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周啊……”楚天齐支吾道,心里快速盘算着该如何回绝这件事情。○
看着楚天齐的样子,肖婉婷道:“楚天齐,你大概又是在编理由吧。我就那么让你讨厌吗?为什么你总是躲着我?”
“没有啊,哪有的事?我俩是同学,和你、杨崇举、岳佳妮几人又都是很要好的朋友,怎么会躲着你呢?主要是我这周末有事。”楚天齐斟酌着用词。
肖婉婷没有说话,而是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他,意思很明确:你又在编瞎话吗?
迎着肖婉婷火辣辣的目光,楚天齐终于给出了答案:“主要是这周有朋友来看我,是我的女朋友。”
肖婉婷愣了一会儿,说道:“女朋友?几个?”
“几个?还能有几个?一个呗。你怎么会这么问?”楚天齐不解道。
肖婉婷一笑:“因为你是编的理由呗,想编几个都行呀。”说到这里话题一转,“别的男同学的女朋友都来看过好几次了,你所谓的女朋友一次也没见到,我可不可以理解成你根本就没有女朋友?”
“这……”肖婉婷说的现象确实如此,让楚天齐一时也觉得自己的说辞有些苍白无力,只得硬着头皮道,“我女朋友平时工作太忙,这周是专门抽*出时间来看我的。我……”
刚说到这里,楚天齐手机响了,他拿出一看,是一个熟悉的号码,赶忙接通了:“玉娜,你找我?”
手机里停顿了一下,可能是对于楚天齐今天直接叫“玉娜”,有些不适应吧。过了有几秒钟,欧阳玉娜的声音传了过来:“天齐,难得啊,难得。你是为你没有及时联系我,而感到愧疚吧?否则,你会这么称呼我?来到党校这么长时间,你竟然没有告诉我,还拿我当朋友吗?”
听的出来,欧阳玉娜的话音里有些酸楚。楚天齐已经到省委党校五十多天了,可他一次也没给欧阳玉娜打电话,他并不是没有动过念头,而是很快就自己否决了。现在好不容易让对方放下了自己,自己又怎能继续打搅她呢?只是对方的一句质问“还拿我当朋友吗”,顿时让楚天齐心生愧疚。是啊,欧阳玉娜帮了自己那么多忙,自己来到省会,按说怎么也应该告诉她一声呀。
楚天齐支吾道:“这……不是党校管的严吗?平时……也不让出去。”
“咯咯咯,天齐,你是在编理由吧?我可是听说了,周末是自由活动的,不会是你每周末在陪别的女孩吧?”欧阳玉娜调侃道。
“我周末也在忙啊,一般都要复习和预习一些内容的。”楚天齐解释道。
“行了,别把自己说的像三好学生似的,那样你不就成了没有七情六欲的高僧了吗?”欧阳玉娜打断他的话,“我在党校门口,你出来一下,给你点东西。”
“现在吗?”楚天齐反问道。
“当然了,还怕我把你吃了不成?听起来胆胆怵怵的。”欧阳玉娜说完,挂断了电话。
楚天齐收起电话,冲着肖婉婷一耸肩,说道:“小肖,有朋友在门口等我,我去一下。”
肖婉婷半信半疑的“哦”了一声,没有再说什么。
楚天齐抱歉的笑了笑,转身向党校门口走去。
……
刚到门口,楚天齐看到大门外面停着一辆红色轿车,正是欧阳玉娜的车。他和门卫打过招呼后,到了外面。
欧阳玉娜从车上走了下来,还是那么美丽,只是看上去又清瘦了一些,他不由得多看了几眼。
“怎么啦,今天学得这么乖?盯着人家看的没完。”欧阳玉娜甩了一下头发,说道,然后话题一转,“你到了省里这么长时间,都没有找我,是不是太不够意思了?”
“是,是,对不起。”楚天齐红着脸说。
“听着也没个诚意。”欧阳玉娜笑着道,“这笔帐先给你记上,我一会儿要出差,现在给你拿过一些资料来,也许你能用的上。”说着,再次打开车门,拿着一个纸质手提袋递了过来。
楚天齐接过手提袋,嘴里说着“谢谢,谢谢!”
