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百五十八章・荧惑守心(4)
深夜。
葛飞把自己关在房间里面,并不理会陈铭的邀请,陈公子早在几个小时之前就给他打电话让他出来喝酒,可是葛飞说今晚他有急事就推掉了,现在葛飞目不转睛地盯着桌子上的手机,表情凝重,他似乎在等谁的电话。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葛飞依旧没有停止他的等待,他什么事情都不做,就是安安静静地望着手机暗下去的屏幕,他希望有一通电话,能够让屏幕瞬间亮起来。
而这个时候,忽然,一通电话来了,葛飞异常兴奋,赶紧接起来,可是电话里面的声音,却是另外一个让葛飞失望的腔调。
“葛飞!我跟你……说……陈哥今晚上要喊我们兄弟几个不醉不归,你丫再不出来,老子就……来烧了你的房子……”电话里面,是杨伟醉醺醺的声音,葛飞隔着手机,似乎都能够闻到杨伟一身的酒气。
“我有事情,不说了。”葛飞皱了一下眉头,然后迅速挂断了电话。
紧接着没过多久,又是一通电话打来,葛飞刚想要直接挂断,可是他望见电话屏幕上面的那一串名字,顿时心头一阵气血翻涌!
正是他要等的电话!
葛飞迫。一.本。读。小说不及待地接起来,对方没有说话,而是在等葛飞先答复。
“是……师叔……”
葛飞战战兢兢地问道。
“葛飞。”电话那头肯定的声音,让葛飞心头的顾虑瞬间打消掉了。
“师叔,太好了。”葛飞惊喜道。
“长话短说,你是觉得有什么异象,所以才打电话求助于我?”师叔淡淡地说道。
“是这样的,几个师兄说,只有你能够解决这个问题。”葛飞赶紧说道。
“嗯……”师叔气定神闲,继续道:“所以说不惜要惊扰我闭关?”
闭关。
多么古老的一个词汇。
不过现如今,的确有这么一批高人。
深居简出,修身养性。
“这个问题我觉得你不必问我,阿鹏应该会帮你解决的。”师叔缓缓道。
“不,恐怕只有师叔能够回答……”葛飞皱着眉头,咬了咬牙,继续道:“荧惑守心,司天下人臣之过。”
这句话刚刚说完,忽然间,电话那头的师叔都一时语塞了,他微微一怔,竟是没有了言语,抓着手机,表情微微呆滞。
“师叔……能帮我解答么?”葛飞继续追问。
“荧惑守心……荧惑守心呐……”师叔似乎回忆起什么。
十多年前,2001年的时候,发生过一次。
那一次事件,直接引发了整个京城格局的变故,陈家溃逃出京师,秦家最强重器戚水镜身死,霎那间,一股阴霾笼罩了整个京城的上空。
那从那之后,陈长生立誓,此身再不踏入京城半步。
时间抚平一切,治愈一切,也轮回一切,十多年过后,陈家陈铭,再一次来到京城,掀起狂澜!
而荧惑守心,即将在2016年发生。
这是多么巧合,又是多么宿命的一件事情。
电话那头的师叔一时无语,他长长地叹了一口气,喃喃道:“恐怕有些恩怨,只有你们这些年轻人才能彻底解决掉了……”
“师叔,究竟是怎么一回事,你可以告诉我么。”葛飞不把这个问题搞透彻了,他决不罢休。
“恐怕你纵使是知道了,也不会有任何帮助……反而是徒添烦恼……”师叔顿了一下,然后继续道:“郑玄策在朝中掣肘,岂是你区区一个葛飞可以扫除的?”
葛飞似乎响起来什么,他眼神微微一动,脸上的表情阴晴不定,继而又缓缓开口道:“我希望了解一下,这一次朝中究竟是发生了什么事情,为什么会牵扯这么广泛,甚至于有人早就放出声音来,要‘大洗牌’。”
“这一次的变数,虽然被陈铭这一场漂亮的胜战暂时压下去了,但是毕竟是强行压下去的,必然会有剧烈反弹的一天,而这一天,我想,很快就会来临了。因为现在已经有人盯上郑玄策了,恐怕现在郑玄策本人,比谁都要清楚自己的处境。”师叔继续说道。
“有这种事?”葛飞一怔。
“而且,似乎这一切,还跟当初‘罗网’的传闻有关。”师叔再一次爆出一个惊人的消息!
罗网!
天罗地网,无孔不入。
这一连串的词汇,顿时让葛飞炸晕了脑袋,他感觉自己背脊一凉,脚跟都变得轻飘飘的,显然是惊吓过度造成的。
“罗网……”葛飞一脸惨白。
“当然,这仅仅只是一个推测而已,倒地有几层真假,无从得知,总之从现在开始,会迎来一个短暂的蜜月期,这段时间里面,各方势力,相安无事,直到新年结束。”师叔淡淡说道。
的确。
年关将至,就算是再打的事情,也有理由放一放,更何况现在朝野刚刚从动荡之中走出来,就算是有心要蠢蠢欲动的人,也需要好好冷静下来掂量掂量了。
所以在短时间里面,陈铭的压力其实不会太大。
“好……那就这样……”葛飞抿了抿嘴,艰难地点了点头,他神情有些紧张,似乎想起来什么,随即有赶紧道:“对了,师叔,我已经找到她了。”
“哦?找到了?”
师叔有些惊喜。
“嗯,是的。”葛飞点了点头,眼神却有些呆滞。
“找到了就好,现在她人在哪里。”师叔随即追问。
“在齐狂歌那里。”葛飞直截地回答道。
“很好。”
师叔微微一笑,随即道:“还有没有需要问的。”
“没有了,多谢师叔。那就这样。”葛飞沉稳地点了点头,随即挂断了电话。
这通电话一挂断,顿时葛飞感觉一股沉重的压力就朝自己压下来,瞬间整个肩膀都有些承受不住。
步履艰难。
葛飞咬了咬牙,左思右想,随即他又抓起手机来,拨通了另外一个电话。
“喂,是阿鹏么……”
葛飞的声音,刻意压低,在深夜当中,轻言细语,宛如低沉的蚊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