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卓从余晴的房间里下来,就看见张悬正在大楼外面,走来走去。
“天气不错,你在这遛弯呢?”唐卓走出去,望了一眼天上的大太阳,跟张悬贫了一句。
“哎呀!溜什么弯,麻烦大了。”张悬停下来,眼神焦急难安地望着唐卓,一副愁眉苦脸的样子。
看她这样子,不用问唐卓就知道她说的是什么麻烦,心里暗自嘀咕了一句女人胆子就是小,嘴上说道:“有什么大不了的,不是告诉过你别慌,别慌吗?死的人跟我们又没关系。”
“可是现在村民们都在问我,我们回来的时候看没看见那个死人。”张悬还是很不安地说道。
唐卓问道:“那你怎么说的啊?”
“我当然实话实说了。”
“那然后呢?”
“然后就有人怀疑我们俩,说我们早看见死了人,怎么也不报警,也不跟大伙说,是不是心里有鬼。”
“呵,有这种事?那我倒要去瞧瞧,是哪些人怀疑我。”
唐卓挑了挑眉,冷笑了一声,把葫芦丢到张悬手中,然后直接朝着村口的方向走去。
张悬一愣,抱着这个葫芦也不知道是什么东西,但见到唐卓似乎已经重视起来,面色愠怒的样子,她也连忙跟了上去,口中还道:“你刚才不是说去打电话了吗?是不是找人帮忙了,你在县城也有些门路,这点事情应该解决得了吧?”
电话的确是打了,不过却不是打去了县城,他在县城里才认识几个人?这种事情,总不好麻烦钟小燕,她每天也够辛苦的,打给钟秉权这个准老丈人更不可能了,多没面子啊。
要是之前,遇到这样的情况倒可以打电话给林丝雨商量一下,毕竟林氏集团的名号一拿出来,县城里少有不给面子的,可如今林姐也悄无声息的回去了家乡江南,联系她不是徒增烦恼么?
一想到林丝雨飞向了华夏一半版图之外的地方,唐卓的心情更是多了几分忧伤,说道:“你就别瞎操心了,天塌下来有个子高的顶着,这事儿的麻烦怎么也落不到你头上。”
“我不是这个意思。”张悬听到这种没良心的话,心里就是一阵委屈,她明明是在关心他好不好。
唐卓眼睛看到张悬抱着那阴阳扭转葫芦低着头,嘴巴都快亲上去了,完全是一副失魂落魄的样子,他又连忙改口道:“好了好了,是我说错话了。”
张悬抬起头来,一脸愤懑不平地盯着唐卓,脸上的那副眼镜,还平添了几分严肃。
唐卓说道:“别板着个脸了,待会儿让乡亲们看到肯定以为咱俩做了坏事,东窗事发然后起了内讧。”
这一句话差点没把张悬给逗笑了,她好不容易才保持住严肃的样子没让他破功,撇撇嘴轻哼一声,抬杠道:“你不是不让我瞎操心吗?我才懒得管别人怎么评价呢,反正一切都有你去解决啊。”
唐卓笑道:“看你,就这么一句话你还生气了,我给你赔礼道歉成不成?”
“那倒……”张悬准备说那倒不用,毕竟她现在心里没把唐卓当外人,正是因为想靠近他,所以才那么容易生气,要是一般人她才懒得一般见识呢。
只是后面几个字还没说完,唐卓就伸手指了指她胸口抱着的葫芦,说道:
“你手里拿的这葫芦是个宝贝,能够改变一个地方的风水,特别管用,现在我送给你了,回头有空了我帮你把他摆到天青集团去,这样天青集团肯定会越做越大。”
“你说的是真的?没有骗我吧,它还有这种功能?简直太棒了!”
张悬十分惊喜地瞪着那双黑白分明的眼睛,低头看了看自己抱了一路,之前无比嫌弃的葫芦。
现在心里就俩字:真香!
到了村口,果然村子里的人几乎都来了,跟刚才到唐卓家里讨伐小黑是一模一样,那叫一个群情激奋。
“这可摊上大事了,死了人啊,这怎么得了。”
“待会儿警察就要来了,肯定要问咱们这是谁干的,大伙儿说怎么办?”
“咱们又不是第一个发现的,那最先发现的另有其人,关我们什么事。”
唐卓仔细的一看,就发现有几个人,在里面故意挑唆,想把脏水往他身上泼。
故意把话题往自己身上引的那几个人全是胡家人。
他心里顿时就明白了,看来这些人八成是看到自己家现在发达了,有些眼红,故意给他添堵呢。
真是阳光猛烈,万物显形。
这些魑魅魍魉总算是憋不住跳出来了。
“都围在这里干什么?种植基地那边不缺人手吗?”
唐卓在后面重重的咳嗽了一声,把村民们的注意力吸引过来。
村民们听到唐卓的声音,齐齐的转身,眼神大多都有些异样。
“儿啊,村子口上死了个外乡人,你知不知道啊?”徐秋萍从人群中挤出来,快步的跑过来,一脸慌张地抓着他的胳膊,声音微微发颤说道。
唐卓拍了拍老妈的后背,让她别紧张,随后看着大家伙儿说道:“我知道,这事儿我已经报警了,警察估计很快就要过来了,怎么了?”