“天齐,别光嘴上说,要来点实际的。”欧阳玉娜说着,脸上一黯,“哎,我马上就要走了,可能要去个十天半月的,回来后再来找你。”
“哦,要去这么久?”楚天齐点点头,“好的。”
“那我先走了。”欧阳玉娜说完,打开车门,钻进轿车里。她透过打开的车窗,冲着他挥了挥手,苦涩的一笑,发动了汽车。
看着欧阳玉娜的汽车走远了,楚天齐无奈的笑了笑,提着手提袋,进了党校大门。他在经过行政楼前面的广场时,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望着自己,正是对自己热情有加的肖婉婷。
楚天齐没有停下脚步,而是径直回了宿舍。来到宿舍,他拿出资料翻了起来。这些资料确实是他需要的,而且有些资料是外面买不到的。
忽然,一张卡片从书中掉了下来,上面只有十个字――你的心里到底有没有我?看笔迹正是欧阳玉娜所写,应该就是写给自己的。他知道欧阳玉娜的心,也曾经拒绝过她的美意,可她还是没有断了念想。他又想到了肖婉婷,想到了这个女孩对自己的穷追猛打。被女孩喜欢本来是好事,可是一旦被好几个同时喜欢,就有些烦乱了。
想到这里,楚天齐掏出手机,给宁俊琦打了过去。一直打了三遍,都没人接听,他只好收起手机,继续看着欧阳玉娜带来的资料。只是他的内心有些不平静,注意力也很难集中。
……
楚天齐虽然有些心烦,但毕竟是属于甜蜜的心烦,而此时远在千里之外的冯俊飞却是真的心烦不已。
冯俊飞到乡里已经将近两个月了,一些工作也已经上手,只是还是不太顺手。这主要是由于他一直没有基层工作经验,再加上以前在组织部工作时主要是务虚的多。就是在教育局的那两年,虽然管基建是一些实实在在的事,可当时的冯俊飞主要就是吃喝玩乐,根本就没有安心工作。现在让他一下子独当一面,他就吃力多了。
本来想着到青牛峪乡,可以冷手捡个热馒头,谁曾想乡里现在的好势头也成了自己的压力。每次到县里开会时,都会被领导问到今年的增长目标。冯俊飞觉得县领导也有问题,对青牛峪乡的目标要求,往往比其它乡镇高出好多,让他哑巴吃黄连――有苦难言。都怪宁俊琦和楚天齐,要不是他们这两年把乡里的好多潜力提前挖了出来,自己何至于这么被动呢?
今年的蔬菜种植还是延续去年的规模,整个工作开展都很顺利。首先是在种植规模上,冯俊飞和宁俊琦的想法一样,没有分歧。其次是这项工作的一些流程也已捋顺,虽说杨大庆是楚天齐的人,但是在对待工作上倒很服从自己的领导,而且这个小伙子很懂行也很敬业,让冯俊飞对蔬菜种植的事省心不少。
今年的药材种植就要麻烦一些了,何氏药业还没有与乡里签订继续收购的协议,但也没有完全回绝,只是给出的价格就和去年没法比了。并不是说何氏药业给的价格偏低,对方只是表示收购价要和市场价持平,而去年却是收购价比市场价要高一些。对于价格持平的提法,冯俊飞倒也觉得合理,因为对方不可能总是照顾乡里,其实只要对方愿意以市场价收购,这已经是对青牛峪的支持了。
就在乡里与何氏药业谈的差不多的时候,村民找来了,也不知道是谁透露的消息,村民楞说乡领导和合作社吃里扒外,要贱卖村民的药材。结果,谈的好好的事,只能暂时先放下了。
虽然还没有与何氏药业签订收购协议,也没找到新的合作伙伴,但是药材还是种上了。在这一点上,村民和乡里的想法倒是一致的。在宁俊琦的联系下,市农业局的钟科长再次到了乡里,也与冯俊飞接上了头。钟科长对种药材业务很在行,在他的指导下,药材种植工作很顺利。
让冯俊飞头疼的是葫芦沟的事,村民们三天两头来问,有问什么时候合作的,有问补偿的,有问招工的,还有问水脉修复的。村民们都知道这个新来的乡长是葫芦沟村的外甥,所以一到乡里就找冯俊飞,冯俊飞让他们去找主管副乡长,他们还振振有词,说什么“你是自家人,又是乡里大领导,不找你找谁”。后来,冯俊飞也就懒得再把他们推到别人那里了,只要是找自己的就接待,大部分人都是问一问就走,只有极少数人比较麻烦,磨磨叽叽的没完没了。
其中最让冯俊飞没辙的就是那个卢三赖,这个人几乎是每周都来,每次都问水脉恢复的事,还说他做的豆腐因为用不上那口井里的水,味道不一样,现在都没人买了。冯俊飞只得用好言相劝,让他回去先等着。这时卢三赖总会让冯俊飞和村里打招呼,能不能让自己先用上那口井,一直等到水脉修好了再说。
今天卢三赖又来了,还说如果不解决,他就到县里上访。可冯俊飞怎能答应他呢,如果水井让他用了,别人肯定不答应。既使别人同意了,到时想让卢三赖再把水井交出来,恐怕就没那么容易了,这个家伙可是为了水井的事,干过挟持村主任的勾当的。而水脉修复的事迟迟没有动静,还是由于没有和玉泉矿泉水公司谈妥,没有正式签约,对方当然不可能出这份钱的。
好不容易打发走了卢三赖,冯俊飞直接拿起电话,打给了葫芦沟村主任胡小刚,电话一接通,他就给对方来了一通雷烟火炮。没想到这个表哥根本不吃他这一套,直接给他来了一句“小飞,你冲我发什么火,要是楚乡长的话早就把事情摆平了。”
怕什么就说什么,本来是想以权势压一压这个小村长,没想到对方直接用“处理品”噎了自己,冯俊飞真是心烦不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