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河上平静。
稍微起伏的波涛,根本移不动小楼一样的画舫。
楚蘅跟九爷睡在画舫上面,那感觉就跟睡在客栈里是一样的。
这一夜,两人相拥而眠,睡得极好,一觉醒来,天边已经泛起了鱼肚白。
这个时候,月河之上,已经有不少渔船了。
渔船上零星的灯火,一闪一闪的,远远看去,就像是一副画轴,叫人赏心悦目。
楚蘅是被渔夫们的喊声吵醒的,睁开双眼便见九爷只穿了亵衣亵库坐在软塌的外侧。
昨夜,九爷在冰冷的月河里泡了半个时辰,寒气有些入了体,此刻正端着一杯姜茶在喝着。
“醒了,可睡好了?”
见楚蘅睁开双眼,九爷将装着姜茶的茶杯,从嘴边移开,对着她暖暖的笑。
“天色还早着呢,若是没睡够,就再睡一会儿。”
楚蘅忽然想起了昨夜那激情四射的一幕,此刻面对九爷,表情有些不自然。
“睡了一宿了,不睡了。”
她眼神闪躲,不敢看九爷的眼睛,因为身上穿的还是一件肚兜跟一条亵裤,她用被子将自己的身子裹得严严实实的。
九爷故意逗她:“很冷吗?”
楚蘅脸上更加尴尬:“……你出去一下,我穿衣服。”
“原来蘅儿是害羞了。”九爷抿笑一下,不过还是依了楚蘅,端着茶杯下了软塌,朝着休息舱外面走去。
楚蘅松了一口气。
男女之事,她虽然懂,但是当着九爷的面,裸露身体,她还是有些不太习惯。
九爷出去之后,她急忙从软塌上下来,穿戴整齐。
“爷,你可以进来了。”
她一边梳头,一边唤九爷进来。
眼下,虽然还有仲夏的余热,但是清晨河风大,外面夹板上有些凉快,九爷身上只穿着亵衣亵库,难免会有些受不了,再一个,昨儿晚上,那个男人在月河里泡了许久,本已经被寒气入了体。
少顷,九爷走进来,左手一杯姜茶,右手一杯姜茶。
他将左手端着的那杯姜茶,递给楚蘅:“喝一杯吧,暖暖身子。”
楚蘅倒是不觉得冷,但是睡了一宿,有些口渴是真的,便接过温温的姜茶,咕咚咕咚喝得见了底。
喝完姜茶,她将茶杯搁下,拿起梳子,继续梳头。
九爷瞧着她绑的麻花辫,不由得皱起了眉头。
“好难看。”
楚蘅绑两条麻花辫,是挺难看的,配上她身上朴素的衣裙,挺像个村姑。
“不好看也没办法,将就看吧。”
因为,她只会梳麻花辫跟马尾,头发太长,扎马尾有些不太方便,便扎了两条土土的麻花辫。
九爷拧着眉头问:“你不会梳头?”
楚蘅的灵魂是天朝的,繁琐的盘头,确实是不会,不管是前世,还是今生,为她梳头的都是珍珠,这两日,到玄月城来调查市场,为她梳头的是范秋华,此刻范秋华不在,她只能梳麻花辫了。
“我觉得绑两条麻花辫挺好的。”
楚蘅梳了梳马尾,将梳子放下,转身瞧见九爷正一脸嫌弃的盯着自己绑的那两条麻花辫。
九爷叹了口气,拿眼前的小女人有些无可奈何。
“瞧着挺能干的,却是个连头发都不会绾的。”
小媳妇不会绾发,九爷又不想小媳妇这么土气的走上街,只好将手里的姜茶放下,走去拿起梳妆台上的牛角梳。
楚蘅对镜坐着,铜镜中倒映出她跟九爷。
九爷先将她刚绑好的麻花辫解开,再拿着牛角梳,动作熟练的在她头上梳了几下。
“你要给我绾发?”
九爷这个举动,着实是惊讶了楚蘅。
“爷,你会吗?”
在楚蘅的印象里,九爷那是离开小福子,茶水都不会泡的人。
九爷一手拿着梳子,一手拿着她的长发,轻轻的梳理着,动作细微得仿佛是在呵护刚出生的婴儿。
“会不会,蘅儿待会儿就知道了。”
楚蘅倒是真想看看,九爷能给她打扮成什么样子,端端正正的坐着,任由九爷倒腾,她就拭目以待。
一束束的青丝,在九爷修长的手指间穿梭。
大约过去两刻钟的时间,楚蘅瞧着铜镜中的自己,不由得惊讶到嘴巴微微张开。
如此别致精巧的发髻,真是她身后那位爷绾的。
九爷给她绾的是灵蛇髻,灵蛇髻配上一枝珠钗,与她的瓜子脸很是相衬。
“爷,你竟然会给女人绾发。”
楚蘅的心里,有些闷,有些酸,总之,知道九爷能为女人绾发后,她心情有些莫名其妙的难受。
在此之前,不知为多少女人绾过发,才能练得如此的好手艺。
九爷闻到空气中有一股酸酸的味道,嘴角往上一勾,笑得眸眼弯弯。
“吃醋了?”
