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9章 脑袋问题
舒雅颜心里的小九九已经扭成了疙瘩,又不甘心,找了个理由继续问舒微凉:“你不是下个月要参加美术馆的画展吗?在这里陪着我不去画画可以吗?”
舒微凉好笑的看着她:“表姐,这不是你让我在这里陪着你的吗?那我下午就回画室去继续画画可以吗?”
“不行!”
舒雅颜立刻道:“你必须在这里陪我,但可以在病房里画画!”
反正VIP病房足够宽不说,里面的基本生活设施应有尽有,在这里画画和画室也差不多好么,只需要让人帮她把画画的工具带来这儿就可以了。
想到这,舒雅颜觉着自己的智商应该还是蛮高的,只是以前并没有什么事情值得她绞尽脑汁的去想所以没有体现出来而已。
然而,舒微凉却依旧淡淡地看着她,道:“好的,那就谢谢表姐体谅了,明儿个柳儿来换班的时候就麻烦她帮我带上画画的工具就可以了,或者后天再让大双小双帮我拿过来,反正我也不急着这一天两天的!”
舒雅颜一噎:“你……”
“我真的不着急!”
舒微凉忒诚恳地看着她道:“就算画不出来也没关系,陪着你比较重要!”
舒雅颜脸皮狠狠地抽了抽,终究还是开不了口问她那个“朋友”要不要来这儿看她,最后只好恨恨地看了舒微凉一眼,扭过头闭上了眼。
氛围冷却下来,不一会儿丁铛就回来了,沉重地看了舒微凉一眼。
“微微,你爸爸还没有度过危险期!”
舒微凉眼皮撩了撩,想说什么最终还是没有开口。
“要不要把你大伯和小姑都叫回来?这毕竟是大事儿!”
丁铛担忧地看着她,又道:“但他们回来的话,会不会和你争家产?”
“呵,夏家的东西我用不着争,但,我妈留给我的东西,谁也别想拿走!”
听到这话,原本已经垂着头看手机的舒雅颜迅速抬起头来,然鹅动作太大牵扯了一下伤口,顿时疼得她又呲牙咧嘴。
舒微凉在说话的时候完全是处于下意识的状态才时不时盯着舒雅颜看,发现她的表情是在听到自己的话以后才出现异常,顿时皱了一下眉头。
难道舒雅颜一开始就表现出来的那些不喜欢她的样子,是因为妈妈也在舒家给自己留了什么吗?
原本舒微凉并不是这样敏锐的人,但这几个月来经历的事情太多,这些遭遇让她不得不换了一种和以前不一样的思考方式,现在开始从许多不一样的角度去看问题。
丁铛并没有注意到舒雅颜的异样,还以为她是伤口在疼,所以很贴心的跑过去问道:“需要我帮你叫护士吗?还是给你倒杯热水?”
舒雅颜疼得眼圈又红了,狠狠地瞪了丁铛一眼不说话。
就在这时舒微凉手机响起来,是医院的电话。
“舒女士,您的父亲已经苏醒了,他说有话要对你讲,因为病人还处于危险期,请你尽快到我们医院XX楼ICU病房…”
舒微凉猛地站起身来,看了舒雅颜一眼,道:“我必须出去一趟,丁铛先替我陪你!”
转头对大双小双打了个招呼,舒微凉头也不回的跑了。
舒雅颜后知后觉回过神来,顿时心跳加速地想要坐起来拦她,却再次动到了伤口,瞬间痛得哭起来:“啊,疼,别跑!”
就坐在舒微凉身旁的丁铛,自然是听见了她手机里护士的声音,此刻脸色也是有些沉重,并没有再理会舒雅颜。
哭了两下,发现并没有人理会自己,舒雅颜更伤心了,顺手将手机朝丁铛砸去。
“喂,不是说帮我叫护士吗?我觉得我是伤口是不是裂开了啊嘤嘤嘤!”
才忙完工作就迅速抽空过来看女儿的舒凌风推开门,刚好看见舒雅颜用手机砸丁铛这一幕,瞳孔缩了下,还好她也没什么力气,手机擦着丁铛的胳膊飞过,掉在了地上。
“雅颜,你这是在干什么?”
听到动静的翟如芸赶紧从卧室跑出来,“什么干什么?发生什么事了?”
舒雅颜嘤嘤嘤地伸手指了指自己的伤口,说不出话来。
“这孩子,你就是伤口疼也别乱扔东西啊,差点砸到人知不知道?”
见丁铛依旧呆呆的坐着没说话,舒凌风这才松了一口气。
还好不是两人在吵架,扔手机应该就是个误会。
接着医生护士在翟如芸大惊小怪的惊呼中纷纷涌入病房,好一番折腾以后舒凌风才意识到了什么。
“咦?我们家微微呢?”
