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公主没再说话,缓缓翻了个身,背对着章婉之侧躺。
不属于她的东西,她向来不会强求。
只不过,父皇可能要失望了吧……
章婉之知道二公主心里不好受,但她也不觉得自己说错了什么,事实就是如此,趁早离开总好过陷得太深无法自拔。
何况,她也确实不希望七王爷和南暮国皇室中的任何一个人扯上关系。
章婉之站起身,睨了床上的二公主一眼:“这两日你就在天师府好好养伤吧,莫要乱走动,会对你伤势不利。”
言罢,不等二公主回应,她便离开了客房。
吱呀――
嘭。
当房门打开再关闭,二公主才深深叹了口气。
她脑海中不禁回忆起自己受伤的那一天,八皇子对她的打骂,还有三皇子以及十一公主的冷眼旁观,放在被子上的手倏地攥紧。
她一定会让他们后悔的,一定!
……
一天的时间,很快便过去了。
当夜深人静之时,三皇子独自一人回到驿馆,悄无声息地来到八皇子的房外,他透过门缝,隐约看到那房中月光照射的地方有一条蛇,这条蛇的身子比成年男子的腰都要粗壮,难怪十一妹会怕成那副模样。
只不过,它为何要一直呆在八弟的房中?
难道就不怕被人发现吗?
虽说蛇够大,能直接生吞一个活人,但如果遇到捕蛇高手,还是有办法抓住你的。
三皇子正这般想来,耳边忽然传来一阵悉悉索索的声音,再仔细一瞧,那条蛇的蛇尾懒洋洋地动了一下,之后便再无任何动静。
他蹙着眉头,直起腰身。
驿馆的人真是太不尽职了,这么大条蛇跑了进来都没人知道!
房间内,巨蛇慢条斯理地抬起脑袋,看着窗外的月亮,吐着蛇信子,一双冰冷的蛇眼仿佛淬了毒。
它扭动着身子,慢慢爬到窗台上,突然像是察觉到了什么,脑袋猛地朝门口看去,蛇尾高抬,再狠狠拍下。
嘭!!
巨大的威力,让整个驿馆为之一震,八皇子的房间更是直接塌陷。
三皇子蹙眉看着牺牲的房门、以及飞溅而来的石块,连忙闪身至安全位置,因为动静委实太大,终是惊动了驿馆的人。
“三皇子,发生什么事了?”
“你还有脸问我?”三皇子眉目阴沉,指着塌陷的那间房:“我八弟的房中出现了一条巨蛇,你们居然毫不知情!”
“啊?怎么可能!”
“我亲眼所见,还能有假不成?八弟已经整整一天不见人影了,若他真有个什么闪失,你们这帮人就准备脑袋搬家吧!”
三皇子扔下一句话,便怒气冲天大步离去。
这鬼地方他是不会再踏足了,连外边的客栈都比这儿安全,如果明日再见不到八弟,他便要进宫找东曜皇帝讨个说法了。
不然,他回南暮国无法向父皇和贵妃交待,到时说不定还要连累母妃!
幽冷的月光泻下,照亮漆黑的街道,亦拉长了男子的影子。
忽然。
三皇子像是感觉到了什么,连忙将目光看往圆月的方向,只见两抹小小的身影背对着月亮浮空而立,两双眼睛紧紧盯在他的身上。
他心中顿时生起不好的预感。
那是……两个孩童?
“夜路走太多,当心遇到妖怪哦。”白童子嘴角勾起看似无害的弧度。
三皇子眉头深蹙:“你们是什么人?”
这两个孩子究竟练的什么轻功,居然能够一直悬浮在空中!
“听说大哥哥是他国尊贵的皇子?”白童子并没有未答反问。
“是又如何!”
“很好,今晚就是你了。”
话音落,空中两抹小小的身影突然消失不见。
三皇子瞪大眼睛,一股前所未有的危机感遍布全身。
不好,对方想杀他!
“大哥哥,我们在你身后,你往哪儿看呢?”白童子勾唇。
三皇子浑身一僵,豆大的汗珠从额间滚落而下,他咽了一口口水,眉心紧蹙:“你们为何想杀我?”
“杀你还需要理由吗?想杀便杀咯。”
“你们可知此举会触犯律法!”
“律法?呵呵,人类的律法对我们兄弟二人可不管用,大哥哥,昨夜的那位大姐姐说,她一个人在冥界太孤单了,需要有人下去陪她。”
昨夜的那位大姐姐?
等等!
今早他便听说八公主死了,而且就是昨夜被杀身亡!
三皇子握紧拳头:“八公主是你们杀的?”
“你无需知道太多。”白童子手一挥,凌厉的白光化为一道道利刃,在黑夜尤为显眼。
三皇子沉下眸光,身形一闪,尽管他的动作够快,但手臂还是被利刃伤着,流下了殷红的血液。
白童子像是来了两分兴致:“这人哪,果然一下杀死就没意思了,还是得慢慢玩才有趣。”
黑童子睨了他一眼:“别玩太久。”
“急什么,如果那个除妖师敢出来,岂不是正中我们下怀。”白童子高傲地仰起下巴,像俯视蝼蚁一般的望着三皇子。
他的掌中,凝聚着白色光球。
三皇子看着那个光球缓缓升空,越变越大,然后从中放射出针雨。
咻咻咻――
三皇子瞳孔剧烈一缩,那漫天而来的针雨,根本让他无处闪躲!
白童子笑得一脸无害:“我知道你有两下子,所以给你增加点难度,如果你能活下来,我便放你走,如何?”
三皇子闻言,咬牙切齿。
这叫他往哪里躲!
看着那些针雨越来越近,三皇子凝眉沉眸,施展内力试图将周围的针雨震飞。
然而,毫无用力。
白童子仿佛看了笑话一般,两手叉腰仰天大笑:“哈哈哈!笑死我了,你居然还想用你们人类的武功来抵挡我的攻击,天真!”
三皇子握紧拳头,咬牙看着近在眼前的针雨,几乎已经做好了等死的准备。
眼见着那些针雨就要刺进他的身体内,千钧一发之际,只听一道琴音起,音波四扫,针雨瞬间消失得干干净净!
“谁!!”白童子立马将目光看向某处屋檐的翘角,那儿有位白衣男子抚琴而立。
月下翩翩男儿,画面当真是美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