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杯好算高级的茶水开价五十或者一百,这价格无论放到哪里,都相当公道了。但是,这位西装笔挺的经理心头却是一万头草泥马呼啸而过。
他要的是十三万的账单,而陈易却给他一百块钱的茶水钱,要不是担心陈易背景太大,得罪不起,他必然跳脚骂娘,狠狠抽丫的一顿。
“开门做生意,都不容易,但也不能太黑,砸了你们的招牌对不,这样吧,这杯茶水,我给你个公道的价格,五十块,不用找了。”
陈易很体谅他,从钱夹子里拿出一张五十元人民币,热情地塞到了那位经理手中,招招手,带着朱天朗等人扬长而去。
直到他走进电梯, 经理还握着那张皱巴巴的五十块钱,站在那里发呆。
这特么什么人啊,连贾局长都敢打,却连一百块都不给,有你这么抠门的吗?
“呜呜呀呀……”
元廷捂着下巴从地上爬了起来,“咿咿呀呀”痛呼不停,可还没有站稳, 就被贾安再次一脚踹在地上。
“废物,废物,没用的废物,你能做点什么,你能做点什么!”
贾安几近歇斯底里的吼着,暴跳如雷,额头冷汗汩汩而下,太阳穴青筋一跳一跳的。他没有想到,今天踢到铁板上了,还是个愣头青铁板!
“妈的,杂种,我绝不会让你好过,你等着,你等着,咱们走着瞧!”贾安咆哮道。
那邹姓秘书噤若寒蝉,自从动起手来,就没敢动弹半分,百无一用是书生,耍嘴皮子他不怕谁,可这个世上靠耍嘴皮子能解决的事情不多,至少他遇到这几个人就不成。
所以,他从一开始就很聪明的站在角落,隔岸观火,还好没有让这团火燎到自己身上。
不过,此时他却忍不住了,作为一个秘书,一个与贾安绑在一条战舰上,一荣俱荣一损俱损,再也没有回头路的人,有义务也必须提醒他一下。
“贾局,我看还是算了吧,那人与朱元璋后人相交莫逆,谁也说不上他与上面有什么关系,而且如此嚣张跋扈,身后必然不简单,我们还是不去触这个霉头的好”,邹凯悦小心说道。
他从一开始就不同意贾安如此作为,身居此职,发财的机会多的是,没必要非盯着这么一个铁板,万一搞砸了,那就是鸡飞蛋打,遗祸无穷。
只是这贾安不知道怎么了,王八吃秤砣铁了心,见钱眼开到不要不要的,非要从陈易身上刮下一层皮来,怎么劝都没有用。
你看现在怎么着,人家不吃这一套吧?吃亏丢人的还是他们自己!
“那怎么办,我们就吃下这个哑巴亏了?你是不是怕了?”贾安眼睛斜楞着他,血红的眸子中发出的目光如刀剑般插在他身上。
邹凯悦一个寒颤,不敢多言,作为一个极善于察言观色的秘书,他知道此时的贾安恼羞成怒,只要敢在这个时候招惹他,必然将成为狂风暴雨吹打摧残的首当其冲,也就是他的出气筒!
“我……”
他内心很矛盾,贾安一意孤行下去,很有可能会将他葬送进铁窗牢笼,而他则会是第一批被牵连的身边紧要之人。
明知沉默不言是不对的,但邹凯悦却不敢在这个时候去戳贾安的火,很悲哀又很懦弱地闭口不言一言不发。
同时,他也非常不解,一向聪明机警狡诈如狐的贾局长,在官场上混迹许多年的老油子,怎么会忽然间如变了一个人一样,变得如此贪婪可怕不计后果呢?
这让他百思不得其解!
一通暴跳如雷之后,贾安稍稍平缓,坐在楠木椅子上,吞云吐雾,抽着闷烟。
他也在犹豫,犹豫该不该来一个杀鸡取卵,若是那样做了,他的计划必须提前,若是忍气吞声,放过陈易这一马,他实在又不甘心眼睁睁看着这么一块巨大的肥肉从嘴边溜走!
过了这一村,他不敢相信,这辈子还有没有这么大的一个店!
足足抽了五根烟,他仍然没有拿准主意,气冲冲地摔了一个茶盏,拿起外套,就要离开。
“贾局长,您看,今天的账单该……”
那经理硬着头皮拦在了贾安面前,将那份账单递给他,小心翼翼说道。他可能是最委屈的一波人了,陈易和贾安他谁也不想得罪,但自己的老板他更不想得罪,无论如何都要把这个帐要上来。
贾安刚刚平复一些,可一看到账单地下那打印出来的几个数字,再一次怒火中烧,妈的,十三万多,本想坑陈易的,竟然坑了他自己!