丁铛顿时条件反射像是乖宝宝回答问题那般:“刚才接到电话说伯父苏醒了但还在危险期所以让她去见一面!”
“夏东霖醒了?”
舒凌风沉默了几秒钟,然后对翟如芸道:“你看着女儿,我去去就回!”
翟如芸白了他一眼直接没吭声,转头安慰着舒雅颜:“你还有没有哪里不舒服?以后疼你就喊妈妈啊,我在隔壁我能听见,别自己躲着哭,啊!”
揉了揉自己的鸡皮疙瘩,丁铛情不自禁地坐远了些。
想当年她娘也很宠她,但都没有到这个地步呢!
*
舒微凉换了无菌服走进ICU,看到的就是全身都包裹得跟木乃伊差不多的夏东霖。
他的一只眼睛淤青着,脸肿了一半,胳膊被固定起来,胸口也绑着很多绷带,模样比起之前在夏家大宅的时候,逊色了不少。
更别提在她脑海里小时候那个父亲的模样了。
医生说夏东霖头部被撞击得严重,后脑勺还有淤血和肿块无法手术,肋骨已经接好了,手臂是被玻璃划破了几个很深的口子,至于在撞击中断掉的胫腓骨,静养个一百天也能恢复。
唯一的问题就是脑部的损伤很严重,部分神经组织在手术的时候根本就不能碰,更别提恢复原样,所以夏东霖醒来以后,要判断一下他现在神智还有几分清楚。
“舒小姐,他的情况比较奇怪,应该是还记得自己的身份和家庭情况,但对现在的时间有些误解,您先和他谈一谈,但尽量不要深入谈,病人一旦出现任何不舒服的感觉,就立刻停止,好吗?”
舒微凉默默地点了点头。
事实上,她压根就不知道要怎么与夏东霖谈。
问他为什么至今不认自己这个女儿吗?
还是问他自己的妈妈到底是怎样“病逝”的?
这两个话题大概都不太适合对一个处于危险期的病人提及吧?
想到这,舒微凉将口罩稍微往下拉了拉。
就在这时,睁开眼的夏东霖看见了舒微凉的脸,眉眼俱是喜色:“小麦,你来了!”
舒微凉一愣,又听他有些吃力地喘了口气,道:“我还以为,你爸不同意我们在一起!”
他伸出手,艰难的拉住了舒微凉的手,脸上的表情瞬间就变得放松下来:“别走,等我!”
他缓缓地闭上眼昏睡过去。
一旁,医生眨巴着眼睛朝舒微凉看,很显然没明白这段对话是什么意思。
哦,不对,正确的说是单方面的说话,舒微凉压根就一句话没开口说。
“病人的情况还好吧?”
医生问。
舒微凉犹豫了一下,如实道:“他好像把我当我妈了!”
医生沉重地点了点头:“我就觉着不太对,因为他睁开眼的第一句话是问我们安市夏奥股的涨幅,呵,这种本市兴起的小范畴股早在十七还是十八年前就没了!现在还有什么夏奥股!也就是我听到了才觉着不对,换做现在的年轻医生,谁还懂得夏奥股是什么东西!”
“那…怎么治?”
“只能先观察着再看看,毕竟头部的创伤都很难说!”
医生摇了摇头,又道:“或者可以等他身体上的伤恢复了一些,然后去M国看看!”
M国啊……
舒微凉眯了眯眼,淡淡地应了一声:“好的,谢谢医生!”
离开了ICU病房,她有些烦躁的捶了捶脑袋,好像摊上了一个很大的麻烦来着。
可是如果再给她一次选择的机会,她大概还是会毫不犹豫的选择去救夏东霖,就像之前毫不犹豫的想要杀掉夏温霓一样干脆。
突然,捶着脑袋的手被人轻轻地握住。
舒微凉一惊,回过头,就对上了楚岸寒那双深邃得看不见底的眸。
“你怎么在这里?”
继而好像想到了什么似的,赶紧问:“你去病房找我了?”
按照正常的逻辑,他应该是先去病房看见自己不在,然后才跑这儿来的吧?
楚岸寒叹气:“我想要见你,是用不着绕路的!”
事到如今,他还对舒微凉差点被刺杀这件事耿耿于怀。
想宴七安排在舒微凉身边的两个人,职业和能力都算是他手下顶尖的了,可又怎样?当温霓接近舒微凉的时候,又有谁发现了她的意图?
甚至宴七都意识到温霓有些不对劲,特意让人跟好了舒微凉,可却因为怕跟太近让她觉着不自在,一直都是远远的看着她,结果呢?
温霓不惜自己亲自动手,靠近了舒微凉对她下死手,谁又能想到她会如此豁出去?跟着舒微凉的人就算是飞过去,也来不及替她挡刀子。
这次算是老天有眼,她身旁还有个舒雅颜,但下次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