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说道：“什么东西？”

　　 小个子说道：“我们.......我们打了一只鹿！”

　　 我松了一口气，没理会他，朝着林子深处走去。不多时，我听到了咯吱咯吱的声音，我摸过去一看，差点没气笑。

　　 牛顿正趴在地上，玩命地撕咬着一只马鹿，这鹿非常大，那两人做了一个弹枝陷阱，这鹿居然被锋利的树枝扎了个对穿。

　　 我拉开了牛顿，拉着它继续搜索着林子。

　　 大约四十分钟，没有任何发现，我们只得抬着鹿回到了那片死人的营地。

　　 我冲两人说道：“我想了解一点情况，还希望两位能够如实回答！如果你们回答的是真的，我会考虑松开你们两人。”

　　 小个子连连点头，壮汉却是沉默着。

　　 我说道：“告诉我，你们两人的名字。”

　　 壮汉说道：“我叫张志巍，现役军人。”

　　 小个子说道：“我叫朱岩，也......也是现役军人。”

　　 我看向了张志巍，他的眼睛不大，牙齿有些外凸，胡子很硬，皮肤很黑。这小个子朱岩却是头发稀疏，脑门有些发亮，皮肤却很白，他的胡子也稀疏，几根长长的挂在嘴边，看上去又点像修假仙的道人。

　　 我说道：“你们这一趟出来了多少人？”

　　 两人互看了一下，没有说话。我又说道：“你们鞋子很干净，说明走路不多，你们的车在哪里？”

　　 我这是明知故问，我就想知道他们的底细。

　　 我看出来了，这朱岩很想说，但是有这个挂着士官军衔的张志巍在，他几次想开口，都咽了下去。

　　 我将两人分开，张志巍看了一眼朱岩，说道：“岩子！不该说的别说！注意纪律！”

　　 朱岩低下了头。

　　 我将一瓶水拿到了朱岩的嘴边，咕咚咕咚地给他灌下去，他硬是一口气喝了个精光，他说道：“能不能给我点吃的！我们已经一天一夜没吃东西了！”

　　 我点点头，给他掰了一块压缩饼干，他狼吞虎咽地吃了个精光。这不对啊！我们分开才多久，我们这么多人都没有吃完从他们车里拿走的一半，怎么他们会一天一夜没吃东西。

　　 朱岩突然开口说道：“你们是杀手吗？”

　　 我说道：“不！我们真的是旅行路过的，你得把你知道的告诉我们，让我们知道你们是好人！”

　　 朱岩看着我，半晌儿打了一个水嗝儿，他说道：“我......我是现役军人！”

　　 “不！不！我想听你们怎么会出现在这里说起。”

　　 朱岩说道：“我们......我们执行侦查任务，我们.......发现了偷渡客，我们......一路追了过来，他们有武器，我们只有一把枪。”

　　 朱岩的谎话说得跟教科书里教的一样。

　　 我说道：“你们和他们动手了？”

　　 “是的！”

　　 我说道：“你们的人死了？”

　　 “啊？是.......死了！”

　　 我继续问道：“那你们杀他们是为什么呀？”

　　 “啊？是为了.......”

　　 我的笑容自认为很迷人，朱岩一下反应了过来，低下了头。

　　 我在这次对话里，先是让朱岩肯定他们交手了，再肯定死了人，在肯定之下，人的潜意识就会追随问题的答案给予答复，当我再抛出一个既定的已知的问题旁敲侧击，那么这个人在紧张之下往往会下意识地说出答案。

　　 这就是FBI审问的一个小伎俩。

　　 我说道：“哦！原来你们是去杀人！战士怎么会杀人呢？”

　　 “我们.......我们叫他们站住，他们不停下，朝我们开枪，我们不得不还击。”朱岩说道。

　　 我说道：“能告诉我们你部队的番号吗？”

　　 “野战部队，边防军......”朱岩说道。

　　 我立刻打断道：“你的军衔是几年兵啊？”

　　 “两年啊！”朱岩说道。

　　 “那张志巍是几年兵？”

　　 “三年啊！”朱岩说道。

　　 我说道：“你们将军是几年兵？”

　　 “啊？我这哪儿知道？”朱岩想都没想就说了出来。

　　 他又撒谎了。我盯着他的眼睛，他一直在躲闪着我的目光，现在他经过刚才的问答，已经心怀戒备，这问不出东西。

　　 于是，我又让人把张志巍带了过来。

　　 他被拷在了车前。我也不说话，只是默默地用一块鹿肉逗着牛顿。这是一种心理压力，我想表达一个意思，我可以放出牛顿咬死你，我不在乎你的性命。

　　 人在这种压迫下，是无助的，也是脆弱的。

　　 半晌儿，他开口了，“你们到底要怎样？”

　　 “你们的车呢？”在他说完的刹那，我问出了我的问题。

　　 他顿了顿，说道：“你们拿不到的！”

　　 “为什么？”

　　 他用嘴努了努，指着林子的一边，说道：“我们把车开进沼泽里了。车开不出来。”

　　 我一听沼泽立刻打了一个冷颤，我又想起了之前遇到的像陆地章鱼一般的菊龙石兽。我说道：“你们的物资呢？”

　　 “在车里。”

　　 “为什么不带出来？”

　　 张志巍像是想起了什么可怕的事儿，说道：“那里的沼泽有毒。”

　　 我追问道：“那你们是怎么活下来的？”

　　 “跑得快！”张志巍只淡淡地说了这三个字。

　　 我感觉我好像抓到了什么线索，只是一时间没有对上。

　　 “你们还有多少油？”我问道。

　　 “还有半桶！本来有很多，不过莫名其妙少了。”

　　 我的脸一红，看来他们还没发现是我们拿了。

　　 我站起身，换走了张志巍，再次将朱岩拉到了跟前。

　　 我说道：“我打算放开你！”

　　 “啊？谢谢！谢谢！”朱岩一脸谄媚地高兴了起来。

　　 我说道：“不过他说要杀了你！别问我为什么，他说你嘴巴不严。”

　　 “啊？怎么会？我什么都没说。”朱岩有些紧张了起来。

　　 我一边解开他的绳索一边说道：“要不我把你们放在一起，你们聊聊？”

　　 “不不！”朱岩还没等我解开绳索，就朝后退了几步，说道，“我告诉你们，我只是个马仔，我懂俄语，他们干的什么我都不知道。”

　　 “那你知道些什么？”我说道。

　　 “他们要将一个背包送出边境，我们之前是跟着一批旅行者的，进了山之后，我们几个人脱离了队伍，然后......”朱岩说道。

　　 “然后什么！”我吼道。

　　 “然后......然后他们的哨兵发现有几辆车跟着我们，他们自己打了起来。死了四个人，我跑得快，但是被.....被张志巍追上了，我们跑了。”朱岩说道。

　　 我愣住了，我说道：“你们和一批旅行者一起进山的？那批人什么样子？”

　　 “有两个一老一少，有一个倭国人带着一个马仔，还有两个女孩子。”

　　 我的心咯噔一下，他们原来都是一个队伍里的，里面除了两个女孩子外，剩下的是韩坤父子，夏路和吉田克。

　　 我的天，也不知道他们是幸运还是倒霉，跟着这几个人的任何一个，可能他们现在没有一个是活着的。

　　 雾淼淼突然问道：“你们一路上没有遇到什么危险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