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宣从那箜篌峰离开已有六天,这六天他一直在天上一个架着一黑皮葫芦飞行的老者的精神力量下活动着,五天前,他在离开箜篌峰四五十里的地界,就看到了从那魏江城方向远远飞来的黑皮葫芦,起初他还以为这葫芦上的老头是去做什么事情的,但这个猜测只存在他大脑一秒就被推翻。
生得慈眉善目的老头发出的精神力量扫过了李宣好几次,这分明是在搜索什么东西,李宣用屁股想都知道这老头肯定是那两个从他手下跑走的法相宗门人叫来的后援。在发现这个事实后,李宣就每天深夜在那人没有出动的时候进行修炼。
这六天的时间他进境喜人,如果按照从法相宗两人得来的竹简上的记载来看,他已经进入了锻体后期,就差最后一步聚气于腹心,冲开人体桎梏,便可进入御气境。
在如此进度下,李宣越发小心,因为那竹简上说,从小修炼,天赋极佳的孩童若想锻体大成,那也得数年苦熬功夫,大部分人都是花了十数年才将身体打磨至大成境界作褪凡举动。
褪凡也不是那么容易的,实力和对修行法诀的感悟缺一不可,实力到了,感悟却不足,那依然褪不得凡,感悟够了,实力却不足,冲开人体桎梏也有可能会失败,这是因为在冲开桎梏之时,人体需精血沸腾,神识饱满,将所有的精气神,集中在一点方可冲击桎梏。
李宣只花了六天,就进入了锻体后期,这如果被人知道,怕是要掀起滔天巨浪,因为在昨天他成功进入锻铁后期后,那得来的竹简上,又出现了新的内容,他还以为竹简上已经没有东西了,在看到新出现的东西后,还吃了一惊。
那竹简是根据实力浮现内蕴记载的。
根据竹简上的说法,锻体境用了多久,从灵气聚身就能看出来,修行时间越久,身上的灵气就越沉稳,反之,修行时间就越短。
只要到了御气境,就能看到一个人身边缠绕的灵气,李宣从一介平头百姓跃上锻体后期,才多久?随便一个御气境的人有闲心细细一看就能得知,再傻的修仙者,看到李宣身边的灵气就知道李宣此子必有绝世锻体法门。
一门好的锻体境修行功法那可是诸多修仙门派都眼热的东西,李宣从那竹简上的话可是知道,俗世江湖上的高手,很多都是因为锻体境修行时间长了,精气神衰退,冲不开人体桎梏才离开仙门,重新进入凡人世界博富贵的。
所以,李宣今日尽可能的屏气压制体外活泼的灵气,减少被人发现的几率。
当体外的灵气平静下来后,李宣便从客栈中走了出去,用只能自己听到的声音说道,“还别说,这青玄妙一真决的小法术真多,锻体境都能用。”
这是一间山野店,店主是十里外的枫池村的一对老夫妇,这里临近直道而颇有人烟,有些人赶不上傍晚进城,便会在这店家里小住一晚,李宣便是昨日没赶上进城才发现这里,花了五枚铜板,睡了一间铺地草席的屋子,那屋子里还住了四人,未睡人的草席子还有五张,这大概算是古代的大通铺,便宜实惠。
他准备去魏江城,俗话说得好,最危险的地方也是最安全的地方,这几日他也时时听闻什么登仙会,说是仙门挑选弟子的盛会,如能入门,那是一家福泽,能绵及少说两百年。这登仙会他起始就在那店家长女的嘴里听到过,不过那时候李宣未放在心上,那时间他还是一个鬼魂呢,去凑热闹万一被仁心爆满的修仙者看中,强行带走做那器灵啊,或者干脆吸了他找谁哭去,这种事情在小说上老多了,小说来源生活,不得不防,不过现在身体重新回来了,去看看也是好。
李宣打着这主意,便放弃了远遁的想法,折返了回来。
“要我说啊,这仙人们应该多在咱们这些乡人里寻找弟子。”一个大着嗓门的汉子和一桌的同伴喊道,“夫子说过,草莽中的宝玉没有被发现,那就是块石疙瘩。”
桌边的人哄然大笑,“傻牛,你还真信那江夫子的话啊?江夫子真有才华,怎么会在你村里做童子师?”
“就是,傻牛你别乱信那江夫子的酒话,咱们这些苦穷人,没钱没文化的,去哪做宝玉?又不是深宅高门里的老爷,哪有闲心去读劳幺子的诗书,不务农,那一家老小都得饿死在屋里。”
被称作傻牛的壮实汉子憋红了脸,就连脖子都红通通的,好半响才一屁股坐回凳子上,那凳子瞬间发出了一声咯嚓的响声,让坐在柜后的老头抬起了头,“牛猛你这老娃轻点,坐坏了你得赔铜板的,你老娘又得用槁衣杖打你了。”
“我小心就是了。”大汉声音呐呐的说道,一口将面前碗中的汤水喝了,站起身喊道“不和你们说了,土还没翻完。”
“同去同去。”一桌的人齐齐出声,都是将面前碗里的东西吃净后才陆续离开。
李宣听完这些乡野人的对话后,笑着看了几眼最前方走着的那叫牛猛的大汉,将自己的麦馒头艰难的吃下后才起身离开。
那馒头味道很不好,尝遍各种口味的李宣一时之间无法接受这么朴素的食物。
李宣出了店,朝魏江城方向的直道步行,心中盘算着进城后的事项,这次在魏江城举行的登仙会是法相宗弄出来的,他入城后有可能会遇到那两个想杀他不成的家伙,他得伪装一下再进去比较好,想了好几个办法后,李宣从直道上离开,朝边上的野地里走去,经过深思熟虑,他觉得最合适,也是最容易的办法是扮作一乞丐,乞丐的标配是什么?是烂衣服啊,他身上的衣服还是来这之前在星宿海时穿的,与这世界格格不入,虽然从见过的人看到他身上衣服都没惊讶的表情上看,这世界奇装异服的人很多,但他衣服依然是很显眼的,所以他得弄些破衣服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