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阴面先生这一行,从古到今干的都是缺德的事儿,伤天害理的事情做尽,怎么还没死绝呢?”
“今天我就帮老天爷管管闲事,废了你,看你以后还能不能再为非作歹。”
说完,唐卓抬手点在了这人的穴位上让他动弹不得,接着那一只手如同是最巧妙的舞者一般,无比灵活的在短短三秒钟之内,分别在这人身上的十个不同位置,拍击了十下。
这十下既没有把人打得吐血,也没有打骨折,可作为当事人,心里却有一种不妙的感觉。
他努力的回想唐卓方才拍打在自己身上的十个位置,脸色有些难看地道:“你……对我做了什么?”
唐卓不做声,只后退三步,脸色沉冷的盯着这个阴面先生,似乎是在等待着什么。
“无量天尊。”白云观方丈将唐卓刚才的动作看在眼里,见这阴面先生似乎还不知道自己将要发生什么,眼中闪过一丝怜悯,轻轻摇头。
“我们走。”唐卓已经做好了自己该做的,就叫赵鹤把郑少秋带着,又拉着钟小燕走向殿外。
道士们纷纷让开,心里面都在默默的说,终于走了!
方丈心里也觉得松了一大截,然后又假惺惺地说了句:“唐道友,贫道送你。”
这时唐卓他们已经走出了大殿,走了一半的路,快到山门了。
而就在这时,从大殿中响起一声惨烈的咆哮声:“啊!!你到底对我做了什么!!”
那名阴面先生满面献血,皆是出自七窍,他踉跄着从大殿中出来,对着空气喊道:“别走,不要走,求求你放过我,我知错了,我以后再也不敢做坏事了……我求求你……”
唐卓等人没有回头,白云观的道士也只在后面看着,无人敢去碰他。
阴面先生还要再追唐卓,可是脚步迈出去后,便如同旱鸭子下水,一下子就迷失了,他疯了似得左冲右窜,一会儿就撞到了石狮子上昏倒过去。
方丈重重的叹了口气。
“……”
唐卓一行四人走在下山的路上。
钟小燕忍不住问道:“唐卓,那个人会有怎样的后果?你刚才到底是做了什么?”
唐卓嘴角微微翘了起来,却没说话。
倒是赵鹤替他回答了这个问题:“老板是在用道家十戒惩罚他。”
钟小燕没听过,好奇道:“什么叫十戒?”
赵鹤看了唐卓一眼,见对方没制止,就说道:“具体的我也不清楚,我只是听说过,道家对于不守规矩的弟子,定有十戒的处罚,前五戒对应的是人之五感,后五戒对应的是人之五脏,或者叫五情,如果弟子不守规矩,那就要对他进行处罚,封闭他的五感或者五情之一,好叫他长教训。”
钟小燕一听顿时就不高兴了,停下脚步站在原地,撅着嘴道:“就只是这样?这也太便宜他了。”
唐卓回头拉着她的手下山,一边说道:“当然不是,我怎么会便宜他。”
钟小燕问道:“那你说说,到底怎么给他惩罚了?”
唐卓张了张嘴,欲言又止,最后讪笑了一声,道:“等以后再跟你说,我们现在先去见钟叔。”
提起要去见父亲,钟小燕这才没有再闹。
赵鹤却是知道唐卓为何不说,因为实在是有些残忍。
当然不可能便宜他,因为那家伙已经是个死人了。
一个人,如果失去了视觉、嗅觉、味觉、触觉、听觉,又失去了喜、怒、忧、思、恐五种情感,就等于心灵和身体同时被这个世界所隔离了,他感觉不到自己在这世界上的存在,活着跟死了没有什么两样。
十戒通常只会罚人一戒,但唐卓却罚了十戒,将那人的五感五情全都毁了。
赵鹤一想到那种情况发生在一个活人身上,就不禁打了个寒颤,老板的手段也太恐怖了点,他在心里暗暗发誓这辈子千万不能得罪老板。
从郊区回到县城不过二十分钟,唐卓开着车到钟小燕家楼底下的时候,发现钟秉权已经在下面候着了,看样子是心急难耐了。路上的时候钟小燕就来不及跟父亲把白云观上的事情都说了,叫他准备好跟郑少秋把气运对换回来。
钟秉权主动的上来迎接唐卓,一脸感激地神色,“小卓,真是辛苦你了。”
唐卓摆摆手,道:“没事,钟叔跟我客气什么,先上楼吧。”
两人准备上楼,可是却发现还有两人没跟上来。
原来是郑少秋有点不乐意上去,赵鹤又拉不动。
唐卓回头看了他一眼,道:“怎么,莫非郑县长这个时候还要人请?”
