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望生瞪大眼睛看着镜子中的自己,仰天狂笑起来。
“狗奴才,你立功了,立大功了,去,到账房领五两银子,就说是本少爷赏你的。哈哈哈!”
“谢少爷,谢少爷!”楚小书欢喜的眉开眼笑,免费赠送的丹药,不但治好了自己,还治好了少爷,平白得了五两银子的丰厚赏赐,天上掉馅饼,不过如此了吧!
楚小书欢天喜地的跑出门去了。
婢女捧着铜镜正要放回原位,冷不丁的就被楚望生拽过胳膊按在床上,楚望生抓起一只枕头垫在婢女小腹处,淫笑道:“急什么,本公子憋了这么多天,一肚子火没地方宣泄,今儿个好好临幸你。”
楚望楼从书房出来,往西府走,行了几步,碰到小人禀告说三公子楚望生伤势已经痊愈。他便折道朝楚望生宅子走
庭院深深,曲径百折,沿途丫鬟仆人,无不恭恭敬敬称呼一声:“大爷!”
楚望楼心情似乎有些沉重,脸上没有往日那般令人如沐春风的笑容,使得一些自诩美貌的婢女打消了秋波暗送的心思。楚府上下众所周知,大少爷楚望楼很优秀,在牧野城青年俊彦中是佼佼者。他不但在修炼上天资横溢,性情上也几乎完美无缺,温和又不失威严,懂兵法韬略,熟读圣人经典,最关键的是他身上极少有寻常纨绔子弟那种纵情声色的气息。这样一个豪门嫡子,将来注定是平步青云,不可限量。
楚望楼十八岁及冠那年,云氏给他娶了一个平妻,正妻位置始终空悬,后来便随父亲楚长辞进去军队,一来培养嫡系人马,二来历练历练。牧野城中不知道有多少豪门请媒人登门,想把府上千金嫁入楚府。
很少有人知道楚望楼其实风流成性,只是他从来不吃窝边草,除了云氏不喜之外,主要还是想在楚长辞面前塑造一个不沉迷美色的形象。再者楚望楼对投怀送抱的女人提不起兴趣,府上唯一让他心动的两个女子,一个是水族落魄千金,一个是三妹楚浮玉。
楚望生这两年步步紧逼,一半就是得了大哥楚望楼的授意。至于后者,纯属是心中龌蹉的思想,夜深人静的时候念想一下。前几日听到楚望舒杀了个回马枪,从拓跋春竹手中救中楚浮玉,他惊怒之余,还有一丝不能与人言的庆幸。
楚望楼走入这栋雅致宽敞的小院,见到了容光焕发的胞弟,正坐在屋中悠然品茶。额头有一大块红痕,除非之外不见伤疤。
“大哥!”楚望生惊喜交加。
楚望楼点头示意,坐在桌边,凝视着楚望生的额头,啧啧称奇。
“还不给大少爷上茶!”楚望生转头吩咐面色潮红,媚眼如丝的婢女。
楚望楼久经花场,一眼便看了出来,意味深长的看着婢女聘婷身影。
“大哥若是喜欢,只管送你便是。”楚望生嘿嘿笑道。
“非我所爱,食之无味。”楚望楼摇摇叹息。
“大哥莫急,水玲珑那小贱人逃不出我们的手掌心。”楚望生握紧茶杯,神色狠辣:“他楚望舒一个庶子,凭什么跟我们斗?自以为有几分身手便可以耀武扬威?爹爹说过,谁笑的最好不打紧,谁笑到最后才是关键。就像沙场征战,我可退百里千里,一退再退,只要能得胜果,一切都不重要。”
楚望楼沉吟不语。
婢女端着热气腾腾的茶返回,楚望楼接过茶杯,笑容温和的点点头。
婢女羞红了脸,眼波柔媚。
楚望生不耐烦的挥挥手:“出去!”
“母亲那边可有什么计策?”楚望生低声道。
“不知!”
楚望生不满的叫了一声大哥!
