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你一起洗吧!”慕瑾站在浴室的门外这样说道,显然Mary有点儿慌张,但是慕瑾没有给Mary拒绝的时间就推门进去了。
Mary躺在浴缸里,她的周身都由泡沫包裹着,氤氲的水气蒸的她白皙的脸庞红红的,她像一个小孩子一样,两只手沾满了乳白色的泡泡吹着玩。
慕瑾洗后径直进入到浴缸里,这让Mary很是惊讶。她知道慕瑾是还有情调的,可如此这般将她抱在怀里她还是有些吃惊。而且她感觉到慕瑾的视线一直在她的后背游弋。
“怎么了?有什么东西么?我洗的挺干净啊!”Mary有些尴尬的问道。
“确实有点儿东西!”慕瑾说道,他也感觉到了Mary有一瞬间的后背僵硬,立马改口道:“这后背有点儿起红疙瘩了,待会我拿硫磺皂给你洗一下。”
“嗯。”Mary像往常一样的放下心来,靠在慕瑾的怀里。那泛着莹莹亮光的伤疤像道口子一样的划过慕瑾的心口上。Mary轻描淡写的十年过往让他既愧疚又心疼。这个女人为了他这样一个老头到底值不值得呐......
“叶子!”慕瑾将Mary紧紧的抱在怀里,发自肺腑的说道:“在下慕瑾向Mary小姐求婚。”
Mary听着,全身的汗毛立马竖立起来,她惊讶的撇过头去,干巴巴的唤道:“ouba?!”
“嘘!”慕瑾的食指放在Mary嘟起的嘴唇上,“听我把话说完。”
Mary竟然哭了,她知道慕瑾接下来要说什么,十年之前她就跟他说过她最喜欢的这句话,将来结婚的时候,一定要老公也这样当众说的。她说给慕瑾听,慕瑾却从来没听过这段话,而今,他竟然将之前的玩笑话这样毫无防备的说给她听,让她怎能不感动呢?
“在下慕瑾向Mary小姐求婚,如蒙首肯,下嫁于我,必将一生一世珍之重之,宠爱甚于生命名节,不让小姐一天不快乐,一天皱眉头。一生一世不以一指相加,不伤小姐一根毛发,甚至要天上的月亮,我也要摘下来给你。Mary,我爱你。”
“ouba,ouba,ouba......”Mary已经泪流满面,她不知所措的一遍遍的喊着她对慕瑾的称谓,此刻的她除了感动应该还有感谢吧,她感动于自己的感动,同时也来自于慕瑾的感动,这个如此优柔寡断的男人在十年之前曾对她残忍的说过,为了她不会破坏自己的家庭,他也如此做到了,可现在他却对着她说出这样的话,让她感动之外还有多多少少的不确定感,就像眼前的泡泡,会不会说没了就没了呢?她感谢慕瑾给了她所想要的一切快乐、幸福、还有这其中痛苦的苦楚。这会让她更加珍惜如此来之不易的慕瑾,与守护他们之间如泡沫般不真实的幸福。
是慕瑾一番深情的告白溶解了Mary内心的仇恨,其实那也不算是深情,只是套用了她最喜欢的一段话而已,可就是这样,只要慕瑾能记得,她的心就是救赎。她打算能与曼文和解,原谅她做过的那件事,同时也原谅她对慕瑾的不忠,她约了曼文,就在曼文的酒吧里,她直接找去了。
“你怎么敢来我这里?”曼文显然对Mary还是放不下仇恨的。
“我是来道歉的。”Mary说着找了最亮堂的那个靠窗户的地方坐了下来,她不知道这个地方是对曼文多大的讽刺。
“你道歉?我看你是黄鼠狼给鸡拜年没安好心。”
“我能要一杯啤酒么?”Mary笑眯眯的,她看起来很和善。
“我放毒了。”可是曼文还是打给了她一杯啤酒并砰一声放在她面前的时候这样说道。
Mary不以为意,端起酒杯抿了一小口,说道:“我来并不是想和你吵架的。我只是来说句抱歉而已,对于之前发生的事,看你这个样子也并不会接受我的道歉。”
“你知道就好。”曼文斜睨了她一眼,那模样她始终看不起Mary,她鄙视她,因为她破坏了她的家庭,抢了她的老公,而且还玩弄羞辱了她,这让她怎么能咽的下这口气。
“我跟ouba就要结婚了。”
“你是来向我炫耀的么?”曼文急急的打断了她的话。
“不是炫耀,算是警告吧!那些人你不用找,把钱留下来自己出去旅旅游,买点好吃的好喝的好穿的都比去买人强的多。”
曼文被Mary的这番话惊住了,她都已经和慕瑾离婚了,难道她还在监视自己的一举一动?
