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黛微微点了点头,似乎也不想再提这些事情,拉着我继续往前走。
可是我心里却始终在想着青黛手中的面具,以及这个称为蛇君的男人,青黛说他死了,可这是在地府,人死了至少还有魂魄吧,像红鲤一样,至少能有阴灵体存活啊,而这个男人,却什么都没留下。
那只有一种可能,就是死的极为惨烈,魂飞魄散!
人死可化为阴灵魂魄,可如果连阴灵魂魄都死了,那就真的如蒸发了一般。
越想,我心里越难过,无由的难过,从刚刚青黛说话的语气,我总觉得他的死,跟我有莫大的关系,就像我梦到红鲤为我而死一样。
就在我胡思乱想的时候,青黛突然停了下来。
前面是一道铁门,门前站着两个黑衣阴差,腰间铁链也是黑色,高大威猛,浑身散发出爆炸般的力量,一看就是厉害角色。
青黛想进去却被它们拦了下来。
只听左边一人说道:
“青黛大人,这里是禁地,您可进,但是身后这小鬼却不行。”
这名阴差说的恭恭敬敬,语气里倒不是为难我的意思,而是按规矩办事。
只听青黛淡淡说道:
“它是将军要见的人,你们敢拦么?”
两名阴差互相面面相窥,有些拿不定主意:
“这……”
青黛直接继续说道:
“有事我担着。”
这两名阴差不是蠢人,很识大体,抬头看了我一眼后,随后果断的让开路,恭敬的说道:
“大人请!”
青黛随后也不犹豫,径直的带着我往里面走。
进了这道门后,青黛松开了我的手,我本来还心有余悸的想抱头,结果什么事都没有。
这里常年不见天日,头顶上是无尽的黑暗,路边是冒着烟的红色岩浆,空气中始终弥漫着血腥和岩石烧焦的味道,混合起来极其难闻。
刚刚听到的打斗声,现在是离我越来越近。
再往前走后,就是一间间类似于牢房的小屋,每个小屋上面都用汉语标号,只有门上有一个小铁窗,其它地方都是封闭的,里面乌漆抹黑的什么都看不到。
青黛没有跟我解释,我走在后面,好奇的往一间编号二十九的小屋看去。
屋子里黑压压一片,但是我凑近后,却还能勉强看清楚里面的布局,说是布局,实际上什么都没有,就是一间正方形的空间,地上铺了一层草席,草席边上有个碗,其它的什么都没有。
我刚凑到窗口,一股恶臭就传了出来。
二十九号小屋里面坐着一个小男孩,看体型,估摸着有八九岁的样子,它很瘦,盘着腿坐着,也不知道它现在想些什么。
我看它时,它估计是发现了我,猛的转头向我看来,黑暗的房间里,唯有它的眼睛是白色。
我连忙收回头,心里又想到了自己弟弟。
这种地方怎么可能生活下去,我估计放只动物进去,也会抑郁而死。
青黛始终没回头,也没开口说话,我心里着急,就开始一间间的探头看。
里面无一都是些孩子,各个骨瘦如柴,或躺或坐着。
走到一百号房间的时候,我发现这个房间里没人,于是我好奇的伸着头,在房间里左右寻找。
突然间,一只伤痕累累的手,猛然向我伸了过来,一把捏住了我的脖子。
它胳膊上的伤痕可以用触目惊心来形容,上面有划伤,烧伤,刺伤,咬伤,大伤疤,小伤疤,几乎能有的伤口,它都有了。
我屏住呼吸,连忙用力按住它的手,找机会挣脱。
虽然它抓住了我脖子,但是我始终是站在门外,用力一瞪房门,借着力量就挣脱开来。
脖子上已经被它抓破皮,我喘了两口气,摸了摸脖子,也不再多看,跟上了青黛的脚步。
走过这片如牢笼的小屋子,终于是来到了打斗声的来源处。
青黛带着我又进了一道门,这次只是简单的跟看守的阴差说了两句,就放我们进来了。
一进门,我瞬间目瞪口呆……
因为这里就如同一个炼狱场,有足球场大小的空间,我们所在的位置如同正面观众席。
下面却不是平坦的,而是足有几百个正方形的铁笼子,这几百个铁笼子里都关着两个赤身的少年,正啊啊大叫的在里面撕杀,是真正的撕杀,根本没有留手的意思,但凡被扑倒,立马骑上去连打带咬,直到躺在地上不动弹。
人死后,马上有人过来抬走尸体,同时会再送一少年进来。
场面血腥至极,如果只是一个铁笼放这里还好,关键是几百个铁笼同时进行,我只看了几眼都觉得心里恶心。
不是小恶魔的游戏历练,换在之前的我,或许早就晕过去。
每个铁笼子边上,都站着阴差在监视,谁要是求饶,马上一铁链抽上来,根本没有任何情面可讲。
除了最下面的几百个铁笼子,上面还用大腿粗的铁链,吊着十二个铁笼,离地差不多五十米左右。
这十二个铁笼里,扔了各种武器,都是冷武器,大小刀剑之类的。
这里面每个铁笼依旧关着两少年,只不过在这吊着的铁笼里打斗的少年,要有章法许多,而不像最下面那种无脑使蛮力。
我看有好几个都像是有武功功底,跳跃格挡都十分灵活,虽然如此,但毕竟是兵锋相对,稍不注意,就会被对手一刀扎进脖子、胸口。
所以,吊着的十二个铁笼里,比之下面更为血腥,每次结束一番撕杀,铁笼就会往下滴血。
十二铁笼上面,就是这个大炼狱场的顶层了。
我抬头向上看去,也是倒吸了一口凉气。
那里像是跳水比赛的台子一样,从东南西北方向,各延伸了四块两米宽的木头板子,木头板子尽头没有任何遮挡,如果从尽头掉下来,差不多有一百多米的高度吧,相当于现实中二三十层的楼房。
我皱了皱眉,正在想向北在哪里的时候,突然听到一声大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