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挽云不见棺材不落泪,既然那么急着找死,他没理由不成全,这也算是给足了她面子,不是吗?
任你如今一时安逸,等到出嫁那天,便是你后悔之时,这诱人的陷阱背后,可是一片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一但进去,则永无翻身之日。
“圣旨已经传到丞相府了?”苏挽月问。
“快了。”只要是他让皇帝做的事情,皇帝从不耽误。
“我想去看看。”
“嗯?这有什么好看的?”百里烨颇有不解。
“我也不清楚,只是心里有一种感觉在告诉我,事情肯定不会这么简单。”苏挽月眉目间染上两分凝重之色。
也许过去还能碰上点什么呢?
不然实在难以解释她心里的这种奇怪的感觉。
百里烨摸着下巴,勾唇:“也好,去看看苏挽云最后的风光吧。”
此时此刻。
东曜皇宫,御书房。
帝王刚批阅完奏折,靠在御椅上闭目养神,皇后则在身后为他揉捏肩膀。
“底下那帮人真是越发的没用了,这点小事都还要上报给朕。”东曜皇帝似轻轻叹息。
“皇上,臣妾说句不好听的,这些折子并不重要,您大可不必急着处理,身体要紧啊。”声音,听起来倒是很温婉。
东曜皇帝没再说话。
后宫不得干政,所以他并不想和一个女人谈及政事。
门外,公公呈着一封书信恭恭敬敬地走了进来,跪地道:“皇上,这是七王爷让奴才转交给您的。”
嗯?
一听说是百里烨的信,东曜皇帝瞬间就精神了,烨儿这孩子向来是无事不登三宝殿,此番肯定也不例外。
“赶紧拿来给朕看看!”
“是。”
公公起身,双手将书信奉上。
皇后见之,便也识相的退到了一旁,毕竟是后宫的女人,很多东西她看不得。
但是……
她实在有些想不明白,皇上为何要这般惯着七王?要说七王的生母也没什么强硬的背景,就是一介普通女子罢了,而七王又整日游手好闲不务朝政,皇上实在没理由这样做!
想当初,她也曾暗示过皇上,结果得到的却是皇上严厉的警告,自那之后,她哪怕心中再如何不解,也只能闭口不提。
凡事都要有个度,可皇上过实在过分宠着七王了,简直是千依百顺!
皇后心中气不过,但又无可奈何,只能眼睁睁看着皇上满脸笑意的打开书信。
可下一秒,东曜皇帝脸上的笑容逐渐消失,被凝重所取代。
难道是发生什么大事了?
“皇上,您……”
“你觉得丞相府的大小姐如何?”东曜皇帝突然问。
“苏挽云?臣妾未曾见过她,只是听闻此女温婉贤淑,善良大方,并得锐儿喜欢。”
“那依你之见,她可是配得上锐儿?”
“这……配不配得上,臣妾很难说,但至少百姓们对她的评价不错。”皇后也不能说得太多,点到为止。
锐儿所需要的,是能够帮助他顺利登上皇位的女子,这丞相府的苏大小有没有这项本事还有待考察。
不过,那也总强过娶那苏挽月。
好在锐儿前段时间鼓起勇气和皇上提起了退婚一事,否则若真娶了那个废物,不但得不到苏丞相的支持,反倒还要被人看笑话!
东曜皇帝将手中的信轻轻放下,轻叹间唤道:“周德陆。”
侯在旁边的公公赶紧上前:“奴才在。”
“拟旨。”
……
约莫小半个时辰后。
一名公公在周围路人好奇的目光中进了丞相府,他的手中拿着一份黄色的圣旨,尖着嗓子高声大喊:“苏挽云接旨!”
高分贝的声音仿佛要传遍丞相府的每一个角落,苏元青一家三口赶紧奔过来跪下。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丞相府有女苏挽云,温良敦厚,品德兼优,朕与皇后闻之甚悦,故将汝许配于太子为太子妃,钦此。”
公公宣读完圣旨,在苏元青等人一脸懵逼的表情中又补充一句:“皇上说了,婚期就由苏大小姐和太子殿下自行商量。”
“谢皇上,臣女领旨。”苏挽云迫不及待的接过圣旨,那模样看在公公眼里,满满都是不屑,只是没有表现出来罢了。
人家苏二小姐当初被赐婚给七王爷的时候都没这么激动过,瞧把你给乐得,真正有素养的大家闺秀哪里是这副样子!
巴不得这圣旨还没读完就飞你手上是吗?
公公的心里所想,丞相府的人自然不知道,但是当圣旨落在苏挽云手中时,府中的下人们居然齐声道:“恭喜太子妃。”
那一瞬间,公公脸色大变。
苏元青暗叫不妙,连忙喝道:“一群狗奴才,谁准你们胡说八道的!”
云儿这还没与太子成亲呢,你们张口就称呼她为太子妃,要是公公回去在皇上面前说起,皇上会怎么想?
真是一帮没脑子的饭桶!
公公瞧着苏元青那训斥奴才的模样,微微一笑,意有所指的说道:“他们唤苏大小姐的那一声太子妃,可唤得真是顺口啊,不知道的还以为丞相府的奴才一直都是这么叫的。”
这话中的含义何等明显,苏元青在朝堂上当了那么些年的官,又岂会听不出来?
他赶紧解释道:“公公误会了,定是这些狡猾的奴才想趁此机会讨好我家云儿,所以才故意这样说的。”
“哦?那倒真是咱家想多了,既然圣旨已经传到,咱家便回宫复命了。”
“公公劳累,要不坐下来喝口茶?”苏元青起身,笑容可掬的邀请道。
云儿就要当太子妃了,那可是未来的皇后啊,不枉他这么多年悉心栽培,总算到了有用的时候了。
待太子登基那天,他便是皇帝的岳父!
想想都觉得风光无限啊!
公公眉目淡淡,手中拂尘轻扫:“不必了,咱家还有别的事儿要办,就不叨扰苏丞相了。”
言罢,公公转身大步离去。
苏元青脸上瞬间没了笑意。
柳湘兰自然知道他为何不高兴,当即站出来望着门口,以轻蔑的语气说道:“老爷,以你如今的身份,对他一个传旨公公如此态度已是客气,他竟给脸不要脸,委实可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