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爷爷知道二儿子的房间不够用,便问乔四姑和陆爱军是不是过去他那边住?
乔四姑拒绝了,她跟乔父感情更亲近,跟乔母相处得也好,宁愿挤一点,也不愿意去看别人脸色。
乔爷爷见状也不勉强,走前还留下了一小瓶麦乳精。
乔六婶见状,不由垂下眼眸,双手捏着衣角,心里很是不满,恨不得前把那瓶麦乳精给抢过来。
她儿子之前也生病了,怎不见老爷子拿麦乳精来给她儿子喝?那可是老爷子的亲孙子啊!
老爷子果然偏心,麦乳精这好东西,硬是要便宜两个外人。
乔六婶心里愤愤不平,有心想跟乔七婶抱怨,然而乔七婶却丝毫不在意,打了个哈欠,扯着乔七叔告辞离开。
乔七婶是城里人,跟乔七叔是同学,如今还没有孩子,那点麦乳精她还看不上眼。
她看出乔六婶的意图,可一点都不想帮她,没脑子的女人,呵!
乔三婶是不靠谱,但乔三叔可不会眼红老人的东西,他们都分家了,老爷子的东西要给谁就给谁,谁都管不着。
他把两个孩子教得很好,他们只是多看了那麦乳精一眼,便转头跟乔佳月聊天。
至于乔大伯母,她更不在意了,老人跟他们住,她的孩子也常常蹭到一点好处,没必要计较这些,闹开了谁脸上都不好看。
再说了,老人心疼闺女,正常。
其他人陆续离开了,就乔六婶还站在边上,乔母疑惑地看过去,“六弟妹,怎了?”
乔六婶咬着下唇,迅速抬头看了一眼乔母和乔四姑,随即又低下头去,“你们这麦乳精,能不能分我一点,我家严儿也生病了,那野菜糊糊太难吃了,他还那么小,哪里受得住?”
说着,乔六婶便咬着唇哭了起来,一副委屈隐忍的模样。
乔佳月刚才跟乔三叔的两个堂哥堂姐聊了下,难得地对他们有了好印象,正琢磨着以后是不是一起玩。
此时听到乔六婶这话,她好奇地看过去,前世她对这个人真的没印象,这个六婶看来不简单呢。
乔母皱着眉看向乔六婶,第一次知道这个弟妹这么计较。
这麦乳精是乔爷爷给乔四姑的,她不能做主。乔母想着,伸手拉了下乔四姑,示意她开口。
乔四姑眨了下眼,敛去脸上的意外,“六弟妹,不是我不想分给你,我两个孩子都比侄子小,连野菜糊糊都不会吃,下回,我得了麦乳精,一定叫孩子他爹送来,叫我侄子也喝上。”
听着乔四姑的回答,乔佳月嘴角勾了勾,本来她还想等六叔家这个小堂弟好了后,叫乔父给送点米糊过去呢,如今看来是没这个必要了。
乔六婶见答案跟她想的不一样,不由愣住了,心里更加委屈了,这个四姐也太小气了吧。
那些麦乳精能泡好几次呢,分一点给她儿子又怎么了?
乔四姑见乔六婶这样,心里一阵厌烦,拿起那麦乳精转身就进了屋里,更加庆幸乔爷爷分家了,她最爱的二哥二嫂不用碰到这些糟心人、糟心事儿。
“天色不早了,六弟妹早些回去吧,该哄孩子睡觉了。”乔母下了逐客令。
乔六婶饶是有再厚的脸皮也不好意思再待下去,她委屈巴巴地走在路上,他们怎么就能欺负她呢?
屋里,乔四姑忍不住跟乔母吐槽了下,说道:“六弟妹这样的,长山大队也有,最叫人讨厌了。”
也是乔六婶不会讨好人,没人为她说话,要不然还真可能让她达成目的。
“这知人知面不知心,还是为自己留有几分余地较好。”
乔四姑听乔母这么说,心里忍不住一颤,“二嫂,我晓得的。”
在陆家那样的大家庭里,饶是乔四姑再好的性格,也要给磨砺成尖锐起来。
那次蔡名过来,乔父就临时搭了张木板床,如今稍微修整下,他和陆爱军就跟三个儿子挤一挤。
乔佳月缩在自己的小床上,看着家人挤在一起,心里忍不住酸酸的,等条件好了,他们一定要再起几间屋子。
第二天,家里除了乔四姑这个大人,其他人各有各的事,乔佳月和乔宏良把双胞胎放在床上,就这样守着。
乔四姑拿着木盆去给双胞胎洗尿布了,这天气冷,不好晒干,换下的就得及时洗了,要不不够用。
乔宏良也不避着乔四姑,拿着出纸笔来画双胞胎,那小模样和小表情,就跟拍照似的,可让乔四姑惊奇不已。
她知道城里能拍照,可是他们没这条件,现在侄子有这能力,何不叫他给他们母子画几张留作纪念?
乔宏良得到乔四姑的赞扬,画得更起劲了,还自顾自地加上了颜色、背景,看着就非常赏心悦目。
饶是乔佳月都忍不住心动,叫乔四姑梳了个好看的发型,美美地让乔宏良画一张。
对于那些纸质和颜料,乔四姑没有起疑,在她看来,自家二哥是最家里最出息的,什么东西弄不来呢?
而此时,徐煜正走在前往高山大队的路上,他背着个军绿色的挎包,紧抿着唇,一脸严肃,好似要去干什么大事似的。
他进了高山大队,就碰到了不少高山大队的社员,他们好奇地看过来,询问起来。
这年头,村里到处都有人,对进村的陌生面孔可是非常敏感的。
徐煜对这种盘问并不陌生,在长山大队里,社员们也是这么对外头来的人的。
他先报了自己的身份,又说要找的人是谁,这些社员就热心地他指了方向和位置。
对于小孩子,大家的戒心并不那么高,因此盘问得不那么详细。
徐煜走走停停的,当他站在乔佳月家的门口,听着里头的欢笑声,忽然有些犹豫了。
“小煜?”乔四姑出来倒水,看到徐煜,很是惊讶,他怎么跑来了?
“嫂子,是我,爱军哥不在吗?”
乔四姑摇头,“他跟二哥去地里了,大队有急事吗?”说着她就招呼徐煜进屋来喝水。
徐煜踏进大门,视线稍微一扫,便低头喝水,耳朵却竖着,听着房间里的动静。
“大队里没急事,爷爷担心两个曾孙,特地让我来看看。”徐煜不急不缓地回答了乔四姑的问题。
乔四姑笑,她就说徐煜怎么会跑来这里,原来是奉了老爷子的命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