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刻,我惊了,我的脸正直面着一具骷髅,我的身子却已经将他的骨骼压碎。
轰响传来,响声似乎就在墓门的位置。
很快,一切归于了平静。在棺材里的我长长地舒了一口气。
我提着应急灯缓缓地站了起来。牧阳和叶春磊也分别从棺材里爬了出来。牧阳急忙又将摄像机对准了我灯光照亮的地方,叶春磊依然死死地抱着那个包。
我看向了韩坤,他却依然是站在原地,不躲不闪,满身灰尘,犹如一条死鱼。
我看向了墓门。那半开的墓门已经完全变形。
牧阳几步跑了过去,他只看了一眼,嘟囔道:“这墓门后面哪里来的这么大的岩石?”
“很古老的机关,一般都放在半开的墓门上方,墓门会顶住一块巨大的岩石,一旦将墓门挪开一点,顶子上的岩石失去平衡会导致整个甬道完全坍塌。”我说道,“这个机关更复杂一点,应该是建造的时候,借石块之间的承压力达到了四两拨千斤,作用在了这烛台上。”
牧阳听得目瞪口呆,摄像机就没离开过我的脸。我说道:“这可以做成双机关,如果烛台里再放上毒,点燃必死!”
来路是没办法出去了。只能再想其他办法。我一把拉起了韩坤,说道:“喂!还不死心?出去再说!”
他嘿嘿地怪笑着,说道:“我去哪儿?我这辈子还有什么意义?”
叶春磊一屁股坐在了地上,说道:“唐哥,我们是不是出不去了?”
我说道:“别胡说!我在想办法。”
我又一次打量起了这四周,突然,那种哪里不对的感觉再次冒了出来。但眼下来不及让我多想,我已经感觉到自己的呼吸粗重了起来,这说明氧气含量在不断地降低。
其实,我是有办法出去的,比如前人挖进来的盗洞,我们可以顺着盗洞再出去。这里面上上下西大大小小六七个盗洞,出去是没问题的。
我选了正门处的那个盗洞,因为能从地下打盗洞,正好又挖到正门位置,那对这个墓室的判断能力岂止能用一句不简单来概括。
我回头看了一眼,说道:“一会儿,我会叫你们过来,你们必须把韩坤带出来。”
说罢,我提着应急灯一步跨了进去。
里面很狭窄,我的身子钻起来,有点困难,但还是可以前进。盗洞很光滑,能这么处理的人,可见当时对自己是非常有信心的。
我爬了没多久,盗洞陡然上升,我知道这是斜打盗洞的手法,我不知道我爬了多久,只感觉胳膊肘生痛,额头满是汗水。
可是,很快,前面就没有路了,有一些泥土封住了顶部,我知道古代的盗墓贼有雅盗一说,就是我成事儿后,你根本看不出这里被盗过,我拿东西也不会拿完,只取最值钱的物件。
我想这里肯定是他退出盗洞后,进行了回填,但这深度绝对不深。
我摸了摸土质,感觉土质并不结实,用手就开始扒了起来。一会儿,大块的土疙瘩从我额头掉落了下去,我全然不顾。很快,我就挖到了出口上面,却发现上面压着一块大石头。
外面的凉风灌了进来,甚至我还能隐约看见外面大亮的天。
我将嘴对着缝隙,贪婪地吸了几口,身上的汗也下去不少。
这里耽误不得,我很快又折返回去。
我看到韩坤似乎清醒了一些,他看到我说道:“是盗洞吗?能出去吗?”
我点点头,说道:“出口被人用大石头压住了,我需要你的那根棍儿。”
韩坤再次呜呜地抽泣了起来。他声音嘶哑地说道:“能出去?!哈哈!呜呜呜......谁能进来盗了我祖上的东西啊!”
我不再理会他,径直走过去,捡起了地上的尖棍儿,返回了盗洞中。我将尖棍儿用力地插入了缝隙中,使出了吃奶的劲儿。
上面的大石头动了,我再次使劲儿,这次我却感觉不对了,这大石头似乎在左右地摇摆,下方盗洞中,我看到明亮的缝隙时宽时窄。我顾不得这许多,再次发力。
轰隆!
外面的大石头轰然倒地,将大量的灰尘砸进了盗洞里。我不等烟雾散去,玩命地爬了出去。
凉风习习,吹在身上,别提有多舒坦。尽管我还没适应外面刺眼的亮光,但我逃出来了。
那种感觉无法形容。我转身朝着盗洞中大吼道:“牧阳!叶春磊!都出来吧!我们成功了!”
待我的眼睛适应后,我回头一看刚才那块压在我头顶上摇晃的大石头,我呆住了,那是一块上宽下窄的石头,难道这个盗墓贼用石兵压在了自己挖的盗洞上?!
当我环视四周,我再一次震惊了。我的眼前并没有那一片荒漠,也没有古怪的大石头,只有一片坟头,一眼看上去有几十座,高高低低,大大小小。它们穿插在遮天蔽日的松树林间,到处都是。
但这不是令人意外的,可怕的是,这些墓全部被打开了,有的是从侧面打开的,有的直接从顶子上挖开,像个被撕开的馒头。一地碎落的碑文也早已看不出年代。
我走到最近的一处墓穴旁,伸头看去,里面或许因为时代久远,早已空空如也。只覆盖了厚厚的一层松树枝儿的残枝断叶。我甚至还担心这些枝叶下面有一具骷髅。我试着用树枝将枝叶拨弄开,下面什么都没有。
是啊,千年前的尸骨被人挖开,不出几十年,什么都不会剩下。
我继续看下一座稍大的墓穴,也是如此。但这次我看到里面有一个石棺,这石棺不大,看上去就像一个饮马槽儿,因为作工实在太糟糕,比随便找一块大岩石在里面刻个槽儿出来强不了多少。摆放也很随意,根本没有什么风水可言。
我皱眉站起身,四下看着,如果是秦朝时期开建的,那在当年,这坟包一定大得吓人,也正是一千多年,又是在老林子里,少被风吹雨淋,到如今才能看到有个土包子大小。
可是,这意味着什么?是徐福建的吗?又是何人挖开的呢?这种野蛮的挖坟方式如果不是有仇,那就是纯粹的外行。
正待我还在胡思乱想的时候,牧阳从盗洞中爬了出来,他一出来,急忙呼喊我过去帮忙,我拉出了韩坤,最后是叶春磊。我故意将手搭在他的黑包上,我摸到软软的东西,却实在想不出那会是什么。
我刚想问叶春磊,却被韩坤的吼叫声打断了。
“哦!为什么这里会有这么多的坟?不应该啊?”韩坤如同疯人院刚放出来的疯子,眼中射着精光,跑着到每一个土包子上看了又看,说道,“谁告诉我,龙尾锁后还有锁,怎么解释?锁得是什么?谁能告诉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