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安嘉儒还在琢磨,耶律齐的话到底有几分真,却猛不丁听到了某人那不留情面的警告声,冥煞之主脸色一变再变,黑眸之中的阴翳更是不断翻涌着,他哪里还敢继续耽搁时间?赶忙加快脚步,目标明确地朝着西北方的出口走去,那架势仿佛身后的耶律齐就是洪水猛兽似的。
很快,安嘉儒的身影就消失在转角,耶律齐并没有回头,只是微微勾了勾唇瓣,嘴角扬起了一抹邪肆的幅度,不过耶律齐的笑容只是昙花一现,待他再度看向角门的时候,眉眼之间的阴鸷更是让人心惊胆颤,他握紧了手中的龙泉剑,而后跨过角门,顷刻间,耶律齐就消失在那代表着不祥的黑暗中……
让我们再度将视线转移到安嘉儒这边,在跟耶律齐分开后,安嘉儒本来还有些担心,自己会不会再遇到类似早前那种鬼打墙的场景,毕竟东苑本来就是北辰一族的地盘,平日里或许还不太邪门,但今夜恰好是十五,这就意味着东苑的危险程度会……暴增,哪怕作为冥煞之主,安嘉儒心里都没底。
好在一路上,安嘉儒并没有遇到任何‘魑魅魍魉’,他那颗高悬在嗓子眼的心这才跟着平稳地落了地,直到安嘉儒走出东苑,他才长长地松了一口气。
安嘉儒站在东苑大门口,皱眉看着那写着两个龙飞凤舞大字的牌匾,俊脸表情要多阴沉,就有多阴沉,安嘉儒将拳头捏得咯吱响,低啐了一句什么,由于话语太过于含糊的原因,谁也没听清。
虽说安嘉儒已经安然无恙地离开了东苑,但眼下无尘可还在里面,但安嘉儒也不是什么良善之辈,他才不会替无尘担忧,再说了,无尘好歹也曾经是誉满天下的国师,岂会那么容易扑街?
这么一想,安嘉儒也就没有再浪费时间了,他目光幽幽地瞥了一眼东苑的牌匾,而后就转过身,大步流星地朝着停靠在榕树下的黑色劳斯莱斯幻影走去。
安嘉儒打开车门,刚坐在驾驶位上,脖子就被一个触感冰凉的利器抵住了,安嘉儒黑眸一厉,心下一沉,以他那丰富的经验就能知道,自己这是被人劫jie持了……
安嘉儒面沉如水,心里其实已经掀起了一阵惊涛骇浪,他都恨不得爆粗口了,与此同时,更对自己的实力产生怀疑,毕竟方才他根本就没有察觉到任何不对劲,哪里知道车里还有‘惊喜’等着自己呢?
尽管安嘉儒各种挫败,可他还是竭尽全力克制着自己,尽量不让自己流露出任何惧色来,他只是轻扯薄唇笑了笑,而后透过后视镜,跟身后某个被一团浓郁黑雾层层包裹的特殊存在说道,“阁下到底是谁?此举意欲何为?”