楚蘅死鸭子嘴硬:“这画舫上哪有醋给我吃,天色大亮了,我们回客栈吧。”
说着,她就从梳妆台前起身,心情闷闷的往夹板上走去。
九爷伸手抓住她的胳膊,轻轻一拉扯。
她猝不及防的后退两步,跌进了九爷的怀抱之中。
九爷从她身后,将她搂着,弯着腰,将头搁在她的颈窝里。
“都生气成这样了,还说没吃醋。”
楚蘅不说话,闷闷不乐的样子有些可爱。
九爷偏了下头,轻轻一吻她的脸颊:“好了,我告诉你,我没给其他女人绾过发,我绾发,是为你学的。”
知道楚蘅不会绾发之后,九爷便学了这门技术。
天知道,他琢磨了多久,才琢磨会的。
九爷的一句话,楚蘅的心情瞬间好起来,不止心情好了,心里面还很感动。
这个男人竟然为了她去学绾发。
“天色已经大亮,爷,咱们回去吧。”
九爷搂着她,将她的身子转过来,面对自己:“不生气了。”
楚蘅道:“我根本就没生气。”
方才,她确实没有生气,只是心里有些不舒服而已,只要九爷心里现在的那个人是她,这就没什么好生气的。
九爷吩咐小厮,将画舫靠岸,与楚蘅十指相扣走下画舫,去客栈寻小福子跟范秋华。
楚蘅昨夜一宿未归,范秋华心里多多少少有些担心,一宿没怎么睡踏实,今早,天麻麻亮就起床了,坐在客栈的一楼等楚蘅跟九爷回来。
昨夜,小福子倒是睡了一个好觉,一觉到天亮,梦都不曾做一个。
不用伺候九爷,也不用伺候楚姑娘的日子,可真是赛过神仙日子。
“蘅儿,你回来了。”
见九爷与楚蘅回来,范秋华急忙起身,迎到门口,目光审视的在楚蘅脸上瞧着。
楚蘅被她瞧得有些尴尬。
“秋华姐,我脸上又没花,你这么瞧着我做什么?”
瞧楚蘅的神态与往日无异,昨夜,应该与九爷没发生什么,范秋华心里一松。
“嘿嘿,蘅儿,这灵蛇髻谁给你梳的?”
楚蘅瞧了一眼身旁的男人。
范秋华顺着她的目光看向九爷,惊讶得半张着嘴:“……九爷给你梳的?”
“秋华姑娘,九爷为了将来能为楚姑娘绾发,可是研究了好长一段时间的绾发技术呢。”小福子打着哈欠,从楼梯上下来。
他说话时,没注意到,此时客栈一楼已经有好几桌客人在用早膳。
在场的房客,都听到了他刚才所言,齐齐拿目光看向门口的年轻男女。
“你这死鬼,瞧瞧人家相公是怎么对待娘子的。”
一时间,女客们都羡煞起楚蘅来,不光羡慕,还将自己不懂事,不体贴的男人狠狠教训了一顿。
楚蘅听得嘴角微抽。
九爷成了男人的榜样,甚是得意洋洋。
在客栈用过早膳,四人便上路,打道回崇华县。
玄月城紧邻崇华县,四人早晨动身,坐着马车不急不缓的赶路,快到中午的时候,入了崇华县的地界。
日头正当空的时候,距离大王镇近了。
车厢里有些闷热,楚蘅在车厢里憋了一上午,临近正午了,有些受不了,额头不断的冒汗。
九爷瞧了一眼她红扑扑的脸颊,挑起车帘,让风吹进来。
小福子跟范秋华坐在车头上,有风吹着,倒是觉得不难受。
范秋华扭过头,问九爷:“可是蘅儿热得受不了了,前面有家茶肆,要不要将马车停下来,让蘅儿喝杯凉茶解暑?”
九爷点头。
小福子将马车赶得快一些,很快就到了范秋华所说的茶肆。
楚蘅在车厢里闷了许久,马车停稳,她便跳下了车,朝阴凉的茶肆走去。
茶肆不大,树荫下摆放着四张小木桌,其余三张桌子都有人坐了,只空余了一张。
九爷搀着楚蘅,朝那张空闲小木桌走去,一边招呼茶肆的老板。
“老板,上一壶凉茶来,有吃的,再送一些吃的来。”
“好嘞。”茶肆老板高声答应:“请四位客官稍坐片刻。”
瞧楚蘅难受的模样,九爷眉头拧了拧,掏出一锭银子,朝那茶肆老板抛了过去:“动作搞快一些。”
隔壁桌,坐的是两位女子。
想是烈日下赶路,两位女子头上都戴着黑色的纱笠,那纱笠几乎将两位女子的容颜全都遮挡了。
那两位女子正端着茶水在喝,九爷话音落定,两位女子端茶的动作都僵了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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