“已经报警了?”
“哎哟,那这事跟村长没关系啊。”
村民们大多数都是比较质朴的,一辈子都不敢冒犯法律,杀人那可是要坐牢的事情,在他们的脑回路里,杀人者必定不敢报警,那是常识。
唐卓很轻易的利用这个心理,一句话就简单的消除了近半村民对他的怀疑。
实际上他压根没报警,他之所以敢说这句话,是因为他觉得已经有人替他做了,至于是谁?肯定是想害他的人先报了警。
徐秋萍和唐兴生夫妻俩对自己的儿子说得话还是很信任的,既然儿子都说自己报警了,摆明这事儿跟自己儿子无关,提到嗓子眼的心立刻就放下了。
不过这时,又有一个村民说道:“村长既然已经报警,那刚才见到咱们的时候,怎么不先跟咱们打一声招呼呢?要是咱们都事先知道,要是待会儿警察过来问起来,我们也好帮忙说句公道话不是?隐瞒大家伙,又有什么好处呢。”
说话这人,用词语气都拿捏得比较刁钻阴险,看似是在劝谏忠言,实则居心叵测,不是一般农民说得出来的。
唐卓一看,顿时笑了一下,不过却是冷笑,竟然是他在暗中搞鬼,看来胡广林还是没学聪明,就是一个养不熟的白眼狼。
他淡淡地瞥了一眼,道:“胡支书,那照你这么说,我向大家伙隐瞒,所图的是什么?”
他问的直接,甚至直得完全没有给人周旋的余地。
胡广林这个时候必须得拿出一个答案来,可他事到临头,又不敢了。
他是村里的村支书,但他这个村支书,本来就是摆设,村里的建设和发展,靠的就是唐卓这个村长。
当初原本他连这个村支书都当不上的,村里村民对唐卓的呼声太大,奈何唐卓又不是谠员,村支书肯定是当不上的,于是就当了村长,但是县里给他们村开了特权,村长有村支书的权力,他这个村支书就一直相当于被架空的状态。
虽说唐卓对村民们都挺不赖,给村子里谋了不少福利,又是修路又是搞种植基地,现在又搞了个度假村,可这跟他没关系啊。
他一直都觉得,如果他这个村支书当得不是那么的窝囊,他也能干出一番事业,都怪唐卓这小子出现,抢了原本该属于他的功劳。
如今他终于等到一个可以把唐卓扳倒的机会,刀都拿在手里了,看着唐卓一副平淡自若的样子,心里又有些胆怯的想道:“万一他还有后手怎么办,他这次要是不垮,日后必定记恨上了我,那我岂不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正在此时,忽然响起了一道手机铃声,村民们左看右看不知是谁。
胡广林却立刻从口袋里掏出手机,然后神色紧张的跑去远处接通电话。
“我怎么觉得这个胡支书有些古怪,接个电话还要鬼鬼祟祟的。”张悬小声地说了一句。
“随他怎么折腾,反正我们是清清白白。”唐卓若无其事,脸带笑意地说道。
二老见到儿子这么坦荡,那是一点儿也不担心。
就是张悬听到这话以后,脸上有点红红的,还偷偷的瞄了一眼唐卓的父母。
而另一边,胡广林找了个离人群远一点的地方接电话,电话上的来电显示只有三个字,老赖子。
老赖子是胡光明的绰号,胡广林和胡光明两个人是同一辈,也是同一个年龄段的,胡光明稍微长几岁,小时候两个人经常一起玩游戏,胡光明输了就不认账,所以他管胡光明叫老赖子。
“喂,老赖,他说他自己已经报警了,你跟我说的到底是不是真的?我现在正当着全村人的面质问他呢,要是出了差子,我在村子里就呆不下去了。”胡广林声音极低地问道。
“哼,你放心,他这次一准逃不了。”
“真的?”
“你知不知道我找的是谁?”胡光明十分得意地说道。
“谁啊?”
“你还记得之前那小子为了跟唐茂才争村长,把一个县城来的公子哥给揍了吧?”
胡广林仔细的回忆了一下,好像是有这么一件事,当时唐茂才污蔑唐卓说他是靠着抱林氏集团的那个林小姐的大腿才发达的,然后这俩人就在村里表演了一出郎情妾意,不过紧跟着就又来了一个开跑车的富家公子捣乱,最后被唐卓给收拾了。
“我记起来了,怎么说?”
“人家是公安局长的儿子,早就想找机会收拾唐卓那个臭小子了,我把尸体照片和车的照片给人家一看,他就说这事管定了,这可是人命案,现在县里的警察和镇上的派出所都出动了,那小子这次绝对跑不了,你就等着看好戏吧。”
“真的?!老赖,你要是真把他给弄下去了,等我做回真正的村支书,一定会给你洗刷冤屈的,到时候咱们来接手村子,还愁什么前程无亮?”
“好说,好说,哈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