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殷淳于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洗澡穿衣服的，她只记得自己的下`面很疼，就像被撕`开了一样。她曾经幻想过无数次自己的第一次会在什么场景下发生，会不会像电视剧或者是小说里描写得那么美好。

　　 可真正经历了，她才觉得以前是她太天真了。真的太疼了。而且褚简昭用的力气很大，她现在走路都一瘸一拐的。

　　 洗了个澡之后情况才好了些，穿好衣服她就走出了卧室，下楼以后就看见了他正坐在沙发上等她。

　　 茶几上还摆着早点，大概是他刚才出去买的。

　　 殷淳于走上前，还没来得及说什么，就被他拉到了一边坐下。她的心跳的很快，扑通扑通的。为了掩饰自己的紧张，她只能低头不去看他。

　　 褚简昭将茶几上的豆浆拿起来，插\'入吸管后递给她，“吃吧，昨天晚上你太累了。”

　　 “我……不用了，我待会儿自己去吃。”他的话让殷淳于瞬间红了脸。

　　 褚简昭：“边吃边听我说，要不然你以为你今天出得了我家的门？”

　　 殷淳于不傻，当然能听出来他是在威胁自己。权衡之下，她选择接过他手中的豆浆，然后特别礼貌地对他说了声“谢谢”。

　　 “离婚吧。”褚简昭瞥了她一眼，淡淡地说：“不要跟我说什么舍不得或者是放不下。我不想听。既然你已经和我发生了关系，有些事情就由不得你了。”

　　 殷淳于始终低着头喝豆浆。一句话都没有回复他。她心里太乱了，有些事情已经超出了她的承受范围。

　　 她以前一直觉得自己是个中规中矩的人，跟婚内出`轨这个词儿是八杆子打不着的。没想到，她身上竟然真的发生了这样的事情。

　　 “今天你不用去上班了。我放你一天假。你回去之后好好想一想我跟你说过的话。那样一段婚姻，你有什么死守的必要。”褚简昭见她不说话，也没有再继续为难她。

　　 过了好几分钟，殷淳于终于开口：“……那我回去了。”

　　 褚简昭挡在她面前，“走吧。我送你。”

　　 “不用了！我自己回去就好了。”殷淳于想都没想就拒绝了。

　　 她和顾靖南住的那个小区里有很多认识的人，如果被他们看到了一个男人送她回来，传到双方父母的耳朵里对谁都不好。她可不敢冒这个险。

　　 “好。那我不为难你。但是你要记住我说的话。明天上班，给我答案。”褚简昭破天荒地没有再为难她，为她让路，看着她匆匆离去的背影，眼神复杂。

　　 他不知道自己这是怎么了。竟然会对一个已经结婚的女人逼得这么紧。她对他来说有太大的吸引力。一看到她，他的目光就没有办法从她身上移开了。

　　 **

　　 殷淳于回到家的时候已经中午了。她实在没心情吃饭，换了睡衣就躺在床`上了。她身上有很多吻`痕，密密麻麻的，每一处都在提醒着她昨天晚上有多激`烈。

　　 头疼。她越想越头疼。

　　 后来不知道是怎么睡着的。她再次醒过来的时候，顾靖南已经回来了，她一睁眼就看到了他坐在床边的身影。殷淳于下意识地坐了起来，挡了挡自己身上的痕迹。故作镇定地问他：“有事吗。”

　　 “昨天晚上你没有回来。”顾靖南死死地盯着她，眼神晦暗不明，他的嗓子特别哑，跟被人洒了一把沙子似的，“去哪里了？”

　　 如果不是昨天晚上亲眼看到他和别的女人亲热，殷淳于大概真的会觉得他是在担心自己。可现在她只觉得可笑。迎上他的目光，殷淳于淡笑了一下，“昨天晚上我和我领导出去吃饭了。然后看到了你和钟灵馨。你确定还要我说下去吗。”

　　 听到钟灵馨这个名字，顾靖南脸色大变，下意识地就和她解释：“淳于，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样，我和她……”

　　 殷淳于打断他，平静地说：“你没必要跟我解释这么多。这是你们两个之间的事情。如果我知道你一直没忘记她，当初绝对不会跟你结婚。”

　　 “顾靖南。我们都给彼此个痛快吧。我和你离婚。成全你和钟灵馨，然后我自己也可以解脱。”

　　 顾靖南咬牙，握紧拳头：“我说过，我不会离婚的！！殷淳于，你想都别想！”

　　 “离婚协议书我会找律师起草，这个家里的一切我都不会要。”

　　 殷淳于自顾自地说着，“如果你不同意，那我们就法庭见。”

　　 **

　　 这大概是认识十多年以来她对顾靖南说过的最狠的一段话。

　　 狠到连她自己都佩服自己了。不过说完之后真的很轻松。就好像是心底压抑已久的情绪终于得到释放一般。她不得不承认，时间是最好的良药。

　　 曾经的暗恋和深爱，被这一段有名无实的婚姻折磨得什么都没有了。

　　 她对他唯一一点希望也在昨天晚上彻底破灭了。她打定了主意和他离婚，就会不惜一切代价达成。她不想再浪费时间了。

　　 明明二十五岁，却要过四十多岁人过的生活。

　　 顾靖南耐着性子对她解释道：“淳于，我和她不是你想的那样。她已经结婚了，我和她不可能在一起的。我承认，我对她是放不下，但是这不会影响到我们的婚姻。”

