琥珀走进吕明辞的屋子,很是熟稔的将饭食放在桌子上。看着吕明辞只有笑意。
说实话,吕明辞的颜值极高,又是阴冷诡谲的锦衣卫。长此以往被锦衣卫的生活习惯给感染,难免也变成这样的人。
再加上锦衣卫的服饰由礼部统一设计,做这一行的打着皇帝的名头去查案,官府也被设计的威严。
俗话说人靠衣装马靠鞍,吕明辞这样个颜值再加上这身皮,的确让朱琥珀动心不已。
若说润夜是一抹白月光,那么吕明辞就是妖冶的朱砂痣了。
进屋之后的朱琥珀足盯着吕明辞看了一盏茶的功夫,吕明辞出于礼数,坐下之后任由朱琥珀看,不敢多说什么。
同样也是介意朱红玉的缘故,伤了和气不好。
终于,吕明辞长时间的不说话、不移动让朱琥珀意识到自己的行为不对,一位未出阁的小姐盯着男人看,的确失礼。
于是朱琥珀赶紧将饭食从一进门的桌子上,端到吕明辞手边的小矮桌上。
“吕大人,这是今天的早膳,您请用。”
说完,朱琥珀觉得自己也是要走的时候了,毕竟和他不熟,这样僵持着不好。
吕明辞被盯着看了这一段时间,内心本桀骜不驯又高冷的他岂肯罢休。
“你一个小姐做了下人的活儿,来了就没有什么想说的?直接要走?”
朱琥珀被吕明辞这样一问,很是尴尬。她最忌惮别人说她是下人,可是话又从吕明辞的口中说出,就算是她不喜欢,那也只能是憋着。
“这……吕大人,您……”
朱琥珀刚想要反驳,但是一见到吕明辞的脸又娇羞的不得了,不敢正视。早就没有了先前的胆量。
“昨日见吕大人,一时之间惊为天人。我想着如此不俗之人必有高论,想要增长见识。没想到吕大人也喜欢苛待女子。罢了,我走就是。”
这样一番说辞引起了吕明辞的注意,这下子他不知道朱琥珀是真的“增长见识”还有“图谋不轨”了。
但想着朱红玉的豪情与大度,她的妹妹也是一个娘胎里爬出来的,不会差到哪里去。也许是自己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
“不好意思,刚才是我失言了,姑娘暂且留步,坐下说话。”
朱琥珀这样一生气,搞得吕明辞没有办法,只得让她留下,自己还得了一个理亏。
听到吕明辞让自己坐下说话,朱琥珀想着自己也算是和这位大人搭上了话,心中欢喜的不得了,也暗道自己机智。
“对了,姑娘说想要增长见识,吕某从汴京而来,这二十多年来虽然不说腹有诗书,可也算是个有见识之人。想知道什么但说无妨。”
吕明辞的说辞很客气,也没有将人往外赶的意思。朱红玉听到吕明辞这样说,心里欢喜的不得了,更加确定了自己的看法。
“昨日见大人气度不凡,感觉大人并非是文职。和县官有什么区别吗?”
朱琥珀想了想自己心里的问题,想着这也算是个可以讨论的事情。但她不知道的是将吕明辞和县官想必,真是贻笑大方了。
吕明辞一听朱琥珀是这个见识,也不知道怎么询问官职的事情,他就会生出反感来。
“吕某和县官还是有些区别的……”
正当吕明辞沉吟良久,拿起勺子和米糕不知道怎么接下去这个话时,门再一次敲响了。
听到这个声音,朱琥珀极为反感,她当然清楚这个时候来的人坏了她的好事,也不知道是哪个不长眼的丫鬟过来搅扰,以后定给她收拾安排了!
