闵慧娴难受的阖上了相册,空旷的席位,就她一个人孤独的坐着,坐了很久很久。
君啸言没有和他一块儿,这个男人不会去体谅她的悲伤,男人独自去了南伞湖边,他说到湖边去看看,心里要好受一些。
直到背后发出轻微声响,有人来到她身边,闵慧娴这才抬起抬头,很是诧异,因为她见到了不速之客。
另一个女人,和她差不多的岁数,但非常漂亮,叛逆不羁,黑眼圈恰到好处,天生自带烟熏妆。
黑色高腰皮衣,黑色皮裤,搞摇滚的一般。
“你来干什么!”闵慧娴慧然起身,显然对商湘充满敌意。
“我来送别我的养子,你养了他十年,我养了他十八年。”商湘坐下,翘着二郎腿,没有感情,说话声音淡漠,“我来送他最后一程。”
“你不配,是你毁了他!”闵慧娴立即飕的站起身,愤恨的说着,“你滚,不然我立即报警,你可是全球都在通缉的通缉犯。”
“我毁了他,那又是谁毁了我?”商湘双手一摊,冷笑了一声,“闵慧娴,当年我完全可以见死不救,将受伤的他扔进人坑埋了,一了百了,老娘替你养了18年的儿子,图个什么。”
“你说这些有什么用?那你现在跑来干什么?”闵慧娴嘴唇都在颤抖。
“我说了,我只想送别他一程,我们都是他的娘,白发人送黑发人,这孩子真的很完美,可惜了我舍不得他就这么简单。”
商湘说完闭了闭眼睛,神色黯然了一下。
到底有没有感情,她自己还不知道。
人都死了,什么恨什么怨,还去扯干什么。
闵慧娴于是没有说什么了,的确,她救了闵懿宸,又养了闵懿宸18年,将他送出国深造,给了他,她能够给与的一切。
至于参与贩毒――冥冥之中自有天意,宿命,不是商湘能够掌控的。
而这时候,殡仪馆的灵柩车开回来了,遗体已经送到。
当黑色灵柩推进来一刹那,闵慧娴当即泣不成声,扑在了灵柩上,哭得死去活来。
“懿宸!――懿宸!――”
和所有死了儿子的母亲一样,身为国务卿,闵慧娴还是哭得哀哀动气。
商湘没有哭,就这么看着,女人那双丧失眼泪的猫儿眼,却是眸光破碎而涣散,难以置信,跟了自己十八年的养子,就这么没有了。
几个女工作人员上前,搀扶住了国务卿,哭得声嘶力竭的女人此刻整个人都是软的,瘫倒在地上,打击太大,她完全扛不住。
两道黑色的帷幕徐徐拉开,殡仪馆的仪式感永远都很强,如同一幕戏剧,后方便是火化炉,可怖,黑漆漆的熔炉,正对着所有人,入口处已经点燃了熊熊大火。
两个中年女人,就这么看着,工作人员庄严的抬着黑色灵柩,缓缓推进了后方的焚烧间,那两道黑色帷幕的后方。
然后,帷幕缓缓的落下,该落幕的终究要落幕,天下没有不散的宴席,再然后,她们什么也看不见了。
尚光坤塔的戏,谢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