传送阵的光芒一闪。
叶凌月先是感到一阵晕眩，眼前的黑暗褪去了。
眼前，又有了光亮。
她有些纳闷，方才那传送阵是怎么回事？
按理说，她应该要离开死亡之地了。
眼前，却是一片校场。
校场空荡荡的，并没有什么人在。
这里显然，不是叶凌月以为的三十三天，她的魂魄并没有回到三十三天。
可眼前的地方，看着又有些眼熟。
校场和叶凌月以前看到过的校场大同小异，青石铺砌的地面显得很是古朴。
一些地方甚至都长了青苔，看得出，这里已经好些年没有使用了。
不过和一般的校场相比，这里又有些不同。
因为这片足可以容纳哦三四百号人一起练功的校场上并没有摆放任何兵器乃至一般练功用的器具。
叶凌月隐约觉得这里有些眼熟。
可又有些陌生。
她一定是在何时来过这里，可一定是很久之前的事了。
在观察四周时，叶凌月始终有种很古怪的感觉。
明明，宽阔的校场上什么人也没有，可她总感觉，有人在附近。
这种感觉，萦绕在叶凌月的心中，久久不散。
“什么人？”
她忽的喝了一声。
“你可还记得这里？”
一个虚弱自己的声音，从叶凌月的身后传来。
叶凌月一怔。声音还有些熟悉。
她迟疑着，回过头去。
身后并无任何人。
可很快，叶凌月的目光就往下移去。
因为她发现，一个影子就在自己身后。
叶凌月眼下还是魂魄，虽然得了天婴之力，可依旧是魂魄。
魂魄当然不会有影子。
可是眼下，她的确有一个影子。
那影子，比起正常的影子小了许多。
只是一小团，说话声，正是那影子发出来的。
“你是天命族长。”
叶凌月大惊。
她终于认出那僧因了。
长孙皈，这气息，虽然非常的微弱，依旧是长孙皈。
叶凌月只差问，你不是早已灰飞烟灭了嘛？
长孙雪缨用天道天雷击杀了长孙皈，是千真万确的事，长孙皈的魂魄和李斐的肉身一起消失了。
加之昆仑天脉崩塌，叶凌月真以为，天命族就此就灭绝了。
“阿月，是我。你不用惊慌，我没有恶意，我带你来这里，是为了最后告诉你一些事。我很快，就会灰飞烟灭了。”
长孙皈躲藏在叶凌月的魂魄之后，说话也是气若游丝。
他非常虚弱。
天道天雷虽然没有让他直接魂飞魄散，可也差不多了。
若非是他早就有先见之明，做出了妥善的安排，他真的没机会将叶凌月带到这里来。
“这里难道是……”
看到了长孙皈后，叶凌月的一些记忆，被触动了。
她看着眼前的校场，很快就明白了过来，为什么自己会觉得这里眼熟。
“不错，这里是天命族昔日的试炼地，你当初……阿月当初来到天命族的第一天，就来过这里，参加过测试。”
长孙皈挪动了下魂体。
叶凌月留意到，那一团像是影子的魂体还在缩小。
他快要死了。
正如长孙皈自己说的那样。
叶凌月忽觉得一阵心酸。
说起来，长孙皈对阿月是有知遇之恩的。
虽然只是短暂的一两年，可在天命族，阿月成为了一名念师。
他对阿月，说不得像是父亲那样，无微不至，可也是竭尽所能的，保护阿月。
更何况，他还默默承受了骂名，让所有天命族人都以为，阿鱼是他私生女。
虽然他做的这一切，都是因为叶素的缘故。
“长孙伯伯……你有话尽管说。”
叶凌月唏嘘着，声音也柔和了不少。
“你当初不是问我，天命族的祖源之地，这里就是祖源之地。它一直存在在我的魂魄之内。”
这个秘密，长孙皈从未告诉过其他人，连长孙雪缨都不曾提起过。
将祖源之地藏在魂魄里？
叶凌月一惊。
不得不说，长孙皈就是长孙皈，他能成为和叶素比肩的存在，并非是偶然。
“你早就意识到，天命族可能会有危险？或者说，长孙雪缨不值得信任？”
叶凌月诧异道。
长孙皈将她带到了这里，之前也未曾告诉长孙雪缨，可见，他对自己的女儿并不信任。
“天命族被定罪时，我就怀疑过，天命族出了内奸。我一度怀疑过你，可是你对族中的事务一向不热衷，所以我很快排除了你的嫌疑。那时候，我就知道，天命族可能不保，所以我转移了一部分的人。我还将祖源之地移入了魂魄之中，这是天命念师的特殊神通，除了叶素，世上无人知晓。”
长孙皈完成了这一切后，天命族果然被取缔了。
这一次，女皇下手毫不留情，天命族几乎是被连根拔起。
“我当时的想法是，只要保留了祖源之地，那一批逃出去的人，或是我有朝一日能沉冤得雪，就可以重建天命族，只可惜，后来发生了太多事了，一切都被颠覆了，我也被关在了女皇墓里，足足万千年。祖源之地，也蒙尘了万千年之久。”
长孙皈提起往事，不免黯然。
“也亏了我没告诉雪缨，没想到，背叛天命族的会是她。”
长孙皈声音黯然。
“她已经得到了应有的惩罚，说起来，她也不过是被利用了。”
叶凌月叹息道。
她对于长孙雪缨实在是同情不起来。
可对于天命族和长孙皈却深表同情。
不过长孙皈既然当初转移了一部分人出去，那就意味着，天命族还有血脉在外头。
另外这里是祖源之地，那九洲鼎！
叶凌月精神一振，想到了什么。
可是校场上，空无一物。
九个鼎并不在这里。
“你要来祖源之地，是为了那些个天命鼎吧。”
长孙皈也留意到叶凌月的举动。
“长孙伯伯，那些鼎对我有很重要的意义，我想借来一用。”
叶凌月也不客气。
她必须利用那九个鼎，寻找重新培育出鼎灵的法子来。
“你必须先告诉我，你要用它们做什么？”
长孙皈没有立刻答应，叶凌月不是完全意义上的天命族，而那九口鼎，严格意义上说，只有族长才能动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