吕明辞逃离尴尬,放下手中的米糕和勺子,迈着大步子跑上前去开了门。
朱红玉梳了一个双丫髻,身穿着一身合体的鹅黄翡翠裙。站在吕明辞面前睡眼惺忪。不过妆容淡淡,远山眉平平,很是自然得体。
吕明辞从上到下看了几眼,仿佛是洗眼睛似的。
朱红玉敲门时并未察觉吕明辞房中有人,她心想着吕明辞能大清早上就叫她过去,一定是有事,有事就不会再待客,所以没有听门内的声音直接敲了门。
身旁还有去叫她的五月,服侍左右。
“红玉,你来了。请进。”
吕明辞将朱红玉迎入屋子,朱红玉睡眼惺忪,一进屋中闻到一股熟悉的茉莉香气,忙睁开眼睛。
这才看见朱琥珀坐在圈椅上,表情凝滞的看着她……
朱红玉“哼”了一声儿,当然也不是有意的,只是觉得讽刺。
“吕大人这里待客呢?怎么又差人叫了我过来?大早上的饶人清梦可不是个好习惯。”
吕明辞听到朱红玉这样说,可是叫苦不迭。朱红玉见房中的圈椅都有人坐了,还有一张为主人备好的罗汉床。她就径直走上前去,坐了下来。不忘将手放在一旁的靠枕上。
正巧,吕明辞的早饭还放在桌子上。
朱红玉当然明白,这是朱琥珀送来了。她敲开了吕明辞的大门,总要有个由头吧。
比如送早饭就是一个很好的借口。
“我真是叨扰了,不知道吕大人还在吃早饭呢。”
吕明辞佯装着笑意,再也不看朱琥珀一眼,忙解释道:“哪有,这都是凑巧了。”
朱红玉实在是不想就这个问题和吕明辞一争高下,这样不仅仅是伤了自己的颜面,更是让朱家的人蒙羞,尤其是朱琥珀这个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
“嗯……对了,吕大人差人叫我过来,到底是讨论什么重要的事?就算是我们这种贫苦人家,也有一天的生计要忙活的。”
吕明辞想着叫朱红玉来,就是随表聊聊天,但看如今这情况还非要跟朱红玉讲点正式的事情才能缓解尴尬。
当然,也不愧是锦衣卫,吕明辞的脑子还是够用的。听到朱红玉这样问他,很快想到了一个合适的话题。
“圣旨中提到,要让你们正月上京面圣。这个流程我知道一二,给你说说以免正月的时候手忙脚乱的。”
朱红玉一听,这个将她找来的理由还不错,说得过去。
“哦?愿闻其详。”
五月见朱红玉要在这里坐坐,且和吕明辞聊重要的事情,她便到外堂去泡茶了。
屋内少了个下人,朱琥珀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更显得尴尬。
但吕明辞松了口气,能将话圆过来的感觉实在是太好了。
“你们距离汴京的距离不远,冬月初一那天,宫里会来内官接你们全家上京。你们需要带上几个贴身丫鬟,在本地辞别城隍土地之后随着内官的车队离开。这一路走的稍慢些,不比我快马加鞭。”
朱红玉听到这一安排有些不满,正月初三才见皇帝,怎么冬月初一就走呢?他们赣州离汴京这么近,难道是徒步走着去不成?
“哦?那我们这一路住在这里,这个时间上京,到正月初三朝拜,隔得时间也太长了吧?”
吕明辞忙摇了摇头,道:“不,面圣需要礼仪,殿前失仪是要砍头的。你们会有专人教授礼仪。”
朱红玉一抿嘴,果然被皇帝盯上绝非是好事。
“这期间,你们和各地的藩王都住在京畿行宫。至大年三十,由皇宫赐菜。一般是一个藩王被赐一盘菜。到了正月初二这一天,你们连夜上京,等候在午门外。到了早上听候内官传唤,一齐随着藩王进宫。”
朱红玉听懂了这是个什么意思,同样她也得到了一个重要的信息。那就是各地的藩王和他们一齐进宫,那么皇上这个恩典给的不小。
等于是将他们家等同于藩王待遇了,虽然说这只是一个小小的朝拜,可能一生只有一次的。
“皇上给我们家的恩典不在小。”
“对了。”
吕明辞一大早都在惦记着朱红玉,又被朱琥珀给搅了局。这时吕明辞才想起来他想要让朱红玉过来做什么。
“对了,我大早上是定好的,要过去给润夜传旨,怎么你就给忘了?”
朱红玉看着吕明辞,心道这才是最要紧的,怎么吕明辞灌了两杯酒,就把这件事情给忘掉了。
“对,这件事才是要紧的……我带你过去吧。”
朱琥珀听见要给润夜去传旨,自己亦是蠢蠢欲动。三官庙的地方她熟,可是这几天润夜也并不在庙里。
“这……”朱琥珀站了起来,“我知道润道长在何处。”
“哦?”吕明辞看了一眼朱琥珀,见她眼中闪烁着异样的光芒,像是很想要表现自己。
朱红玉腹诽润夜的下院只有家中的下人知道,自出了红菌菇的事情之后,朱琥珀更是为了避嫌,最近大门不出二门不迈。
她又怎么可能知道润夜在哪里?
“这……”朱红玉刚想回绝,但是吕明辞到底是个腹黑的锦衣卫。他不喜欢朱琥珀,更讨厌她今天前来搅局,险些让自己误了正事。
“等等。”琥珀打断了朱红玉的话,“既然你家小妹知道润道长在什么地方,不妨让她带我们去吧。”
朱红玉听到这话,急了。
“不不不,这种事情怎么行呢?”朱红玉赶紧给朱琥珀解围。
“姐姐!”显然琥珀并不认为姐姐这是给自己解围,反倒是有抢功的嫌疑了。
朱红玉见琥珀怒目圆睁的看着自己,一下子她也无话可说了。
有人要往火坑里面跳,她拉一把这人还嫌多事,那么她最好还是别这么多事。
“行吧,那让琥珀带你去吧。”朱红玉白了琥珀一眼,“我呀,最好去睡个回笼觉。昨天喝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