张大嘴巴,吃惊的说道:
“塔顶?”
我点了点头,对于大多数驯灵宫的学员来说,五行塔顶其实只是个传说中的地方,似乎并没有人能上去,也没人知道上面有什么东西。
冷风不停的吹打在我们身上,东门庆带着我们一路逆风前行,只看着眼前的塔,一层层的下落,周边的云层也开始围到我们周边。
赵墨林用手按住自己的棒球帽,免得被风吹走,同时又害怕又兴奋的说道:
“向南哥,这还是我第一次飞呢……太刺激了……”
我想起自己第一次被红鲤带着飞起时的感受,也是瞬间理解了赵墨林,只是……红鲤现在到底怎么样了?
看了眼高度,差不多有三十层左右了,下面驯灵宫的建筑也变的渺小起来。
赵墨林难掩兴奋之情,小声问道:
“向南哥,这位前辈是谁啊?”
我还没来得及介绍,这东门庆自己转过头来,露出一副伪君子岳不群的招牌笑容说道:
“小女娃,在下门庆。”
赵墨林始终是个有礼貌的女孩,她连忙恭敬的说道:
“见过门庆前辈,小女赵墨林。”
东门庆这才满意的笑着点头,随后不再开口,继续带着我们往上升。
我注意到,一到三十层的塔,都是完好无损的,到了三十层以上后,就开始有些问题了,除了石墙裂缝,好多层的石门都已经被损坏,破成一个大窟窿。
终于是快到了顶端,我已经抬头能看到塔顶的尖儿了,我也越来越兴奋起来,因为终于是可以见到杨天啸了。
东门庆一挥衣袖,猛然加速,带着一阵狂风后,我和赵墨林都睁不开眼了。
只感觉冷风突然消失,耳边的声噪也停了,随着脚下踩到了实地,我这才睁开眼。
刚睁开眼,就听到赵墨林轻轻的惊呼了一声,往我身后躲。
我睁眼看去,眼前的杨天啸一动不动的站在自己的黑色长棍上,手举塔顶,脚踩长棍。
他的衣服上都已经落满了灰尘,肩膀灰白一片,黑色长棍杵在地面,已经有了个深深的槽,地面沿着深槽向四面八方开始裂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