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媳妇儿,老公在这呢,在这呢。”
一个劲亲吻着她的手背,江北渊的眼眶倏地通红。
就算无痛分娩,也还是会很痛很痛。
他知道。
当妈的都不容易。
“周蕊的事情办妥了吗?”
“嗯。弄好了。傻子,你今天就不应该让我出门。”
“谁知道我会早产呢……我其实有点害怕。”
两行清泪顺着言念的眼角滑落下来。
“我会不会再也看不到你了啊?”
“不会的。难产我保你,我们不要孩子了,好不好?”
“可是――”
“没有可是。媳妇儿,没你我会死的,懂吗?”
他用力亲吻她的手背,一路沉稳的男人,眼泪疯了一般顺着他的黑眸流出来。
那些医生们都惊呆了,他们都是第一次看江北渊哭。
而且还哭得这么痛苦,这么伤心,这么担忧。
“你个傻子。你又哭了。别叫人看笑话了啊!”
言念想要抬手给他擦眼泪,打麻药了,手抬不起来。
“念念,我不能失去你。真的。真的。”
失去任何人都不能失去她。
他真的会死。
信仰没了,城池没了,爱没了,希望没了,奋斗的目标和动力没了。
“今天我去探监萧楚宸,他告诉我,我十岁的那年就跟你擦肩而过。你可能忘了,那个时候你才四岁,我过马路的时候你捡起了我的象棋,然后递给我,你说你要做泞城第一。”
“是吗?”
言念的心情轻松了一点,虚弱地笑了笑。
“我四岁,好小,我都忘了。”
“嗯,我今天就在想,你是我的命中注定,我之前不信缘分,现在我信了,那个时候萧楚宸的父亲想要杀我,可是你助我躲过了一劫,没有你,也就没有现在的我。”
“哈哈,别把我说得这么伟大……”
言念几不可闻叹了口气。
“话说关于我的事情,你怎么都记得那么清楚?”
“不知道。就是忘不掉。也不想忘。”
“那你还有瞒着我的事情吗?”
“有。”
“什么呢……”
“你十八岁生日那年,我回来一次过,你被你的一个学长下了药,我救了你。”
那一天,夜晚格外迷醉,酒吧灯红酒绿,渲染了一地的光影。
他已经出国好久了,可那天是她的成人礼,还是忍不住拉着徐况杰一同回来了。
酒吧尽头,她穿着白色的公主裙,在沙发上坐着。
周遭是她的朋友们,中间的茶几上摆着大蛋糕,她坐在中间,小脑袋壳戴着寿星帽,然后闭着眼睛许愿,吹蜡烛。
周遭一片拍手叫好声,她的朋友们都在给她唱生日快乐歌。
看着这一幕,他心痛得要命。
因为他知道,她的愿望,没有他。
她的脸上依然有吸引人的光亮和纯净,可是这份光亮,同他江霆没有关系了。
“人家有蛋糕了,你白买了。”
徐况杰拍着他的肩膀不耐烦说,他一动不动,就只是看着她。
看着她吃蛋糕,看着她吃蛋糕,看着有人把蛋糕抹她脸上,她笑着躲,笑得肩膀都颤抖起来。
痛死他了。
他捂着心脏,想哭,又不想在徐况杰面前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