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秦岳山审问周菊花的时候，隔壁另外两个小组正在审问那霍楠抓住的那两个跟踪人员。
“姓名。”组长马英才问道。
“赖华强。”
“职业。”
“无业。”
“嗯？老实回答！”马英才瞪了他一眼。
“开了一个地下侦探公司。”赖华强马上改口道，“大哥，您能不能让刚才那个大哥帮我解锁肚子里的炸弹啊，我，我肚子痛。”
“老实回答问题，保你不死！”
“是，我老实回答。”
“帮郭东方干这样的事情有多久？”
“我，我认识郭部长，不，郭东方没多久，这是第一次帮他们干这事儿。我对天发誓，我说的是实话。以前不是不想，而是高攀不上。”
“什么时候高攀上的？”
“去年过年前。”
“还帮她做过什么？”马英才问道。
“给她转过一些钱。”赖华强弱弱地看着马英才。
“多少？转到哪里？”马英才神情一震，顿时来了兴趣，这是个意外的收获。
“第一次是一千万。转到英国她儿子的户头上。”
“她儿子叫什么？”
“叫甄天一。”
“她儿子在英国读书？”
“对，她儿子去年刚去英国留学，上高二。郭东方自从和前夫离婚后，就很少管孩子，孩子去了英国之后，郭东方开始给儿子寄钱。”
“后来又陆续转了几次？”马英才问道。
“后来又转了两次，每次都是一千万。”
“一千万转过去，你们从中截留多少？”
“四成，她六我四。”
果然是暴利！马英才狠狠眦了他一眼。以前只听说过地下钱庄洗钱要受四成的利，没想到今天见到了真的。
一千万洗出去就得六百万，可这些贪官还是要拼命把钱往国外转。该死的蛀虫。
“从你受伤转出去的就是这三千万？资金来源呢？知道吗？”
“不知道，我们的宗旨是对客户保密，不该问的事情一概不问。不过，我知道郭东方应该不止找我一家给她洗钱，应该还有别家。”赖华强说道。
“把你知道的都如实汇报。”
“我只是猜测，具体是哪家我真不知道。因为向郭东方这样的，肯定不止这么一点儿钱。以前她在电视台当女主播的时候，据说就很有钱。她的前夫也很有钱，所以郭东方的钱肯定很多很多。”
“你凭什么说她和许亮光是情人关系？”
“我，我听别人说的，这在粤海市地下钱庄早就是公开的秘密。”赖华强说。
“许亮光找你洗过钱吗？”马英才突然问道。
“这个……真没有。我也希望他能把钱给我洗，那我能赚得更多。”
“你认为他一定很有钱，必须往国外转？”
“当然！粤海市最大的地产公司就是许亮光的侄子许龙铎开的，这十多年从粤海市刮走的地皮少说也有三尺厚，保守估计十几个亿吧！”
“有证据吗？”
“这个你要是让我拿出确凿的数据，我肯定没有。但是许龙铎盖的那些房子卖出来的钱只要稍微一算，傻子都知道能赚多少钱！他那时候拿地天知道有多便宜！实话告诉你，许龙铎那个草包要是没有许亮光，怎么可能赚那多钱？我要是有这么一个市委书记当爹，我他妈赚得肯定比他多啊！”
赖华强说着说着突然间释放开了，话题和思路越来越广阔。
有点儿意思，赖华强微微一笑。
“你既然有钱庄这么赚钱的生意，为什么还要做地下侦探？郭东方给你多少钱？”赖华强问道。
“哎，地下钱庄赚钱风险大啊，一旦被抓到可能血本无归。尤其是这几年国家反洗钱打击越来越强烈，我们的生意越来越不好做。给郭东方做这一单，其实都是送人情，就是想让她把更多的钱放在我们那儿。你也知道，个别官员的钱都放在家里发霉，实在是太可惜。我觉得他们的钱完全可以拿出来造福于民。虽然说我们这生意违法，帮着官员洗钱到国外，但是至少让我们这些人有活路啊，不然的话，很多开地下钱庄的人，都得干更多违法犯罪祸害民宗的事情，至少有钱之后我们就不干伤天害理的事情了……”
“说得你们他娘滴还很高尚了！是为国为民了！这是最操蛋的逻辑！”马英才实在听不下去，忍不住破口大骂。
赖华强这才意识到自己刚才信口开河说多了，顿时闭嘴不再吭声了。
奇怪的是，他发现自己这么胡诌一通，刚才感觉胃疼痉挛难受完全消失了！胃不疼了！
难道是炸弹自动解除了？还是炸弹被自己消化了很快就要爆炸了？
这么一想，赖华强有吓得半死，马上对着马英才乞求道：“大哥，我把能说的不能说的该说的不该说的全都说了，你们应该很满意吧？求求你快快帮我把炸弹解除了，我，真的不想死啊，我的儿子才刚出生几个月……”
“那就到牢里去忏悔吧！为了你的儿子重新做人！”马英才冷冷地瞟了他一眼，拿上记录本和另外一个陪审人员一起离开了。
“喂，喂，你不能走啊！”赖华强崩溃地大哭起来。
马英才把刚才审问的情况向顾厅长汇报，刚好秦岳山也在场，大家一看视频，顿时惊喜不已！
赖华强交代的和周菊花交代的合在一起，完全可以坐实郭东方贪腐！
现在还必须调查的是郭东方的钱从何而来？几千万往国外洗，真不是一个小数目啊！国家的财富就是这样被个别蛀虫洗到了国外，造成了大量的国家财富流失，像郭东方这样的人，必须受到法律的严惩！
三个人正在讨论的时候，霍楠一脸严峻地走了进来，看了看顾厅长，又看了看秦岳山和马英才，一副欲言又止。
“说吧，是不是又查到了什么？”顾长林问道。
“我们刚刚获取了山道上最高处的一个监控视频，泥头车司机之前一直停在拐弯处一公里之外，司机接到一个电话之后才开车，然后就稳稳地撞翻了乔岩的车。司机的手机在现场找到了吗？只要找到那个电话的来源，就能解开这个事情的谜团。”
霍楠汇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