湖心亭内,高琛把玩着崔凌月的纤手,认真地态度好似手握珍宝一般。
崔凌月端庄的面容上布满红晕,娇羞的道:“殿下,我那二妹真的不会有事吧。”
高琛道:“这个说不准,卫柏看似谦和,动起手来却十分狠辣。他这次得罪了季家,若不表示点儿诚意只怕季贵那边说不过去。”
眼见崔凌月面露紧张,又道:“卫柏厉害,李文东也不差,他与你二妹绝对是有故事的。先前我瞧得清楚,两人话没多说,眉眼官司却打了不少。你二妹不过瞪了一眼,他便忘了身边人是谁,惹得王妍心焦不已……”
想起先前那情形,崔凌月笑道:“合着我成了不存在的那个,二妹忧心胞弟可以理解,王家姑娘确实是失态了。”
话虽笑着说出,话里的落寞却十分明显。崔氏嫡女,二姑娘成了侯夫人,三姑娘成了县主,她至今仍在宫中苦熬。
闻言,高琛扯下颈间的玉佩就要给她,并道:“戴上,这是父皇赐的。从今以后你就是我的人,没人敢当你不存在。”
“殿下,你明知我不是这个意思……”
崔凌月剩下的话被高琛吃到了嘴里,惹得她暗道:素日里冰山一样的冷面人,承诺一旦出口,怎么就跟换个了个人似地!
崔凌霜刚到县主府就被人领到了后院,如今也不认得路,只能随着王妍七拐八绕的往前院那边行去。
两人走了没多远,遇见两个匆匆赶来的侍女,只听她们道:“侯夫人,我们奉命请你去梧桐居。”
崔凌霜问她们去梧桐居所为何事,两人只说和崔元宝有关,却没有细说是什么事儿。结合王妍先前那番言语,她愈发觉得崔元宝调皮惹了麻烦,毫不疑心地随着两个女侍走了。
王妍忍不住暗叹:天助我也,随口编个幌子居然成真。幸亏叫人盯住了伏牛山,才晓得李修居然有个学生……那崔元宝也是调皮,整日带着跟班上房揭瓦四处惹祸,难怪崔凌霜听到他出事儿一点不奇怪。
正当她为自己的灵机而略感欣喜时,完全不知卫柏的计谋得逞和她这番铺垫有着莫大关系。崔凌霜会防备卫柏,却不会防她。
梧桐居坐落在院子以北深处,崔凌霜只顾着埋怨崔元翰没看好崔元宝,完全不曾注意自己已经走到了崔凌月先前所说那片区域。身边跟着的黄鹃和墨韵又是新人,缺少白芷那种眼色,并没发现沿途遇见的仆役越来越少……
“侯夫人,小少爷就在前面那个院子,您过去就能见到。”负责带路的两个奴婢给崔凌霜指了个方向,接着又找借口要带离黄鹃和墨韵。
崔凌霜到了这时才意识到事情不对劲儿,她拔脚就想离去,带路的两个奴婢一人架着黄鹃,一个架着墨韵,威胁道:“侯夫人,我们会好好安置两位姐姐的,你尽管放心去照看小少爷。”
进屋会面对不可知的危险,不进屋两个丫鬟会死。崔凌霜毫不犹豫地选择进屋,这儿是崔凌雪的县主府,她不信有人敢在这儿要了她的命。
季贵坐在屋里饮茶,正琢磨着卫柏会用什么方式让他消气,就见崔凌霜推门而入。
他有病,见不得美人穿红裙,特别是那种纯净不带一丝杂色的正红。一旦瞧见了美人与红裙,充斥在他脑海的只剩占有和毁灭。
崔凌霜没见过季贵,但她是季夫子的学生,知道季家的家徽。看到屋里那个身材颀长,面容阴沉却不失俊朗的男子,她站在门边道:“请问阁下是谁?可曾瞧见我的幼弟。”
季贵几乎没挣扎就决定要了卫柏送来的礼物,他对门口站着的两个侍卫道:“关门。”
崔凌霜想回头已经来不及了,只能虚张声势道:“你可知道我是谁?”季贵放下茶盏,慢慢地走到她面前,居高临下的道:“西凉侯夫人崔氏,闻名不如见面,果然是个美人。”
崔凌霜看着比自己高出一个头的季贵,又问:“既然知道我的身份,还不赶紧放我出去?”
正说着,门口忽然传来动静,守门的侍卫闻声离去一个,还剩一个守在门口。
季贵也听到了响动,他拿起放在桌上的佩剑,用剑鞘抬起崔凌霜的下颌,道:“我从不对女子用强,你在我眼中不过是条卑贱的母狗,相信用不了多久就会跪着求我别放你离开。”
崔凌霜不知道季贵的自信从何而来,只感觉眼前这人看似在看她,又像透过她在看别人。
“季公子,你想要什么?”
季贵的剑鞘顺着她的下颌滑到了襟口,冰凉地指着锁骨正中那个位置。就在这时,隐约有打斗声传来,只听他开口对门外的侍卫道:“你也过去看看那边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
崔凌霜从不缺与男子单独相处的机会,却甚少出现心惊胆寒的情况。
她不怕李修,因为这人是君子;她不怕高涵,因为这人十分骄傲;她不怕卫柏,因为了解这人。但她害怕季贵,总感觉这人身上透着一股病态的欲望。
想到接下来可能会发生的事情,她很希望外面闹得越大越好,不禁道:“千金之子坐不垂堂,你不想过去看看出了什么事儿?”
季贵随手挽了个剑花,自信地说,“不过是些个宵小,你还是担心自己吧。”
崔凌霜咽了咽口水,竭力挤出个笑容,“公子打算在这里要了我?”
季贵手中的剑鞘不容分说地朝她腿上打去,“前一秒还三贞九烈,转眼就成了母狗,真是下贱。”
崔凌霜痛得跪在了地上,颤抖着说,“我还不曾与侯爷圆房,公子就不怕。”
季贵似乎特讨厌被人威胁,扬起剑鞘再次朝崔凌霜打去,这次打得的背。
在崔凌霜剧烈的咳嗽声中,他道:“我手上有证据证明谢威勾结羌族引起我军内乱,谢霁早知此事儿却为保全侯府隐而不报……今日你只要把我伺候高兴了,谢霁欺君之事儿我权当不知。”
闻言,本该战战兢兢地崔凌霜却忽然起了杀心。
谢霁是重生者,西凉府的事情肯定已经料理干净。估计圣上不仅知道谢威叛国,还存着故意帮谢霁隐瞒的心思。否则又怎会惊动天章阁,惹出莲池大师的祸事……
季贵今日能用西凉侯府的事情威胁她,改日自然会用与她的苟且之事威胁谢霁。她拦不住谢霁去作死,但坚决不能容忍有人拿着她的丑事去侮辱或威胁谢霁。
上辈子犯的错,这辈子绝不会再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