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哥知道了,知道了。”闵朝阳抱着她的头,把她的脸贴在自己的脸上,“哥……哥回来了,以后你不会再受苦了,哥哥会保护你。”
“呜呜呜……哥!”
后面赶到的莫佳兮看到他俩抱头痛哭,惊讶万分。
她急忙侧过头,看到他怀里的女人是林丽芸,顿时悲喜交加,扑过来蹲在林丽芸身边也哭得泣不成声……
林丽芸听到另一个声音,遂慢慢转过头,看到莫佳兮的脸,她微微一怔,哭声小了。
莫佳兮握住她的手,哭着说:“丽芸姐,我是佳兮。”
说着,她脱下雨衣帽,又扯掉头上的丝巾,“是我,我只是皮肤不大好……”
“莫小姐?”
“是的,我是莫佳兮,我现在是闵朝阳的女朋友。”
“真好……啊……”她轻呼一声。
莫佳兮看了眼她高隆的肚子,随手一摸她裤子,心头一颤,不由大叫起来:“朝阳,快,快抱她走,她要生了!”
林丽芸瘪了瘪嘴,可能刚才遇到亲人过于激动,她竟然忘却了肚子的疼痛,现在痛感回归,抓着闵朝阳的手臂又痛叫起来,“哥,我疼……我疼啊!”
“别怕,我马上送你回去!”
说着,闵朝阳一把抱起林丽芸,莫佳兮则帮林丽芸捡起地上的包。
此时的马夫已把苏帕克背进了马车里,看到他们上来,急忙帮忙掀开帘子,坐在里面的苏帕克帮忙把林丽芸接了进去,让她躺在他早已铺好的车榻上。
抓住她的手,苏帕克含着泪望着她,“阿丽达,你有救了,有救了。”
林丽芸很虚弱,眼角挂着泪滴,“大哥……”
她蠕动着嘴唇想介绍一下闵朝阳,可肚子骨裂般的疼痛让她完全顾不上了。
“妹妹,别说话,你痛就喊,别憋着。”闵朝阳握住了她的另一只手。
苏帕克看他一眼,眼神虽然疑惑,但此刻的情况他也不便多问。
马车继续往前面赶,这回马跑得依然快,马蹄声声,与车厢里林丽芸痛苦的叫声在山林里交响着……
或者老天听到了林丽芸痛苦的哭声对她起了怜悯之心。
当闵朝阳把她抱进屋,轻轻地放到床上时,她就说:“我……我要生了,快让佳兮来,你去烧热水,还有……还有让人叫接生婆。”
“接生婆,苏先生已去叫了,你躺着,我先让佳兮给你换衣服,我去烧热水。”
闵朝阳放下她,转身叫莫佳兮快把衣服找出来。
可莫佳兮不知道林丽芸的衣柜在哪,这房间实在是太简陋了,最后还是在林丽芸伸手指示下,她在屋角的一个木头箱子里翻出了她的几件旧衣服。
帮她脱了湿衣裤,莫佳兮望着她的下身,惊得大叫一声:“啊……”
“是不是孩子的头快……快出来了?”
林丽芸还有点生育常识,因为以前梦想生个孩子,她在网上看了不少相关的知识。
“是的,丽芸姐,我……我怎么办啊?”
莫佳兮手足无措,这种事情她是第一次碰上,看到这么多血流出来,已经把她吓得胆颤心惊,吓得半死了。
“别……别慌,姐姐靠……靠你了,剪刀……”
林丽芸知道自己如果不努力,孩子在产道里出不来,那会很危险。
“剪刀……剪刀……”干嘛用呀。
莫佳兮在原地转了个圈,扯起被子盖在林丽芸身上,再望了眼她下面,一颗心快急得从喉咙里跳出来。
林丽芸痛得在叫,又说不了话了,因为她实在没有力气……
手刚指了下一张桌子,她痛叫一声,人就昏了过去……
“啊!丽芸姐!丽芸姐……”
莫佳兮慌乱地去掐她的人中,听到叫喊声的闵朝阳飞奔上楼,“怎么了?”
莫佳兮眼睛一闪,急忙起来扯起床上的一条毯子盖住了林丽芸的腿……
“朝阳,你快煮碗鸡蛋,快给丽芸姐弄点吃的,她她她……她没力气了,还有,我要剪刀,剪刀!”
闵朝阳伸手在林丽芸鼻前探了探,见她悠悠转醒,急忙转身跑下楼,“兮兮,你照顾好她!”
“丽芸姐,你坚持住啊,丽芸姐……”莫佳兮哭着,紧紧地握着林丽芸的手。
林丽芸虚弱地睁开眼睛,泛白的嘴唇微张,“董啸宇……你在哪……在哪啊?”
“丽芸姐,他很好,你放心,他很爱你!”
莫佳兮见她说出董啸宇的名字,觉得有必要让董啸宇的爱来支撑她努力生产了!
“爱我……啊!痛啊……”
“是的,他爱你,非常爱你,他不知道你还活着,如果知道,他早出来找你了!”莫佳兮一口气说完这些话。
这可是精神力量啊!
“啊……”似乎有点作用,林丽芸又开始用力了。
这时,接生婆已让马车接了过来,刚好,闵朝阳已煮了两个鸡蛋,而且这俩个鸡蛋还是隔壁大爷放在门前拿来卖的,钱都没给。
接生婆马上说:“给她喂下去。”
闵朝阳想上楼,接生婆又拉住他,“让女人上去。”
闵朝阳一愣,没听懂。
苏帕克忍住自己身上的疼痛,用英语对他说:“我们需要再有一个女人。”
闵朝阳懂了,马上把碗塞给接生婆,比划手脚说上面有个女孩。
接生婆随即上楼,闵朝阳则奔出屋子,驾起马车飞快地赶向了阿曼德家……
当方正梅和阿曼德夫人赶到时,林丽芸已经吃下了鸡蛋,孩子的头也出来了。
方正梅站在床头不停地掉泪,却不敢跟林丽芸打招呼,怕她分了心,集中不了力气生孩子。
因为有了亲人鼓励,还有莫佳兮不停地在身边说着话,林丽芸终于一鼓作气生下了孩子。
“啊啊……”
等在楼下的闵朝阳听到她最后的尖叫,心都提到了嗓子眼,一双眼睛紧紧地盯着楼梯口。
“朝阳,朝阳!”没一会,莫佳兮高兴地跑到楼梯口,“生下来了,是个千金,是个千金。”
闵朝阳悬提的心一落,长长地舒了口气,紧绷的身体一松,他往后退了一步。
就在这时,他身后突然“哐”的一声。
他转过身,发现原来坐在竹椅上的苏帕克一头裁倒在地,双眼紧闭,已经昏过去了……
一周之后。
闵朝阳和莫佳兮手拉手,每人手里拎着一个竹篮子来到了苏帕克小店前。
隔壁大爷一见闵朝阳,急忙把一筐鸡蛋往里面挪了一下。
“哈哈哈……”闵朝阳看到他害怕的动作,走到他跟前鞠了个躬,“谢谢大爷!”
呆了这么多天,闵朝阳也学会了一些简单的土话交流。大爷瞠大眼睛,“你谢我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