　　 殷淳于被他逗笑了。讽刺地反问他：“不会影响到我们的婚姻？你确定没有影响到吗？你见过有哪一对夫妻是结婚两年还没有性生活的！你知道每次你爸妈催我要孩子的时候我是什么样的心情么。你明白有苦说不出是什么感觉么？难道要我告诉他们，你们的儿子这两年从来没碰过我？！”

　　 “……淳于，这件事情是我考虑不周，以后我不会这样了，我会好好对你的。”顾靖南目光复杂地盯着她。

　　 殷淳于勾勾嘴角，“……晚了。你不稀罕的东西，我已经给别人了。”

　　 她看到顾靖南脸上一闪而过的痛苦神色，突然有一种报复的快`感。没错。她就是要让他明白她的痛苦。

　　 顾靖南怎么都没想到她会这么说。但是理智告诉他殷淳于肯定是为了刺激他才这么说的，所以他并没有发火，“淳于，你不要说气话，我不会上你的当的。”

　　 **

　　 殷淳于依旧保持微笑，当着他的面将身上的被单拉开，然后脱下了睡衣，让他看着自己身上密密麻麻深浅不一的吻`痕。

　　 在他震惊的目光之下，她再一次开口道：“现在你信了吧，昨天晚上我没有回来，就是跟别人去上`床了。我们做了一整晚。你给不了我的东西，外面很多男人可以给，也乐意给。我没必要在你这棵树上吊一辈子。”

　　 顾靖南也是男人。结婚两年，再加上之前她暗恋的那么多年。他早就习惯了她对自己无条件地服从，还有她说话时候的温柔姿态。

　　 即使是对她没有感情，他也没办法接受她对这段婚姻的不忠。这是每个男人都会有的劣根性。

　　 “……殷淳于，谁给你胆子出`轨的？”他将被子盖到她身上，目光里有火焰燃烧，“我告诉你，就算这样我也不会离婚的。”

　　 “你敢说你没有和她做过么？”殷淳于一动不动地盯着他，讽刺地勾起嘴角。“怪不得你一直不碰我，原来是外面有人满足你了。靖南，我一直在想，你是有多讨厌我，连泄`欲都不肯碰我一下。我真的很好奇。”

　　 顾靖南：“……”

　　 他被她问住了。其实这个问题他自己也想过很多次，只是一直没有想出一个可以说服自己的答案。他对她有欲`望，可是每次快要擦`枪走`火的时候他都会收住。

　　 有时候出去找钟灵馨，有时候自己动手做出来。反正是没有碰过她。

　　 他对殷淳于是有感情的。只是不是男女之情而已。毕竟他们认识了那么多年，还在一起生活了两年多。他不是那种没心没肺的人，她的好他也记在心上。

　　 但是不喜欢就是不喜欢，他没有办法为难自己。她提出离婚，他原本应该高兴的，可是如今却觉得空空的，像丢了一件特别重要的东西一样。

　　 他那天问钟灵馨，如果他离婚了，她会不会义无反顾地和褚简萧离婚，她考虑了很久，说这个不是她能做选择的。如果她能主宰自己的命运，那当初也不会和他分开嫁进褚家了。没办法，谁让褚家有权有势，他们这种，根本就得罪不起。

　　 其实顾靖南早就料到她会那样回答了。可听到之后还是有些失望。毕竟是他爱了这么多年的女人。如果可以光明正大在一起，没有人会选择偷`情。

　　 他也觉得自己的行为很不要脸很没底线，但是忍不住，出`轨这种事情，有了第一次就会有第二次。

　　 “顾靖南，我们离婚吧。”很久没有听到他的回答，殷淳于再一次开口说出了自己的要求，“我什么都不要。只要自由。”

　　 “……”顾靖南被她强硬的态度弄得不知所措。好长时间不知道该说什么。

　　 殷淳于是下定决心离婚了，即使他不同意，她也会采取法律手段，哪怕闹到法庭也在所不惜。

　　 **

　　 第二天她照例去上班。进到办公室之后褚简昭已经坐在办公桌前了，她礼貌地对他打了个招呼就准备去自己的小隔间。褚简昭却及时地喊住了她：“过来。”

　　 “……哦。”殷淳于点了点头，不情不愿地走到了他面前，“您有什么吩咐吗？”

　　 褚简昭问她：“昨天晚上我和你说的话考虑清楚了么。”

　　 “……嗯。”殷淳于点头，闷声说：“我准备离婚了。但是……我想，s我们两个还是保持现在的关系就好。”

　　 “这就是你考虑一晚上的结果？”褚简昭叹息，“好，我不为难你。现在你跟我谈谈你准备什么时候离婚吧。”

　　 “……还不知道。”

　　 “怎么，舍不得了？”

　　 “……他不肯离，我们还在协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