郑少秋到底还是惧怕唐卓的手段,被他这么一盯,一恐吓,也就放弃抵抗了。
那阴面先生给郑少秋改运的法术,唐卓没亲眼见过,但破解却不一定要用原来的法子。
他把郑少秋和钟秉权叫在一起,然后自己也加入其中,毕竟他跟钟秉权也临时换过,他们三人就坐在客厅上,有点像是非法组织开会似得,特别严肃。
唐卓叫钟小燕把上回从城隍庙带回来的香灰拿出来,用脸盆加入水和了起来,然后就涂抹在了三人的脸上。
半个小时后。
香灰面泥从脸上洗干净,唐卓看了看钟秉权的面相,笑了起来,回来了。
再看郑少秋的,也回来了,一副要死的相,霉运当头。
客厅里,郑少秋忽然说道:“钟秉权,你怪不上我,同在官场,谁不知官场险恶,既然你我是竞争对手,迟早会生出这些龌龊事来。”
钟秉权说道:“我不会跟你讨要说法,你说的没错,身在官场,谁不知官场险恶。但阿力终究是枉死的,所以,你休想如此轻松的就逃脱了。”
郑少秋无话可说,孔力的死,自然是算他的头上。
就在他以为钟秉权要趁机要挟他做什么事情的时候,钟秉权却挥手道:“你走吧。”
郑少秋感到不可思议,道:“你不打算先惩罚我一顿?你的女婿本事这么大,就算把我弄死恐怕也没人看得出来。”
唐卓这时候洗掉了自己脸上的脏东西,从洗手间出来,面带笑意道:“你要是真的想以死赎罪,我很乐意帮你。”
唐卓的脸是很特别的,就算不是算命的看他的脸,也会不由自主的多看两眼,尤其是在他似笑非笑的时候,仿佛有一种神秘的气质。
但此时此刻,唐卓在郑少秋眼里如同是一个恶魔,他果断的站起身道:“我走。”
郑少秋走后,钟秉权对钟小燕说道:“燕子,你出去帮我买点茶叶回来,我跟小卓有点话想聊聊。”
钟小燕看了父亲一眼,又看了看唐卓,然后点点头,转身离开,顺道还把赵鹤带走了,她也是猜到父亲跟唐卓聊的话可能很私密。
“小卓,这次我真的不知道该如何感谢你,要不是你……”
屋子里一下就剩下两人,唐卓还有些不自在。
钟秉权又弄得这么客气,唐卓更不自在,道:“哎,钟叔,跟我干嘛说这种话,更何况他们做的这种事太没道德底线了,就算不是我,其他人遇到了只要有能力都会帮忙的,而且钟叔人这么好,愿意伸出援手的肯定不少。”
钟秉权严肃地道:“不,这世道的人情冷暖,我早就看透了,而官场最是无情,若非燕子有你这么个朋友,恐怕这次我真的躲不过这一劫了。”
“……”这种话能怎么接呢,只好微笑了。
钟秉权眼睛里闪过一抹精光,方才的严肃转瞬不见,他声音里略微有些激动,“小卓,刚才郑少秋虽然是在故意拿话刺激我,可我觉得,还是可以考虑一下的。”
“什么话?”唐卓有些发愣,想了想,郑少秋的什么话还有参考意义的?
“你愿意做我家女婿吗?或者换一种说法,你喜欢燕子吗?”结果钟秉权一句话就把他给雷到了。
“!!!”
唐卓心里一下子紧张起来,不会是因为自己救了他一命,所以要把女儿送给自己吧?
唐卓强压住内心激荡,道:“钟叔,您这是打算干嘛啊?怎么好端端的突然说这种话。”
钟秉权看他顾左右而言其他,皱眉道:“怎么,难道你觉得我女儿不好吗?她虽然有时候任性了点,可你也看到了,她对我是极为孝顺的,其实她是很乖的,只是当警察这个职业必须要坚强起来。”
唐卓说道:“我不是说燕子不好,而是……”
话没说完就被钟秉权打断,他很认真地问道:“别而是了,你就告诉我,如果我愿意把女儿嫁给你,你愿意娶吗?”
“钟叔,这种事情是不是应该征询以下她自己的想法?”唐卓讪笑了一下,还是没有直面问题。
钟秉权看出他在刻意回避,脸上冒出三分火气,道:“哼,别以为我不知道,昨晚,她跟你是睡在一个屋的。”
“不是……”唐卓下意识要辩解,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脸色也变得很难看,他怎么知道的?
钟秉权站起身来,在房间里转了一圈,冷笑道:“刚才我回来的时候就在屋里检查了一下,发现我的床根本就没有人睡过的迹象,整整洁洁,一点味道都没有,你说,你昨晚没睡在我的房间,睡在哪了?”
“……”唐卓哑口无言。
钟秉权又道:“你是不是想狡辩说睡在沙发上了?可你是不是忘了,刚才我就问过那个叫赵鹤的人,他说他昨晚睡的沙发,你们难道是两个男人挤在一个沙发上睡的不成?”
果然是有其女必有其父,钟老爹的观察力比钟小燕的还要强。
唐卓知道自己狡辩不过了,干脆认怂,立马把姿态摆低,嬉皮笑脸的奉承道:“钟叔,您真是火眼金睛!”
钟秉权却是不想就这么绕过他,“臭小子,少拍马屁,我养了二十年的宝贝闺女就这样让你糟蹋了,你说该怎么办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