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90章 忘记本份(1)
只不过,她身上的衣着是女子的款式而已。
一头墨发及腰,发上镶嵌着星星闪闪的发钻,如沉入碧海里的星星一样,眨着眼睛,很是好看。
“哥哥,我是伺候你的丫鬟,你让我穿成这个样子出来,合适吗?”顾瑾璃低头看了自己的衣服一眼,语气听上去很是无奈。
陈泽轩勾唇,视线从手中握着的书上移到顾瑾璃身上,望着她浅笑:“有什么不合适的?”
“我倒是觉得,你很适合紫色。”
两年前,顾瑾璃的衣服颜色大多都是素色。
两年后,她女扮男装,几乎再未穿过女子的衣裙。
即便是在“万窟楼”的训练期间,她为了方便,也只穿一身束身黑衣。
而这今日的紫衣,让陈泽轩看了莫名的心生出欢喜来。
“哥哥,你知道我说的不是这个意思。”顾瑾璃皱了皱眉,叹气道:“京中到处都是眼线,若是让旁人看到了我这副装扮,这不是让人家怀疑吗?”
陈泽轩放下书,身子前倾,抬手抚向顾瑾璃的脸,轻轻摘下了她的面纱,“无碍,只要你把这脸露出来,就没人敢怀疑你了。”
捕捉到陈泽轩眼中的笑意,顾瑾璃瞪了他一眼,“哥哥让我戴着这面纱,其实是怕我的脸吓到旁人吧?”
陈泽轩点头,“你若这样说,也可以。”
“哥哥,八皇子可有回信?”重新将面纱戴上,顾瑾璃坐直了身子,问道。
陈泽轩看着二人之间拉出来的距离,眸光暗了暗,也坐了回去,沉声道:“哥哥忘记告诉你,出门之前雷子已经收到了八皇子的消息。”
“他,同意了。”
顾瑾璃一听,松了口气:“虽然在我意料之内,不过八皇子这么快答应,倒真是勇气可嘉。”
“能成大事者,必定不会瞻前顾后。”陈泽轩低头,视线落回书上,缓缓道:“我一直觉得,八皇子的心智不输亓灏。”
“他们二人,差的只是年龄和机会罢了。”“哥哥,听说彭举怀曾因宣王瘫痪在床而私底下进宫找老皇帝要求和离,老皇帝虽然没准,可彭举怀应当也不会再站位宣王。”一边说着,顾瑾璃一边随手挑起了窗帘,目
光随意的在人群中瞥过,“除了宣王外,估计彭举怀也就只能投靠宁王了。”
“我们可以在彭举怀依附宁王之前,将他……”
听到顾瑾璃的话突然停了下来,陈泽轩便顺着她的目光望去,只见不远处的一个面人摊前,站着一对有说有笑的男女。
女子巧笑嫣然,男子文质彬彬,乍一看倒是一对玉人。
“翠翠,我若没记错的话,那应该是彭倩和她的表哥。”陈泽轩冷不丁的一句“翠翠”,让顾瑾璃一时没反应过来。
“哈?”顾瑾璃一怔,随即抽了抽嘴角,然后又看向彭倩:“哥哥,按理说彭倩回了彭家,不该再出门抛头露面,可你看她那样子,似乎并未受到丁点影响。”“彭倩在嫁给宣王之前,与表哥算是青梅竹马,两小无猜,只是碍于父命,便进宫参加了选秀。”陈泽轩一边翻着书页,一边继续道:“如果没进宣王府,可能她便嫁给了表
哥。”
看着陈泽轩的眼睛亮了一下,顾瑾璃问道:“哥哥,对这彭家的事情,你怎会如此了解?”
“但凡是朝中重臣,我自然会多关注一些。”陈泽轩没有错过顾瑾璃眼中一闪而过的精光,笑道:“你是不是又想到什么坏主意了?”“哥哥,这京中应该无人会娶彭倩,但这表哥跟彭倩既然是郎有情妾有意的,不如咱们成全他们两人如何?”放下帘子,顾瑾璃幽幽道:“拿捏住了彭举怀的掌上明珠,就不
怕他不支持八皇子。”
陈泽轩听罢,轻声道:“笙儿,你……”
“翠翠。”顾瑾璃摆摆手,翻着白眼道:“哥哥最好还是叫我翠翠。”
“哥哥说过,这些事情不需要你多操心,你只要每天过得开心些就好了。”陈泽轩瞧着顾瑾璃脸上的红印子,并未像旁人那般认为有多丑陋,反而觉得别有另种美丽。
“哥哥,我闲不住的。”顾瑾璃笑了笑,语气无所谓,“等彭倩和她那情郎真的有了私情,到时候咱们便可以此来要挟彭举怀了。”
“毕竟,宣王并未将彭倩给休掉,彭倩这般便是红杏出墙。”“彭倩的表哥虽对彭倩也有意,但据我所知,他们二人之间向来都是发乎情,止乎礼,不曾有过越轨的行为。”陈泽轩想了想,若有所思道:“而且,那男子也算是个君子,
要想让他与彭倩发生些什么,可能真的需要咱们推一把了。”
“哥哥没必要费心,这件事交给我。”顾瑾璃眼底流光涌动,唇间的笑意略微发冷:“让有情人终成眷属,他们日后会感激我们的。”
顾瑾璃脸上的笑,一下子刺痛了陈泽轩的眼。
不是那笑容衬得那丑容更吓人,而是陈泽轩有些复杂。
彭倩就算是现在与表哥有些藕断丝连,可至少还算是清白的。
若是当真发生了说不清道不明的关系,那么她这辈子都要扣着一个水性杨花的帽子了。
往后被人知道了她与表哥的丑事,身为皇家的儿媳妇,她和彭家恐怕逃不过一个“死”字。
坏事陈泽轩做过不少,手上也沾了数不清的人命。
他不是一个心善心软之人,若说为何心情会沉重,只能说他可以杀人如麻,可以心如蛇蝎,却不愿顾瑾璃的手上沾血,不愿她去参与那些肮脏龌龊的事情。
但是,他也是最没资格去心疼她的人。
毕竟,顾瑾璃走到今日这一步,她变成现在冷清冷心之人,黑衣人是刽子手,陈泽轩便是帮凶……
是他,一点点让她陷在仇恨的沼泽中跳不出来。
是他,让那个本该纤尘不染,如一朵青莲的女子,变成了攻于算计的人……
见陈泽轩沉默不语,眸子里还闪着挣扎痛苦的神色,顾瑾璃面色一慌,紧张道:“哥哥,你怎么了?是不是哪里不舒服?”陈泽轩别开眼,心头发闷,勉强笑道:“没什么,哥哥只是怕你太辛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