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这上面有很多线索。”雾淼淼滴了一滴眼药水,说道,“首先,金矿不是目标,而是生命的意义,我能不能理解只要找到了生命的意义,那么就等于完成了任务?”
我说道:“我不在乎这个,我刚才仔细地将我此生所认识的,不认识的,熟悉的,不熟悉的人都想了一个遍,包括那些土豪,都没有这样一个人。我更想不到谁会在多年前留下这样一封信,而且还准确地预判到是我会拿到这封信,那天,不确定性太大了,他又是怎么做到的?”
雾淼淼理了理头发,说道:“这话里有语病,听起来怪怪的,什么叫我从很久很久之前来?”
我拿过信,看了半晌儿,说道:“我感觉是个老古董,玩的文字游戏,可能他想表达,他见识渊博,他上了岁数,从后面的话,也可以看出来,迟暮之年。”
“这个万物为什么要说朋友离开之后,是谁死了吗?是不是他的爱人?不对,那应该直接说爱人,朋友死了?他的朋友很多,给过他关于生命的答案,他说了他满意过,那为什么还要继续要答案?”雾淼淼眉头紧锁。
我点了一支烟,深深地吸了一口,说道:“看来之前我错了,这就是一个游戏,是一个神经了的有钱人玩的游戏,我们就像是角色扮演,只是他的手法很高明。哦!对了,雾淼淼的胳膊上有个4。据她说,是自己刻的。”
“啊?我的天,她真的是我们人中第四个死的,不是意外吗?”
我摇摇头,想了一会儿,说道:“做到这点也不难,比如催眠,我将一个人催眠之后,控制他的潜意识,他自己刻画之后,我再给他一个心理暗示,受控者不会察觉的。”
我看了一眼信,指着最后一段,说道:“我倒是很玩味最后一段,他说我们的身边有危险,他的意思是我的团队危险,还是来自其他环境的危险,还是两者都有,如果是前者,这个危险又会是谁呢?”
“有没有这个可能,组织者的内部出现了问题,而这个问题超出了他的控制范围。如果在我们出发前,他就告诉我们来寻找生命的意义,我想我也会来,没必要给我们一个非来不可的理由。他让我们进来之后,为何在这个时候给我们一封信,那或许不希望让其他人知道。反正我是从这封信里读到了很多歉意。”雾淼淼说道。
我丢了烟,揉了揉太阳穴,说道:“不论怎么说,这个事儿不能告诉大家,我认为做一件事儿的时候,先从最坏的打算出发,假设我们的身边有这样一个人,一个与组织者有关的人,那他会是谁?”
“牧阳肯定不是,他的脑子怎么可能是组织者?”雾淼淼说道。
我说道:“那是他的伪装呢?”
“秦风有可能是,他太古怪了,关键时刻,不救人,还要杀人,那天要不是他将那装着粘稠液体的瓶子砸在夏路脸上,我们也不用搏命。”
我说道:“那他可能不是,因为他暴露得也太快了吧。”
“任玥玥肯定不是,她太小心眼儿了,把自己保护得很好,只要有一点点危险,马上躲得远远的。”
我说道:“那她更有可能是了,不帮忙,只负责观察。”
雾淼淼在我胳膊上揪了一把,说道:“叶春雷不是,他在为我们搏命。”
我顿了顿,我其实也想说叶春雷不是,我说道:“美国法律中有一条,就是陪审团如果全票通过一个人有罪,那么这个人当庭判决无罪,这就说世界上没有绝对概率的事件。我也认为叶春雷不是,那叶春雷有可能就是。”
雾淼淼气急,说道:“你怎么老是怼我!我说你也是组织者之一,因为你把信拿出来的,谁都没看到,一路上是你带着大家跑,你听组织者的,带着大家.......”
她没有继续说下去,而是赌气扭过了身子。我其实也想怼回去,说她也是组织者之一,因为她一直在坚持继续下去。我没这么说,我只是默默地拿出了卫星电话,这是吉田克的卫星电话。
我说道:“好吧!我是,你现在可以给外界打电话,我们结束这趟旅程。”
雾淼淼转过身,撅着小嘴,说道:“大叔!你好烦!那你说谁是?”
“有一个人比我们都有更大的嫌疑。”我说道。
“谁?”
“吉田克!”我说道,“遇上他就很蹊跷,而林黛雨的死与他脱不了关系,而且你说他们一拨人身上全是带土字的,你说会不会有这样一拨人,我们负责找,他们负责杀我们,只是他们运气不好,只剩下了两人。于是,夏路打算在雪山里杀我们,我们活下来了,吉田克得再动脑子想办法杀掉我们。这会不会就是万物说的身边的危险。”
我看向了窗外,我这才发现这小子人并不在车里,也不在营地。
我大吃一惊,呼地从车上跳了下去,我大吼道:“吉田克!”
身边的人都吃了一惊,我又喊了两声,没人回答。我冲秦风吼道:“秦风!给我找到他!”
正在这时,我的身后一个声音,正是吉田克。我吓了一跳,回头看向他,他的眼睛整个红肿了,拳头上都是血,人也萎靡得厉害。
我吼道:“你跑哪儿去了?身上是怎么了?”
吉田克哇地一声又哭了,他一下跪倒在地,双手捂住了脸。我松了一口气,上前安慰几句,继续问道:“说说?”
他将背包拿了出来,打开,里面赫然是一个空本子,我接过来一看,上面写着三个字儿:林黛雨。
“我的日记本被偷了!呜呜......再也找不到了。我已经找了营地的每一个角落,为什么偷我的日记本?!”
我大吃一惊,很明显,是林黛雨,她趁我们中毒,偷走了日记本。我急忙在她的包裹里翻了起来,什么都没找到。
我这才想起来,那天晚上,她还带着一个鼓鼓囊囊的腰包,想来那应该就装着吉田克日记本。只是,林黛雨死了,那日记本很可能也掉进了熔岩里。
我说道:“没事儿,只剩下三页,或许你离你爷爷已经很近了。要相信未来。”
吉田克慢慢地站了起来,他猛地一巴掌打在了脸上,说道:“我丢了爷爷的刀,甚至连爷爷的日记本都保不住,要是放在以前,家族会让我们剖腹谢罪的!”
我没有再劝他,只是默默地看着,我不知道他说的是真还是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