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呵。”唐卓不好意思的干笑一声，不想说出伤人的实话，把心里的想法咽了回去。
钟小燕却心如明镜，知晓唐卓那未说出口的话是什么，脸色不由得一黯，低下头道：“是，对你来说，我就是一个普通人，一个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小警察。”
唐卓听她说出如此伤感的话，语气便渐渐软了下来，道：“我没这个意思。”
钟小燕道：“你别解释了，我知道我跟你的差距，但是你能不能先回答我，为什么当初第一次见面，我跟你动手时，你要让着我？只是为了隐藏真正的实力而已？”
钟小燕所说的第一次交手，是在榕水村后山附近的小树林里，唐卓对那时的记忆犹新，那时和一个不太熟悉的女人在搏斗中所产生的身体接触，心中的感受远远比日常中经常触碰的更加深刻。
唐卓心想，那时候其实是真的打不过，就算能打过，也不会像现在这样轻松。
不过他见到钟小燕一副打破沙锅问到底的态度，也不好说得太敷衍，便认真想了一下才回答道：“我并没有想过对你隐藏实力之类的，只是之前一直以为你不了解，所以有些事情哪怕说了，做出来摆在眼前，你也不会相信。而且，虽然你当时有点不分青红皂白，但是在我看来，你起码是个遵守原则的警察，只是我们之间有些误会而已，当然不可能真的动手。”
“我什么时候不分青红皂白了！我一直都是很讲道理的。”钟小燕一听这话顿时想到自己初见唐卓时对他产生的几次误会，甚至还几度想要把他抓进去，现在事实证明唐卓并没有做坏事，于是脸上便浮现出恼怒的羞涩，但嘴上却强硬地道。
唐卓也不反驳，只是打趣的笑了一下，道：“是，很讲道理的霸王花。”
钟小燕立刻便瞪了过来，道：“唐卓，你再提这三个字一次，信不信我现在立刻就走。”
这三个字本来是同事之间对她的贬称，但唐卓很显然不了解内情，所以还会拿来打趣，殊不知这三个字对钟小燕来说，是有一定的伤害的。
如果她可以像个正常女人一样，她又何必把自己伪装成一朵霸王花？
可惜她根本做不到，和陌生的男子接触，最多到一米的距离，心里便忍不住感到恶心，这么久了，除了她父亲钟秉权之外，也只有唐卓意外的打破了这一定律，尽管她一次也不曾主动对唐卓说起过，但在她心里，唐卓占据着一个很特别的位置。
那个位置当然不是亲密爱人，心灵受过伤害的女人，绝对不会再轻易的允许任何人有伤害到她的机会，所以，在她心里，唐卓的地位远高于平时所接触到的人群，却又低于最核心的地位，比起把唐卓当作男人，她更希望唐卓能够跟她做一辈子的朋友，唯一的朋友。
但唐卓可能会和她有着同样的想法吗？
唐卓轻轻耸肩，似乎是早已习惯了钟小燕的臭脾气，无所谓地道：“你继续。”
钟小燕道：“我其实可以答应你，帮你拍广告，代言护肤品，但是你也要帮我一个忙。”
唐卓捏了捏下巴，随后又把手放下，道：“互换条件么？你先说来听听吧，只要不让我太为难，我都可以答应。”
“教我变强的办法。”钟小燕忽然用一种非常中二的语气说道。
钟小燕现在的样子，很容易形成一种错觉，那感觉就像是穿越到电影当中，一位年轻侠女对一位武功更高强的江湖前辈说：前辈，请让我变强吧！
唐卓就是自动脑补了那样的画面，便忍不住觉得好笑，现在又不是古代，也不是在武侠世界。
唐卓再看着钟小燕一脸严肃的表情，突然一下笑了出来，道：“钟警官，我们认识的时间也不短了，你能不能稍微正常一点，别开这么中二的玩笑。”
“我没有跟你开玩笑。”钟小燕脸色不变，依旧严肃无比地说道。
“好了好了，我知道对你隐瞒实力是我不对，可你也用不着这样拿我说笑吧，说什么变强，虽然我是来找你拍广告的，但是你现在好像拿错台本了。”唐卓一副吊儿郎当的语气，显然是没把钟小燕的话当真。
钟小燕略微有些恼怒道：“我说了，我没有在说笑！”
唐卓被她瞪了一眼，不觉间脸色也郑重起来，他终于察觉到自己似乎猜错了，这个女人真的没有在说笑，于是他也笑不出来了。
钟小燕见他终于正经了一点，心中的恼怒才渐渐减退，道：“我真的想让你教我，怎么变得强大，你能打败成海，说明你比成海还要厉害，而且你比他更年轻，我想向你学习，有什么不对吗？”