楚望楼失笑道:“后宅的事情母亲从不让我们过问,有言在先,男子主外,女子主内,不过顾此失彼。所以我是真的不知道。”
“干脆派人把那小子干掉。”楚望生脸色阴毒的做了个抹脖子的动作。
“母亲似乎也有此意,只说时机未到,因为他极少出府,即便楚府也走不远。再者我们没有适合的人手,军中好手不能用,母亲的意思我能猜到几分,前几日听翠竹说母亲写了封密信,传书青木城。我猜测应该是请云氏派遣高手相助。”
“也可能是跟大舅商议你与梦言表妹的婚事。”楚望生揶揄道。
楚望楼眉头一皱,脑海中浮现那个刁蛮跋扈的身影,心中不喜。婚姻大事,乃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云氏又是青木成显赫大族,于情于理他都不能抗拒。也罢,男人三妻四妾,什么女人没有?一个正妻名分而已,给她就是。
“前日我在府中碰到了水玲珑,说出来你或许不信,我猜她还是处子。”楚望楼喝了一口茶,悠然道。
楚望生目瞪口呆。
“你说他楚望舒占着茅坑不拉屎,怨不得遭人妒恨。”
楚望楼捏着茶盖,轻轻拂过杯沿,沉声道:“不说这些,边境出事了。”
楚望生愣了愣:“什么事?”
“三天前,周边的几个蛮族联手侵犯边境,来势汹汹,打了边军一个措手不及。今日千里加急的公文才刚刚送入城中,父亲午时就要赶赴战场,主持战事。”
“这帮蛮子疯了?寒冬腊月的打什么战。”楚望生目瞪口呆。
楚望楼叹了口气,“父亲让我留在城中筹备军资,重点提到要搜罗丹药,想必前线受损颇大,药材紧缺。待会儿我要亲自跑一趟玉华阁。”
门外忽然刮进来一阵大风,帷幔翻飞,槛窗震动,天色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暗了下来,墨云翻滚,片刻后,院里噼里啪啦一片水点子,一场冬雨汹汹来袭。
楚望生目光注视着雨水淅淅沥沥的沿着檐角滴落,像飘摇不定的珍珠帘,被寒风一刮,又飞花碎玉似的歇歇打入。
他忽然笑道:“这雨大风急的天气,三姐今晚怕是出不去了。”
楚望楼“嗯”了一声,低头喝茶。
“你说她就这么恨嫁?整日抛头露面跟那帮家伙饮酒作乐,生怕别人不知道她有多美多迷人?这下倒好,楚府三小姐艳明远播,啧啧,娘亲怕是暴怒如雷了吧。就她这样还想嫁个好人家?”楚望生哂笑。
“她不是恨嫁,是不想嫁。”楚望楼顿了顿,放下茶杯,“不妨和你说些内情,你听过就好,别跟母亲去说。母亲本意是想把她许给拓跋家的嫡长子做平妻,我前几日有件事求拓跋春竹,就跟她说母亲是要让她给拓跋大少爷做妾,她果然慌了,答应晚上出席酒宴帮我说服拓跋春竹。其实我跟拓跋春竹的交易就是她。”
楚望生又一次目瞪口呆。
“所以她就开始自暴自弃了?真想做那人尽可夫的婊・子?”
“没有,后来被楚望舒搅黄了。她也不是要自暴自弃,她这是在自污,坏了自己的名声。效果确实也不错,拓跋府再也没有提过这门亲事。”
豪门世子饮酒作乐,一般都是找青楼女子作陪,或者家中妾室,小门小户的庶女偶尔会参加,但次数极少。因此楚浮玉放荡之名,在牧野城上流圈子已经颇为响亮。哪家公子哥要在府上邀请好友饮酒作乐,都会派人来楚府投请柬,邀楚浮玉出席。既有面子又不需要花钱,岂不是比请那些勾栏里的庸脂俗粉更来的划算?
“娘亲自然大怒,但这事儿还没有告诉父亲,因为她知道这是楚浮玉无声的抗争。告诉了父亲,也只会怪她没能力管教子女。”楚望楼笑道。
楚望生眼珠转动,不知在想什么。
“你这伤疤消失无踪,想必是用了玉华阁的生肌丸吧?你倒是有几分先见之明,玉华阁生肌丸是个好东西,不过供货量不多,父亲想为两千亲兵备一份丹药而不可得。正发愁呢。你怎么买到手的,这落下伤疤就不好看了。”楚望楼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