安嘉儒也没有跟对方废话,他直接开门见山地询问起对方来,尽管眼下情况对自己不利,安嘉儒也没有表露出任何怯懦的表情来,因为冥煞之主知道害怕是解决不了任何问题的,而且只会让对方……变本加厉。
安嘉儒这话一出,那个拿着匕首,抵住他脖颈大动脉的人形物,只是低低地笑了笑,笑声明显已经做过特殊处理了,反正安嘉儒一时半会儿也有些分辨不出,面前这人到底是男,还是女。
就在安嘉儒不断地搜刮自己脑海,想要搞清楚他究竟招惹了什么狠角色,能让人不惜直接找上门,当面威胁他时,他的耳畔再度传来了一道雌雄莫变的沙哑嗓音,“安嘉儒,你现在开车去皇家墓地,你最好不要跟我偷奸耍滑,不然的话,我不介意直接送你见上帝。”
来人丝毫没有掩饰自己的恶意,除了威胁安嘉儒,再来就是给安嘉儒下达最新指令,让安嘉儒驾车前往皇家墓地。
一听到皇家墓地的名字,安嘉儒眉头也跟着狠狠地皱了皱,毕竟方才在东苑里面的时候,耶律齐也曾跟安嘉儒提到了皇家墓地,而且还言之凿凿地声称,他手中的龙泉剑就是在皇家墓地捡的。
这会儿,又再度从这个身份不明的家伙口中听到了皇家墓地,安嘉儒可不会觉得这就是什么巧合。
见安嘉儒居然在发呆,后座的人明显有些恼火了,ta手中的匕首微微用力,安嘉儒那白皙的脖子立刻就多了一道伤痕,彼时正在冒血珠,脖间的刺痛感让安嘉儒眉头狠狠地皱了皱,他赶忙跟身后某个脾气明显不太好的神秘人说道,“好,好,好,我立刻开车过去,你冷静点,刀子别乱动。”
安嘉儒何曾如此憋屈过,但眼下自己被他人挟持,他除了妥协,也只能妥协了。
一听安嘉儒这话,那人冷哼了一声,不过终究没有再用刀‘划拉’安嘉儒,可那人同样也没有给安嘉儒重新营造一个‘轻松惬意’的开车环境,因为ta的刀依旧离安嘉儒的脑袋很近,很近,近到安嘉儒一旦耍花招,那人就可以直接弄死他。
某人的虎视眈眈也让安嘉儒不敢轻举妄动,他赶忙发动引擎,而后就将车子平稳地驶了出去,目标则是皇家墓地。
见安嘉儒没有起别的心思,很是配合,后座的那人似乎也没有先前那么‘狠厉’了,至少ta已经将刀子收了回去,而且整个人也成一团,窝在后座。
安嘉儒透过后视镜,自然也能看到后座的情况,可那团黑雾还是让安嘉儒心生忐忑。
安嘉儒心思微动,想了想,而后再度小心翼翼地开口道,“那什么,我能问你,为何要去皇家墓地吗?那里到底有什么?”
安嘉儒也是一个好奇宝宝,反正现在他也已经老老实实地配合了,按理说,这个家伙应该不至于什么都不愿意透露吧。
可安嘉儒还是将情况想得太美好了,很快,他就被某人严厉地呵斥了,“好好开车,别刺探这,刺探那。”
安嘉儒被噎得一句话都不敢说,俊脸更是阴沉得有些可怕,可见他也有些恼火了,但残存的理智还是提醒安嘉儒,不要跟这个来路不明的家伙正面杠,所以安嘉儒只能竭尽全力克制自己的情绪,而后目不斜视地开车。
因为凌晨的缘故,所以一路上也没什么车,两人愣是只用了半个小时就成功地抵达了皇家墓地,安嘉儒将车靠边停下,而后就毕恭毕敬地请示起身后的人形物来,“你看我们是不是现在下车?从哪个入口进最合适?”
此刻的安嘉儒态度真的好到不行,毕竟第六感告诉安嘉儒,他车上这个家伙不但心狠手辣,甚至还战斗力爆表,暴躁程度更是直逼五颗星,明知形势对自己不利,安嘉儒哪敢梗着脖子跟对方叫嚣,只能温顺得跟小绵羊似的。
安嘉儒笑容很是温和,他小心翼翼地询问起后座的‘大lao佬’来,毕竟他们都已经抵达目的地了,总不可能一直窝在车子里面,而且皇家墓地的入口大大小小都有不下六个,安嘉儒也不敢随便选,只好将选择权交给后座的神秘人。
安嘉儒这话一出,后座的人形物起初并没有正面回应,气氛显得很是诡异,安嘉儒觉得自己的脸都要笑僵了,但他还是不敢出声催问,只是耐着性子,安安静静地等着某人发话。
好在那个被雾气层层包裹的人形物也没有一直故作高深,就在安嘉儒有些耐心告罄的时候,耳边终于响起了神秘人的沙哑嗓音,“你下车,直接去简灵的衣冠冢看看,带上这个就好。”
说话间,人形物就丢了一个东西过来,安嘉儒眉头狠狠地皱了皱,虽然有些抗拒,但还是赶忙接过,当安嘉儒看清楚手中的玩意儿时,嘴角各种抽搐,一时没忍住,当即就冲着人形物翻了一个不太雅观的白眼,他有些没好气道,“你这是开玩笑吗?给我一个没有任何讯号的对#讲@机干什么?”