唐卓在脑子里把钟小燕的话过了一遍，逻辑的确是这样，可他就是无法理解钟小燕这么做的理由，他问道：“话是这么说没错，不过，你是个女人，为什么偏要学这些？”
“你不懂。”钟小燕只是说了这三个字，便默然无语。
“我的确不太明白。”唐卓摇了摇头，虽然她的职业是警察，可是以她目前的身手，已经完全够用了，再变得更强一些又有什么意义？
钟小燕没有解释，只是在沉默过后，直截了当地道：“你就回答我，愿不愿意教我变强的办法，如果你愿意帮我，那我也可以帮你，不管是拍广告还是干什么都可以。”
“干什么都行？”唐卓的眼皮子抖了两下，不自觉的就想歪了。
这话听起来就像是在主动请求潜规则啊！
不过，她把自己当什么人了？难道自己是那么卑鄙的人吗？
唐卓在心里不屑的哼笑一声，但目光还是情不自禁的在钟小燕的腹部以上停留了几秒，然后才看着她的脸说道：“你真的这么喜欢练武吗？说实话，你告诉我，你对武者到底了解多少，你对成海又有多少了解，这些你清楚吗？”
钟小燕似乎早有腹稿，立刻回答道：“我夺得公安内部的格斗大赛亚军时，成海就是评委之一，大家都叫他成大师。当时夺冠的那个人，被成海收做了弟子，前段时间我正巧遇见了他，他的变化很大，我感觉我现在跟他动手，可能完全不是对手。”
不过这个回答，显然不能让唐卓感到满意，他摇头道：“钟警官，咱们也算是认识一段时间了，你要是看他不顺眼，不如约个时间让我帮你揍他一顿就好了，为什么要这么麻烦？”
“我不用你帮忙！”钟小燕情绪略微有些激动，但看到唐卓愕然的表情，心知自己反应过激，随后又深吸了一口气，道：“我的意思是，我只需要你帮忙提升我的实力，告诉我，怎么变成武者。”
唐卓道：“很抱歉，我没法把你变成武者。”
钟小燕皱眉道：“为什么？你担心我不能吃苦吗？我在部队里什么苦都吃过。”
唐卓遗憾地说道：“我并不是怀疑你的决心，只是成为武者的要求是需要你本身能感应到气劲，那些天生能感应到的人，才能通过锻炼和练习成为武者，而大部分人都感应不到。”
“没有别的办法么？”钟小燕还不死心，继续追问。
唐卓却是用另一种方式回答了她，“如果有的话，现在社会的不稳定因素恐怕会更多吧？毕竟后天培养武者变得可行，就会有恶人专门发展这种势力。”
钟小燕听到这话，脸色再次黯然，她用双手捂住自己的脸庞，呼吸在那一刻被手掌阻挡，在闭气了好一会儿之后，她才将两手从左右分开，露出一张心绪不宁的面孔。
唐卓心里其实并不希望钟小燕走武者的路子，有句老话说得好，常在河边走哪有不湿鞋，淹死的都是会游泳的，那被打死的，多数都是自以为有点本事，喜欢逞凶斗狠的。
而钟小燕在唐卓看来，就是属于喜欢逞凶斗狠的，什么时候都不服输，可是即便如此，此时此刻看见钟小燕露出了一副伤感惆怅的模样，唐卓还是心软了。
男人嘛，对男人可以狠一点，但是对女人，当然是要手下‘留情’。
可是武者的提升路径，有着苛刻的硬性要求，钟小燕感知不到气的存在，一辈子都不可能练到成海那样，必须要想其他的办法才行。
唐卓脑子里把传承当中如何提升普通人实力的记载回想了个遍，总算是找到了一个可行之法，他眼前一亮，突然道：“不过，你也不必太沮丧，虽然我没法让你成为武者，但我有办法把你变得和武者一样厉害。”
“什么办法？”钟小燕对唐卓本就抱有很高的期待，此时闻言，立即露出欣喜之色看了过去。
“具体怎么做，我现在不能告诉你，但是如果你相信我的话，我可以帮你提高实力。”唐卓先卖了个关子，接着又笑了笑道：“前提是，你这次得帮我去代言贵妃金粉，拍广告，然后我再慢慢……”
不等后话说完，钟小燕便十分有魄力地道：“好，我答应了。”
“这么爽快？你都不考虑一下吗，万一我是先诓骗你的呢？”唐卓反而有些错愕，这女人真的是为了变强，已经这么盲目了吗？还是说她本来就对自己很信任？
“没什么好考虑的，如果你是骗我的，那我就当长个教训，也正好死了这条心。”钟小燕握紧拳头，沉声说道，在说最后一句话时，她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的看了唐卓一眼，这个眼神，让唐卓觉得很有深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