“贾局长,您看,您是刷卡还是现金支付?”经理本着一副公事公办地样子。
“老封啊,我贾安还能欠你们钱是吧?我在你们这里消费没有一百万也有八十万了吧,还会欠你们帐?”贾安怒斥质问。
“贾局长说笑了,您怎么会欠我们的账呢。”封经理笑道,但没有挪开脚步,一副公事公办地模样。
贾安气不打一处来,抽出一张卡,扔到他脸上,又掉在了地上,道:“密码你知道,自己刷!”
“哎,好嘞!”
封经理没有动怒地意思,反而一脸喜色,弯腰捡起银行卡,招来拿着POS机的服务员,整整刷掉十三万,还不忘给他这个老客户打折扣,免掉了零头。
在外面混饭吃的,哪有几个会在乎颜面,只要给钱,哪怕是扇几个耳光都能陪笑脸。
反正这封经理很是高兴。
“走!”
贾安招呼了一下邹秘书,又看了眼从地上爬起来,站在一边不敢多言地元廷,愈发气恼。
下了楼,他吩咐邹秘书带着元廷去医院看看,待他们走后,自己则独自坐在另外一辆车上。
看着车窗外的夜色迷离,远处地霓虹灯光闪烁在他挣扎地眼帘中,许久之后,他终于咬了咬牙,从公文包夹层中拿出一个老旧诺基亚手机,拨打通了里面唯一的一个电话号码。
——
“哈哈,陈老大就是霸气,那货真欠揍,也不看看陈老大是谁,华夏驭龙者啊,竟然也随便勒索,不想活了是吧。”
陈易一行人走出了那个隐秘会所一段路程,朱天朗仍旧兴奋不止,这货在家里被老头子管教时间太久,凡事都要讲究个“谦卑礼让”,哪怕受人欺侮,也要退一步海阔天空,这样麻烦是少了许多,可憋屈得实在太狠。
朱天朗见到陈易如此“不计后果”,不仅没有担忧,反倒是非常兴奋。
其实,他也没有必要担忧。
只有有人的地方,就会有些不长眼的魑魅魍魉,对于这种人,只好替他们父母狠狠教训一顿。
“华夏这些年发展好了许多啊,跟我们在马来听到的完全不一样”,朱天晴从另外一个角度观察。
吴胖子扭动着大屁股跟几人并肩而行,闻言侧首,问道,“哪里不一样的,你们听到的又是怎么回事儿?”
朱天晴想了一下,还是如实说道,“在国外很多人嘴里,华夏就是一片落后愚昧的蛮荒,残酷的统治,当然,我们这些人是不信的,来了之后也同样发现, 并非如他们所言,而且也大大超出我们的想象,一个二三线城市就有堪比国外顶级都市的繁华,如果这都是落后愚昧和蛮荒,那其他地方只能叫原始社会了。”
“呵呵,那群黄皮猴子,也就这百十年比咱们发展好点,在之前,那都是不入流的蛮夷,懂个毛线!”吴胖子不屑地冷哼道。
陈易听着几人的瞎扯淡,神识释放出去,找到了洛雁和姜欣等人下榻的酒店,带着几人过去。
“你们这么早就回来了,我还以为你们要很久呢。”
洛雁等人正准备出去逛逛,见到陈易回来,有些意外,姜欣又问道,“谈的怎么样了?”
陈易笑道,“还能怎么样,谁都不愿意答应对方的条件,过了明天早晨再去看看。”
洛雁笑了笑,拍打着陈易肩头落上的几丝灰尘,说道,“你也不用太上火,泉城很多人一直都在等着迎接朱家人呢,要不是朱家老人不想太高调,怕影响日后生活,他们都想要在港口就开始迎接。”
“你不用担心,这点小事还用不着麻烦他们,不就是个贾局长吗,这家伙蹦跶不了多久了,很快就会遭报应”,陈易笑着宽慰道。
洛雁故意板起脸,道:“你又在打歪主意,想走江湖路子是吧?我可告诉你,你是马上要做父亲的人了,可要做一个好榜样。”
陈易很是无语,心想自己好歹也是拿过五好市民奖状的人,洛雁还用得着天天叮嘱吗?
“雁子说的不错,你不应该乱来的”,姜欣是彻底跟洛雁站在了一条战线上。
陈易无奈看着两人,道:“他除非把我逼急了,不然我不会出手,我说的报应是他这些年做了不少坏事,马上就要东窗事发,牢狱之灾难免。”
“咦?你怎么知道的?你之前认识他?”姜欣问道。
陈易挺了挺脊梁,道:“无量他那个天尊,你难道忘了你儿子是什么人了,泉城小半仙,前知一千年,后晓五百载,掐指一算世事洞明……”
“得了,少吹吧,咱们逛街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