安嘉儒真的是有些抓狂,他都恨不得直接将手中的玩意儿朝人形物脸上掷了,但残存的理智还是提醒安嘉儒不能胡来。
面对安嘉儒的抗议跟抱怨,人形物的情绪没有半点起伏,ta只是语调平平道,“等你抵达简灵的衣冠冢前,此物就会有讯号了,到时候,你等我消息就好。”
一听人形物这话,安嘉儒黑眸之中的惊诧也显得很明显,他将对@讲@机拿到眼前,翻来覆去地看了好半晌,就是想要研究下,这个东西是不是真的有神秘人所说的这样牛逼。
可安嘉儒此举却惹恼了后座的‘贵客’,因为ta再度冲着安嘉儒低吼道,“赶紧,下车,不要再浪费时间了。”、
安嘉儒被该人的粗鲁吓了一大跳,尽管心里对某人很不满,可眼下自己不是对方对手,安嘉儒也只能委屈巴巴地拿着那个拥有着神奇功能的对@讲@机,从车上下去了。
安嘉儒下车的时候,还特意回头看了一眼人形物,他发现那个人形物貌似没有先前‘臃肿’了,这话是咩意思,简而言之就是,人形物的体型缩小了一点。
安嘉儒眉头狠狠地皱了皱,漆黑如墨的眸子更是闪过了一抹狐疑之色,他甚至以为是自己眼花了,所以赶紧又伸手揉了一下自己的眼睛,再定睛一看,而后又发现人形物的体积还是那么……庞大。
安嘉儒有些无语,他轻叹了一声,低啐了一句什么,而后就转身朝着最近的B入口走去,没过多久,安嘉儒那挺拔的身影就消失在转角,再也看不见。
车内的人形物一直蜷缩在后座,如果安嘉儒能够透过那层厚厚的黑雾,看清里面的人的话,他一定会惊呆了下巴,因为被黑色雾气包裹起来的并不是旁人,而是影后妹子简灵。
至于简灵为什么会以这样的状态出现,甚至还盯上了安嘉儒,就是另外一个未解之谜了。
“该死的,混蛋,为毛要这么折腾我,我到底什么时候才能重获自由?”
这一刻,如果安嘉儒就在眼前的话,他一定能够听出来这就是属于简灵的声音,毕竟某人的声音太过于独特了,实在是让人想忘记都不容易啊。
没人知道简灵这话到底是在抱怨什么,又是在抱怨谁,她只是不断地掰扯着脖颈间时隐时现的,类似鱼鳞的玩意儿,简灵动作太过于粗鲁,白皙的脖子都已经在流血了,可她却仿佛感觉不到疼痛似的,非但连眉头都没皱,甚至继续重复着拔萝卜,啊呸,是拔鳞片的动作。
这样的场景真的挺像恐怖电影,反正很容易让人心生不适。
最后,也许是简灵累了,亦或是她知道这样也是于事无补的,所以她选择了放弃,只是一脸沮丧地坐在后座,耷拉着脑袋,表情看上去有些想哭。
简灵的挫败跟烦躁丝毫未加掩饰,毕竟这样的状况实在是太糟心了,简灵右手边同样摆放着一个跟安嘉儒方才带走的对@讲@机,一模一样的东西,原本毫无动静的装置,突然开始闪烁着晕黄的光芒,自然也引起了简灵的主意,简灵也顾不上再处理自己身上的鳞片了,她只是眉头轻皱地看了一眼那个让安嘉儒很是好奇的装置,而后就捣鼓了两下,很快,简灵就摁了其中一个按钮,她面无表情地等待着,约莫过了三十秒之后,简灵耳边再度响起了安嘉儒那疑惑满满的低沉嗓音,“高人,你这玩意儿也太神奇了吧,居然还能变身,啧啧啧,我真的觉得自己就是土包子一枚……”
现在简灵心情不好,她并不是很想听安嘉儒絮絮叨叨,所以很快,简灵就伪装了自己的声音,再度冲着没见过世面的安嘉儒低吼道,“行了,别废话,接下来我说的每一句,你都要听清楚,也要记清楚次序,如果弄错了,到时候再发生危险,你可别怪我没提醒你。”
说这话的时候,简灵表情看上去格外严肃,明摆着接下来她的叮嘱显得尤为关键,安嘉儒哪里敢掉以轻心,他立刻就调整好自己的表情,忙不迭地点头道,“好,你说,我听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