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渊海也被陈易的决定震惊了好一会儿,自己开出的条件,他竟然拒绝了。
好在他也是一路风雨走来,年过半百,行万里路见百种人,惊愕之情一闪而逝,恢复原状,看着陈易,眉头皱起,带着不愉之色。
“年情人有冲劲是好事,可冲劲足了,小心自己冲进刀山火海,水深火热之中去了!”
他对陈易的那点好感瞬间荡然无存,得亏自己高看他一眼,原来是个不知所谓,骄傲自大的狂徒而已。
这种人不连续摔几个跟头,不使劲打压一番,恐怕还会犯更大的错误,根本不值得一提。
沈渊海既惋惜,又庆幸!
鉴宝师傅安通沉思了很久,眼神闪动,思前想后,说道:“陈总,你或许可以考虑一下,只要我们还在白氏,其实也没有什么改变。”
这已经不是安通该说的话了,他只是单纯的想提醒一下陈易,不是以员工的身份,而是以一个老者的身份去提醒。
不要为了他们考虑,自己的才是最重要的。
陈易面上仍然是挂着那抹微笑,在风水街上与韩老头一起摆摊时学会的本事,无论对方怎么刁难,怎么威胁,亦或是崇拜,脸上的笑容都不能变。
既是做给对方看,也是做给自己看,用现代心理学的观点说,就是暗示效应,即暗示自己,又暗示他人。
“沈老,我考虑好了,既然说过要把白氏留住,要做成我们自己的产业,又怎么会拱手相让呢?一间房子卖了,再租回来,看似没什么改变,但本质却是两然,不是自己的东西了,这白氏也一样!”
陈易又转过头去,对沈渊海说道,“沈先生,我的决定已经说了,如果你们想用其他的手段,尽管放马过来就好,我陈易会一一接住!”
“你接住?你算个什么东西,你能接得住吗?”
张振猛的站起来,用手指着陈易,厉声喝斥,“白氏毁在你手里的那天,我倒要看看你还能不能笑出来!”
“哼,就是,一个刚刚成立几年的小拍卖行,和一个二十岁出头的毛头小子,想抗衡凤翔?痴人说梦!”
“咱们的前期准备没有白费,哈哈,本以为白干了,没想到这小子又成全了我们,我倒是真想谢谢他!”
凤翔一方的人毫不避讳的大声说着,而白氏那边却是黑云压城。
“嘿嘿,还没有开始呢,你们就着急了?到时候谁死还不一定,咱们骑驴看唱本走着瞧!”
吴胖子在商场上一向小心,可此时也忍不住说起豪言壮语,不是为了壮胆,也不是死鸭子嘴硬,而是他对陈易有信心!
细细数来两人一起做的那些事情,无论是在药王庙捡漏得到四眼天珠,还是在烂尾楼盘陈易单刀赴会,那一次他不是面临着压倒性的力量?可哪一次笑到最后的不是他?
他还是一条小杂鱼的时候,面对白家这条巨鳄就敢叫板,现在他成长为巨鳄,面对着大白鲨,还有什么可怕的?
见吴胖子这么说,其他白氏的人无论是什么原因,也都纷纷出言,挺直腰杆。
老板都不怕,他们还怕什么?不就一份工作吗?赢了名利双收,输了大不了换一家企业,从头开始!
――
凤翔的人走了,留下一句话,月中见面,如果到时候反悔了,还来得及,只不过价格就不是五亿了,最多两亿!
坐在会议室里,陈易抽出吴胖子的一根黄鹤楼,点上,火苗呼的一声,青烟袅袅升起。
“各位。”
吐出一个溜圆的烟圈,陈易道:“凤翔给咱们的清单都看了,你们有什么主意?”
安通想了一下,道:“我虽然不管经营上的问题,可这个时候我觉得还是提些想法……”
“安师傅,您有什么说什么,没没必要太过纠结那些岗位划分”,陈易借花献佛,扔过去一支黄鹤楼。
安通是白氏的老人,在鉴定方面是权威,不比刘长春差多少,是当初白世勋的左膀右臂。
只是这次拍卖行易主的时候,却不知道为何留了下来。
在座所有的人都是抽烟的,包括女人高静,也就没了忌讳,掏出打火机点上,然后慢悠悠的说道,“他们凤翔不知道用的是什么方法知道了咱们的底,那我们为什么还要按照原先的路子走?咱们发动一下关系,找出几件其他的精品来,我就不听凤翔还能打探到。”
徐金成点点头,同意安通的意见,道:“对,让他们一拳打在棉花上,憋死他们!”
吴胖子做为总经理,主管的是事业部,分管其他,了解的更深一些,提出了不同的观点。
“我们只是准备,那些藏品还没有进行宣传,可他们却早就知道了,如果我们换新的,怎么能保证他们知道?”
“凤翔家大业大,如果比这些,我们折腾不起!”
事实确实如此。
安通皱皱眉,道:“你是说咱们这些人中有内奸?”
这是显而易见的,之所以没有提出来,就是怕伤了感情,动摇了军心。
吴胖子摆手,道:“可能有,也可能没有,张振毕竟在这里工作了好几年,对这里的很了解,有很多交情,我们做的很多事情都瞒不住他,再说,最终还是要对外宣传的,凭借着凤翔的实力,他们完全有能在我们宣传的这段时间内,准备好一切。”
众人松了一口气,谁也不想被说成是内奸。
高静也点上了烟,眉头深锁着,看向陈易,“陈总,你是什么意思?”
在座的诸位忽然想起最大的BOSS还没有说一句话,不由竖起耳朵听着陈易会有什么计策。
不接受凤翔的收购,是他的最后决定,当时他可是没有一点的慌乱与紧张。
安通笑了起来,“哈哈,我是抛砖引玉了,上次陈总拿出了成化斗彩鸡缸杯,还有玉器和阴沉金丝楠,让我们一举扭转颓势,想必这次陈总已经是有了打算。”
陈易掐灭烟头,清了清嗓子,“计划倒是有,就是不知道在座诸位会不会同意。”
“您尽管说,只要是你最终的决定我们都支持!”
安通首先说道。
陈易第一次询问是问他们的意见,第二次是却是在征求他们的同意。
把他们当成一家人。
对于这些看着白氏成长起来的老员工来说,是最大的褒奖。
他们感受到了白氏有他们的一份子。
无论是白世勋还是白宗明在位,都是一堂言,是与否全由他们父子两人说了算。
尽管待遇优厚,可总是少了难么一点人情味。
而陈易给予他们,恰恰就是白家不能给的,凤翔也不能给的。
“不用换,原先拍卖什么,现在还继续,只是把所有的家底全部压上去,不要在乎价格,把凤翔也拖进来!”
把凤翔也拖进来?那不还是与他们对着折腾?这种靠实力说话的硬碰硬白氏能是对手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