龚警官和小马赶到公安局的时候已经入夜,两人在食堂扒拉了两碗冷饭就一头扎进档案室,查阅起十几年前的档案来。
有可能和“团结互助会”有关的案件分别是“人猪案”、“智障杀人案”、“强奸案”、“纵火案”,以及“第二起人猪案”(十几名儿童失踪,最后被发现制成“腌猪肉”放置在村民门口的那个案件)。
这些案件中,除了“人猪案”的受害者(那些被神秘人拖过来的“无名乞丐尸体”)之外,其他都应该有记录,至少姓名和家庭住址都会登记在册,很据这些线索顺藤摸瓜就能够核实他们的身份。
只要查明这些受害者或者某一个直系亲属参与了“土地改革运动”中对地主的镇压活动,就可以确定龚警官的判断属实了。
但可惜的是,龚警官和小马翻遍了整个档案室,除了两起“人猪案”的档案还在,其他三个案件(“智障杀人案”、“强奸案”、“纵火案”)的档案全部不见了!
龚警官找到了条目记录(相当于档案的统计大纲),确定这几个案件都是真实发生过的,但为什么档案会消失不见?
档案室的管理人员解释了原因:有一年鼠患,档案室内许多文件都被毁坏,部分文件被老鼠啃咬成了粉末,这三起案件的档案就包括在内。
龚警官和小马拿到了两起“人猪案”的文件,确定了小翠和那十几个孩子的家庭住址,准备展开调查。
虽然资料算不上完整,不过只需确定小翠和这十几个小孩所属的家庭和“土地改革运动”有关也足以证明事实了。
此时,时间已近午夜,人们都早已进入了梦乡,小马出了档案室的大门就朝办公室走去,按照往常办案的习惯,两人会在办公室凑合着躺一个晚上,第二天一早再前往这些受害人家中调查。
但奇怪的是,龚警官却带着小马出了公安局大门,朝一个熟悉的方向走去。
小马疑惑道:“龚老,我们这是去哪?谢老家吗?”原来这个方向正通向谢老的家中。
龚警官点头道:“没错,虽然那三个案件的档案已经丢失,但我们只需要问问谢老就可以知道被害人的情况。”
小马心中了然,谢老这么多年来一心一意调查人猪案,别人或许不知道受害人的情况,但谢老一定知道!
趁着夜色的掩护,两人又再次来到谢老的家中。
虽然之前谢老再三强调要减少见面的次数,但这次情况完全不一样,龚警官已经查到了破案的关键,现在只需要核对完受害者的背景,就基本可以宣告案件真相水落石出。
龚警官和小马刚刚走到谢老的床前,尚且来不及说明情况,谢老就迫不及待道:“小龚,是老吴叫你们过来的吗?”
龚警官闻言一愣道:“没有啊,我们想向您汇报一下查案的进展,顺便请您解答一个问题……”
说到这里,龚警官意识到了什么,试探道:“谢老,是不是这几天吴警官来过了?”
谢老点头道:“没错,老吴五天之前来过我这里,他说看到了你们留在树下的联络暗号,为了核实了你们的身份特意来我这里跑了一趟。”
龚警官和小马对视了一眼,点了点头。
五天之前,正是龚警官将联络暗号部署在老树下的那天,当天老吴就赶到省城和谢老见面并核实了龚警官的身份,从这点就可以看出老吴为人极为谨慎,不愧是侦察兵出身。
“那为什么吴警官没有留下联络暗号?”龚警官询问道,既然核实了身份,老吴就应该留下联络暗号和他见面才对。
谢老微笑道:“这很正常,老吴这人办事非常谨慎,我已经将你们调查到的情况和他详细说了,或许他认为你们的进度太慢,现在还不是见面的时候,等到合适的时机他肯定会现身。”
小马毕竟年轻,不像龚警官一样无论遇到什么事情都能沉住气,闻言喜孜孜道:“谢老,我们现在已经接近真相了!”
“那太好了,快说说看!”谢老脸上露出喜色,将胳膊支撑在床沿上,半边身子靠在了床头,摆出了一副洗耳恭听的神色。
龚警官在一旁点了点头,小马便不再犹豫,将调查到的情况合盘道出。
谢老越听脸上喜色越浓,听到最后深凹进去的眼眶中居然满是泪花。
“很有可能,很有可能!”谢老激动得嘴唇直哆嗦:“小龚小马,你们比我和老吴强太多了!这些人确实很有可能就是地主的后代,我和老吴查了这么多年,怎么没有想到这一点?!”
小马忙谦虚道:“这都是龚警官的功劳,我只是配合他做了一点小小的工作。”
龚警官淡定道:“谢老,这次我们过来,除了汇报调查的进展之外,还想问下您,“智障杀人案”、“强奸案”、“纵火案”这三起案件的受害人资料您还记不记得?”
“受害人的资料?”谢老疑惑道:“我记是记得一点,但不是很清楚,局里的档案室里不是有详细记录吗?我的记忆力肯定赶不上白纸黑字。”
“那三个案件的档案文件被老鼠咬坏了。”
“哦,那次鼠患吗?我记得。”谢老点头道:“听说是有一批档案被老鼠咬坏了,没想到这三个案子正好在其中……”
谢老说到这里,突然脸上变色道:“人猪案的资料呢?还在吧?!”
龚警官忙道:“两起人猪案的资料都还在!”
“那就好,那就好!”谢老长舒了一口气道:“第二起人猪案的受害者太多,没有档案的话我就真记不得了。”
“您放心,这些受害者的资料我们都掌握了,现在只需要您回忆一下那三起案件中受害者的情况就行。”
谢老点了点头,沉思了半响之后,将自己的记忆全部复述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