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双眼睛猛然睁开,她刷的一下从床上坐了起来,呼吸急促的喘着。
阙红颜赶紧抱住自己,双手触碰到自己身上的体温,一颗心脏陡然落下,长长的呼出了一口气,好像终于从痛苦的深渊中逃了出来一样。
她咽了咽口水,在暗黑中极度害怕的抱紧了自己,在宽大的床上蜷缩在了床角,双眼黯淡的睁着,空洞的盯着某一处,一直保持着这样,直到天亮后第一抹阳光照射进房间之中。
她面无表情的从床上下来,穿上衣服,如走尸一般动作僵硬的走到梳妆台前,坐下,看着铜镜如鬼一般脸色苍白至极的自己。
“我不是君若怜,我不是君若怜……”
她一直重复着这句话,似乎“君若怜”这个名字已经成了她的禁忌,她抬手抚摸着铜镜中那个不属于君若怜的脸,惨淡的一笑,却笑的开心道:“我是……阙红颜。”
没错,她不再是那个困在木盒的黑暗中的君若怜了,她现在是阙红颜,是朱雀国高高在上的红颜郡主。
她开始给自己梳妆,红色的胭脂涂抹在脸上,让她苍白的脸色似乎红润了一些。
自从成为阙红颜之后,她就喜欢上了红色,不是因为原主的原因,而是因为,这个颜色最像血。
但是没有人知道,在她的纳戒之中,有一套精致的白色衣服,如丧服一般的白。
她为什么准备了那一套白色呢?
阙红颜缓缓的走到房间的窗户边儿,推开窗户,看着下方人来人往的街道,再看向圣钟的方向,那里的圣宫里,住着一个她做梦都千刀万剐的女人。
白色,终有一天会彻底被血液染红,而她最想染上的就是君无颜的血!
……
君无颜并不知道在她的地盘里,住着一个做梦都想杀了她的女人。
而这个女人还是她曾经已经杀过一次的君若怜。
问她知道了会如何?
恐怕君无颜知道了,也只会一笑而过,她能杀了君若怜一次,就能让变成阙红颜的君若怜死在她刀下第二次!
君悦城的新任城主上位的事情,在那些外客离开之后,迅速在整个四方神地之中传开,震惊了无数人,而最多的就是那些玄师。
只是这个震惊过后,每一个玄师紧接着的神情不是嘲笑就是不屑。
“一个女人?还想开女子学院?教女人使用精神力战斗?她不是脑子生锈了吧?”
“君无颜?君无忧?没听过,哪里冒出来山野丫头,这是要搞什么邪教组织?”
“君悦城是怎么回事?那君悦楼的楼主怎么找了这么个货色来当君悦城的新任城主?”
“真的假的?那个君悦城的新任城主确定是个女的?君悦楼的楼主不会是眼瞎了吧?”
“唉君悦城没救了,一个女人当城主也就算了,还是这么个脑子进水了的神经病女人。”
无数人在嘲笑着,对于君无颜那些所谓的战绩根本就没人相信。
除了亲眼见过的以外,那些外人都是一笑而过,谁会把一个女人当真了?
“打败了唐才子?君悦城那个才子堂的唐才子?那不是一个玄王吗?”
“这牛就吹大了吧,要说一个五六星的玄师我说不定还信那么一丢丢,说一个女人打败了以为玄王,来搞笑的吧?”
“就算她精神力强大能强大到哪儿去?她能比得上精神力最强大的那位月倾城大人吗?”
“就算她能比得上月倾城大人,也终究不过是一个女人,女人能用精神力打败一位玄王,打死我都不相信。”
“百骨伞是什么玩意儿?灵器?女人用精神力打开了灵器?确定不是找的托儿?”
“你们说这会不会是君悦楼的楼主怕君悦城会被别人给破解了,所以随便找了一个人来当城主,女人嘛,比较好操控在手,所以就找了那个君无颜还是君无忧什么的。”
“行了行了,这种破事有什么好说的,听听笑笑也就算了,谁会把她当真,什么女子学院就别想了,根本就是一个蠢货。”
“哎我可说了,我家的女人谁也别想去那个什么清衍学院,偏钱还骗到我们这些人头上来了,真当我们是傻子吗?还傻乎乎的把家里的那些个女人送去她学院交学费?”
“别理就行,我就看着她继续逗,我敢打赌,最多一个月,这个什么君无颜就要下台,她说的女子学院绝对会垮掉。”
“我赌半个月!”
“我赌十天!”
嘲笑的声音在四方神地到处都是,根本没有人把这个什么女子学院放在心上,更是有人严禁家中女人提起“清衍学院”“女子学院”这些话题。
也不是没有女人升起过那么一丝的期待。
某个玄师的家中,一个小女孩儿忍不住对正在厨房中煮饭的娘亲问道:“娘亲,今天我听见一个姐姐说,有个女子学院可以教我们女孩子用精神力战斗,是真的吗?”
小女孩儿的娘亲似乎还没有听说过清衍学院,只是一边炒菜,一边随口问道:“什么女子学院?娘亲没听说过,该不会是怎么邪教吧,骗人去教学费的那种,你还小,可别真的信了那些。”
小女孩儿看了一眼自家娘亲手臂上的一块淤青,她心疼的抿了抿嘴角,然后纠结的说道:“可是,如果是真的呢?如果真的可以用精神力战斗的话,那我就可以去努力学习,努力修炼,努力强大!”
她的娘亲顿时笑了一下,“怎么突然这么想要努力修炼了?”
小女孩儿说道:“我想强大,然后打败父亲,让他再也不敢欺负娘亲了!”
小女孩儿的娘亲脸色顿时一变,赶紧放下手中的锅铲,捂住她的嘴巴,害怕的看了一眼门外,幸好无人。她转头怜爱的看着自己的女儿说道:“孩子,以后都别说这些,更别提那个女子学院了,娘亲知道你想保护娘亲,但是你打不过你父亲的,我们女人是不可能打得过玄师的,你知道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