“我根本就不知道你在说什么!”曼文不会承认的。
“那就当我没说。我们没有什么婚礼就是简单的一家人聚在一起吃个饭,我估计请你你也不会来,ouba也不希望见到你。如果你愿意,就当一切都没有发生过好了,毕竟你早已经不爱ouba了,现在权当是把他赏赐给我,不行么?”Mary说的这句话很卑微,她在乞求曼文,她不想曼文再搞出什么麻烦事。
“你可能不知道我的性格,就算是我扔出去喂狗的骨头,如果我改变主意我也不会再继续喂下去。”
Mary微微一怔,显然曼文是不领情的,Mary喝了一小口啤酒那种无奈的神情似是在做最后的努力,她郑重的说道:“我恨过你们,曾想过要开车撞死你,可我觉得那样太便宜了你。我也想过撞死ouba,可我却不能那样做,能让他觉得痛苦的莫过于老来丧子,我有过这个想法,可我却不能让他这样痛苦,所以,对于慕然我什么也没有做。因为那样,ouba会痛。现在你最爱的应该是慕然吧?”
曼文恫吓到了,她以一种冷漠又恶恨的眼神望着Mary起身离开,直到店门上的一串铃铛发出叮铃咚隆的声响她才一屁股跌坐在椅子上,朝着那个紧闭的大门喊道:“你才是那个人人唾弃的小三,我要报复你!”
当一个人在混沌迷惑中无法自拔的时候,旁人不经意的一句话或者一个动作都会是其选择的一个触发点。
Mary的一段话正是起了如此的作用。曼文突然觉得与其找人收拾掉Mary,更不如去对付慕瑾更能刺痛Mary,毕竟为了一个背叛者,Mary可是为他筹划了十年。在者,她也恨透了慕瑾,眼前的这一切都是慕瑾造成的,他才是这个事件的始作俑者。
其实曼文是个行动力超强的人,当她这样决定的时候,她也是这样做的。她没有多想什么后果或者途径,而是单刀直入就用了Mary所说的那样。
慕瑾是心善软和的人,他受不得曼文那样的软磨硬泡便答应下来,当曼文将他载入新城区小区后面的高山上时,他才惊觉于曼文的举动,可曼文马上提出要他来驾驶,他多少有些担心还是应承了下来,毕竟由他驾驶更安全一些。
“你要跟我说什么?非要跑到山上来说。”就在换位置的时候,他们双双下了车,彼此站在一起,慕瑾这样问道。
“我觉得你应该去死。”曼文斜睨了他一眼,咧嘴笑了,笑的阴森恐怖。
“你要做......什么......”曼文斜倚在车门上,阻止慕瑾拉住车把手,她伸手猛力一推,在蜿蜒的山路上,只有一排砖头块凸起当做护栏的坡道上,慕瑾被那砖头块绊住不小心失足向后仰去,像只皮球一样的滚了下去。
曼文有一时的慌张,可她还是按照原先预想的那样打了救援电话。因为她不想因此而承担什么责任,她只会说是慕瑾不小心自己掉下去的。她一点儿也不怕慕瑾会死,如果死了那是活该该死,如果死不了她也有办法让他怪罪不了自己,虽然她的想法、做法都简单暴力了些,可她想要报复Mary的行为已经做到了,这让她终于出了一口恶气。
慕瑾的伤势很严重,身体多处擦伤也都是小事,关键是他的大腿骨折以及他滚下山的时候一块大石跟着脱落不偏不倚的砸中了他的下腹部,受到了严重的重创,导致腹腔出血,而且他的生殖器也有被伤到,脑袋还磕在了随便堆砌的木桩上,总之现在的慕瑾正在鬼门关上转悠着。
Mary坐在手术室外的塑料长椅上,一动不动的盯着房门正上方的‘手术中’三个字,她放大的瞳孔以及那呆滞的神情仿佛一个已经死去的人一样,冰冷、僵硬、脆弱着......
闻讯赶来的慕然在和他的母亲讨论着事情发生的经过。曼文表现出悲痛的模样随口回应着儿子的追问。她一张微微上翘的嘴角以及欢快的眼神从未离开过Mary的身上,她心里暗暗咒骂着,活该,罪有应得!
手术长达十个多小时,曼文早熬不住了,而且她的目的也已达到了,何苦还要委屈了自己跟他们一起耗着?所以,她早早的退了。为此,她最后肆无忌惮的咧开了嘴角看着一副失魂落魄的Mary笑的那样开怀。
Mary最初是坚强的,可随着手术时间的延长,她那颗悬不到底的心突然失去了一切一般,默默流着泪,内心不断呼喊慕瑾的名字。
阿木将她拦在他的怀中,像抚拍小孩子睡觉一样的轻轻拍打着Mary,给予她安慰与力量。
慕然躲在走廊里默默的抽着烟,躺在手术室中的是自己的父亲,坐在外面哭的是Mary。
就此,距离Mary与慕瑾的婚礼还有三天。
假使你要满足,那么聚精会神地听取我的说话。――但丁《神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