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小晚从前也见过安言墨的签名，虽然笔画样子都是一样的，但这个，却让她觉得，这签名的人签下的时候，情绪不太好。

　　 也许，安言墨立下这个遗嘱，就是因为发现了什么。

　　 她咬了咬唇，仿佛透过这个名字，看见那时不成熟又懵懂的自己。

　　 所有的一切，都是爸爸自己在扛。

　　 安小晚的眼睛微闭，双手交握，心头的冷意，越来越满。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有了小柚子，或者霍深对她太好了。最近的她，心里的那片坚硬，就像是融化的冰川一样，仿佛在不知不觉中，日渐消融。

　　 然后，就连这种深埋于心的仇恨，都淡了许多。

　　 她微微闭了闭眼，重新睁开时，已经是一片凌厉。

　　 她看向杜云兰，淡淡开口：“或许，大家都已经忘了，这位律师长，姓杜。”

　　 安小晚的声音微沉，虽然不算特别高声，但清晰而沉重的，敲入在座每一个人的心中。

　　 她从杜云兰的身上移开目光，冷冷扯了扯红唇，看向会议室内的所有股东，冷声开口：“而这位杜女士，是派人去医院，将手无缚鸡之力的植物人安言墨杀死的真凶！”

　　 一时间，所有人都是身体一寒。

　　 这个安家，究竟是怎么回事？

　　 为什么出了一个杀人犯，又是一个杀人犯。

　　 究竟谁是真，谁是假，一时间，真的难以分辨。

　　 先不管真相如何，就光想到会议室里就有两个杀人嫌疑犯在场，每日跟他们生活工作在一起，就觉得慎得慌。

　　 曾经事情刚出的时候，大家反映都很大，甚至不敢来公司，纷纷请假。

　　 但时间渐渐久了，又没爆出来确认罪行的消息，所以大家也就渐渐淡去。如今这么提及起来，才又开始觉得心慌。

　　 这可怕的公司。

　　 “想来也是……上次杜云兰被当众抓走，后来调查的如何了？”

　　 “我听说是证据不足，关了一段时间后给放了。”

　　 “虽说证据不足，可那个被抓的人，不管怎么想，都跟杜云兰脱不了干系，后面恐怕也是被推出去当替罪羔羊了吧。”

　　 “是啊，也不知道花了多少钱收买的。”

　　 “说起来，这安言墨也真是惨……先是被女儿谋杀，然后又被妻子谋杀，我要是他，我自己也活不下去。”

　　 众人纷纷议论着，于是四周变得越来越嘈杂。

　　 杜云兰双手握紧，又开口道：“就算姓杜，又如何？他首先是一位律师，带领着一整个团队，拥有律师的基本素养和品德。”

　　 “我要如何相信，他不是受了你的指使？”安小晚冷冷眯眼，看着杜云兰，视线里透着无数的威压，“我相信任何一个人，都不会平白无故相信这位杜律师的话吧。”

　　 她故意这么说了之后，又转了转目光。

　　 大家此刻都已经安静下来。

　　 安小晚便凉凉开口：“离开安氏的这几年，杜律师可没闲着。每日都是花巨大的金钱赌博，各个国家晃悠，无所事事，坑蒙拐骗，欠钱无数。一个有职业道德的律师，会做出这样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