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69章 孤儿一个
随着时间久了,她也习惯了“林笙……”这个名字和身份。
被灌输了两年的仇恨,早已在她的心里根深蒂固。
不会因为她成了“林笙……”而忘却,只会像一棵小树苗一样,越发的茁壮成长……
老皇帝灭了凤国,亓灏作为老皇帝属意的新君人选,所以这二人是必须要除掉的。
何况,女子大多都是珍爱自己容貌的,而亓灏将她的容貌尽,武功废掉不解恨,还逼她自尽,可见其人当真是心狠手辣到了极点。
握着画卷的手背青筋暴起,咬着牙,林笙一字一句像是迫不及待要将亓灏抽筋剥皮一样:“亓灏,倘若你落在我手里,我必定会让你不得好死,挫骨扬灰!”
窗外的黑衣人,透过窗缝瞧着林笙阴厉的神色,满意的笑了。
一夜过后,天还未亮,宫里的禁卫军便等在了白玉楼的大厅里。
掌柜的吓得立即上楼去请林笙,半盏茶的功夫后,林笙便随着李慧龙进了太后的寿康宫。
寿康宫里,还是挤满了人。
宣王和清王脸色不太好,皇后拿着帕子轻轻遮嘴,小声的打着呵欠,德妃和丽妃则垂着眼睛,一个仍旧是一副恭敬小心的模样,而另一个则是悄悄的打着瞌睡。
军权回到了亓灏手里,所以他今个破例也来了。
一来,当面欣赏一下清王和宣王二人郁郁不得志的表情。
二来,两年没见到八皇子了,他一会要去明辉宫探望一番。
“皇上,人来了。”贾公公领着林笙进了大殿后,禀告道。
老皇帝瞧着林笙如三天前那般,一脸的神色淡淡,便声音威严道:“今日治不好太后,朕立即让人砍了你的脑袋!”
“在下也说过,最讨厌的就是被人威胁。”林笙目光在亓灏身上停留了片刻,然后一袭白衣从他身前经过。
亓灏闻着鼻间流淌过的一股子似有似无的香气,不自觉的皱了皱眉,往桌案旁边走去的林笙。
可能是因为情绪有所好转,所以亓灏的眼睛今个竟奇迹般好转。
视线里的人,难得清楚的很。
他看着林笙提笔写字的侧脸,眸底冷光闪闪。
老皇帝很想发怒,但见林笙落下了笔,知道她这是开了药方,便决定稍后看看药效再惩治她也不迟。
亓灏上前一步,上下打量着林笙,若有所思道:“你是何人?”
林笙撩着袖子的手一顿,微冷的眸子缓缓抬起,望着亓灏半晌,才将胸腔里翻滚的恨意压下,语气平静道:“我是谁,与王爷有关吗?”
说罢,不等老皇帝发怒,又听得她继续道:“还是说,与给太后治病有关?”
亓灏没想到林笙会反驳,因此一怔,随即挑眉道:“你是谁,自然与本王无关。”
“但是,你若医不好太后,便要诛九族的。”
“你说,姓甚名谁到底重不重要?”
“呵,诛九族?”林笙听罢,心中更是确认亓灏是个残暴无情之人。
毕竟,即便是老皇帝,先后几次放狠话要责罚的对象也不过是她自己一个人而已。
可是亓灏,竟要诛九族?!当真是比老皇帝要狠!
勾着的唇角溢出毫不掩饰的冷意,林笙幽幽道:“在下孤儿一个,无父无母,无兄弟姐妹,恐怕要让宁王爷失望了。”
“是吗?”亓灏冷哼一声,眯着的眼睛闪过一道冷光。
手一抬,他身形一闪,竟在眨眼之间直逼近林笙面前。
林笙见亓灏莫名其妙的突然出手,于是下意识的往后一退,伸出胳膊挡住了亓灏横扫过来的一掌。
亓灏这一掌,只用了三分力道,但是由于刚好打在昨晚林笙受伤的地方,所以林笙咬唇,将痛呼声咽了下去。
好在包扎的厚实,要不然伤口沁出了血,白色的衣裳就要见了红,而林笙夜闯宁王府的身份也就暴露了。
亓灏紧紧盯着林笙的表情,见她脸上并无异色,于是便手下的招式便越发的凌厉起来。
似乎,他一定要林笙显出原形来才罢休。
林笙自然看出了亓灏的意图,先不说她有伤在身,即便是没有伤,也不可能是他的对手。
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她不能丢出毒镖等暗器,只能将袖子里的银针甩出数枚来。
虽然是小小的银针,不过由于银针是朝着亓灏身上的各大要穴飞去,所以亓灏必须得在第一时间避开,要不然他当真会“非死即伤……”
在亓灏躲闪的时候,老皇帝终于忍不住了,恼怒道:“放肆!”
他的一声厉喝,让亓灏住了手。
老皇帝阴冷的视线分别在亓灏和林笙之间打量了片刻,不悦道:“太后还未醒来,你们却在这里动手?到底有没有把朕放在眼里?”
亓灏差不多确定了林笙就是昨晚与自己交手之人,一来她的武功招式与那刺客相似,二来那双清冷的眸子也几乎一模一样。
幽幽的望着林笙,亓灏意味深长道:“功夫不错,改日好好比划一下。”
林笙迎上亓灏深邃的眸子,不紧不慢道:“在下三脚猫的功夫,不敢在宁王爷面前班门弄斧。”
宣王和清王猜不透亓灏的心思,但却知道亓灏做事向来都是有目的的。
瞧着亓灏与林笙之间似乎颇有渊源,两人盯着他们的目光便带着几分探究。
亓灏如同没注意到旁人的眼光似的,视线继续停留在林笙身上。
林笙倒是没再看亓灏,而是坐了下来,转眼看向窗外。
整个屋子里,连老皇帝都在太后病床前站着,林笙竟敢目中无人的坐下,这简直是太大逆不道了。
故而,清王厉喝道:“大胆!”
林笙无动于衷,神色仍旧是一潭死水一般,“清王别着急,要砍在下的脑袋,不如等太后醒来再说。”
“太后何时醒来?”贾公公已经将药给太后服下去了,老皇帝怒瞪着林笙,一副忍不住现在就要将她的头给拧下来的冲动。林笙手指有节奏的轻叩着桌面,想了想,道:“半盏茶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