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2章 虫族
六只云枕兽都第一时间发出了极为焦灼的咕噜声,除了凤殊身上的那一只绿色的保持镇定,其余五只黑色的都扑闪着翅膀乱飞。
里奥贲格明立刻意识到了不好。
凤殊眼疾手快,将五只都劈晕了,直接收拢在自己怀里。
“小姐,坐好了!”
他不再说话,机甲却开始四处游动起来,像暴雷一样的炮弹毫不犹豫地发射出去。但虫族王者速度很快,几乎是数息之间躲过了攻击冲到了机甲跟前,一爪子就挠了过来。
里奥贲格明驾驶着的机甲甚至没有能够完全避过这一击,机甲被虫爪给划出了一条深痕。
“糟糕。这只应该是虫族当中的贵族王者,不是普通的类型。没有大战,怎么可能出动这么多虫兵,还由贵族王者领头?”
鸿蒙想不明白,凤殊也没有头绪,她正轻拍着唯一清醒着的云枕兽。奇怪的是,它并没有因为她攻击了它的同伴而愤怒反击,甚至还在她的轻拍下迅速安静下来,还亲昵地用脑袋蹭了蹭她的耳垂。
“之前三哥他们的军事演习是不是就是察觉到了虫族的动静?”
“不,如果联邦察觉到了,不可能不跟帝国共享这个信息。人类跟虫族之间是生死存亡的大战,没有道理阿里奥斯亲王会置大局不顾,只想着儿女情长,就为了完成他夫人的意愿,而无视迫在眉睫的战争。
而且,我也没有感应到这种召唤。”
凤殊第一次听说还能够感应种族战争发生时的召唤,“你们兽族之间也会有这种超越类型的信息通道?就算空间隔绝也可以收到?”
鸿蒙摇头,她能够看到它在识海里已经不复慵懒了,“空间隔绝了当然无法感应。但贵族王者都出现了,不可能是小事。”
里奥贲格明在吃了一点小亏之后,迅速意识到了重点在那只触须特别长的虫族身上,现在正全神贯注地与它周旋着,时不时利用它的攻击顺带杀死一片虫兵。
“会不会是这个星球出现了什么宝贝,是虫族势在必得的?”
凤殊刚提出来,一人一兽就悚然一惊。
弹弹树!
“它们要弹弹树?为了什么?又不能吃。肯定也不会是为了欣赏它的美。”
“可以做移动城堡!就算不能够瞬移整个星球,它也可以隐藏整个星球,直接作为隐秘基地而存在。这颗星球离人类区域不远,不,很有可能就在人类星球中间,或者边缘,路程来算,肯定不会太过偏远。虫族很有可能是在打它的主意,利用它作为跳板,直接大规模地入侵人类的地盘。”
鸿蒙的分析并不是没有道理。
“但不管是外域还是内域,人类本身占领的星球就数不胜数,现在还在不停地往外扩张,去开发荒星。就单凭这一棵弹弹树,这一个星球,要大规模入侵人类的地盘,会不会太过异想天开?”
虽然她也知道星星之火可以燎原,但她不认为虫族能够像人类一样,有着这么长远的谋略,就算它们中不缺乏智者,能够耐心布局,也不可能前后连贯,慢慢推进计划。
“可是弹弹树不可能只有一棵。虽然梦梦说这种树因为太过霸道,很难真的发展成为一个星球的霸主,但是在它的记忆里,同时期的确有且不只一棵弹弹树长大成足以自保的。我们已经很长时间没有开打了,这么长的时间里,虫族不可能已经完全放弃了吞吃人类与兽族的地盘的欲|望。”
鸿蒙打了一个寒噤,“如果它们已经控制了几棵弹弹树,而且还都是可以瞬移星球的那种巨树,虫族可能随时出现在任何一个星球附近。”
凤殊沉默。
如果鸿蒙的思路是对的,现实就是这般,那这个世界也太过玄幻了吧?她理智上认为有这种可能性,但情感上却觉得这就是个玩笑。
怎么可能?
不可能。
但她自己出现在这里,就已经把不可能变为了可能。
“你能不能把这几只云枕兽都收到你的空间里去?”
“不能。”
“为什么?梦梦现在不是就在你空间里?”
“梦梦在突破,我不想让云枕兽去打扰它。”
“没事,应该发现不了的。之前先生就没有注意到梦梦也在。”
“他就算跟普通人不一样,但也到底是人,不是兽族。这几只幼崽一进去,就会立刻发现梦梦的,它们还太小,正是好奇心最强的时候,就算害怕,也还是会捣乱。”
“我总不能一直抱着。”
“随便找个袋子,塞进去就好了。它们可以在真空中飞行,没有空气也可以生存。”
“可以直接塞进空间钮?”
“那不行。任何活物进空间钮,没多久都会死翘翘。除非你里边装了一堆的冰块,将活物冰封了。”
凤殊苦笑。
“我在阿曼达界收集了很多种子,里面的生机也会很快消失?”
“那个不会。植物只有完全冒芽了才算是活物,种子虽然有生机,但那生机是隐而未发的,没有遇到合适的生长条件的话,可以直接忽略不计。有些特殊的种子本身就是死物,遇到合适的环境会自动向死而生,比人类跟兽族都要神奇。
认真说来其实植物才是这个宇宙的真正霸主。从来都是不声不响的,看着柔弱,却总是能够死而复生,一代传一代,好像无穷无尽一样。它们对环境的适应力是最为无敌的。不管是人类的地盘,还是兽族的地盘,甚至是虫族的地盘,几乎宇宙的每一个角落,都有它们的身影。我们三族永远都无法涉足的地方,它们照样欣欣向荣。”
凤殊完全认同鸿蒙这个观点。
不管是从前她生活的地球,还是现在星际时代的许多星球,有文字记录的地方,全都记录了一个事实,星球诞生伊始,最先生存并发展繁荣起来的,永远都是植物。
“小姐,这只虫很不对劲,它级别应该很高。短时间内我没有办法立刻解决它。我这里有飞行器,您敢不敢自己一个人操控着离开?让您的伙伴带您离开这个星球,只要到了外面,这些虫族就没有办法追踪过去。”
里奥贲格明依旧在紧张地与唯一的那只虫族王者,不,贵族,相互攻防着,说话时连眼神都没有给她一个。
凤殊着实诧异了,“怎么了?我看先生应对起来有张有弛,应该不成问题。”
机甲一个趔趄,差点从空中一头栽下去。里奥贲格明没有回答。
“它有另外的同伴,现在正在往这里极速前进。”
鸿蒙惊呼起来,而窝在她肩膀上的那只绿色云枕兽又开始焦躁不安了,喉咙里再一次发出了咕噜噜的声音。
“我空间里有太爷爷送的机甲,出去迎战的话……”
“不行!”
鸿蒙一口就否决了她的提议,甚至话都没有让她说完。
“刚才你让云枕兽啄了,血液的味道传出去了,才会引来这东西的注意。你要是单独驾驶机甲,只要出现一点空隙,让它们捕捉到了你的味道与形象,生物信息就会被立刻传回虫族巢穴,以后不管你走到哪里,都会引来一堆的虫子,不管怎么甩,你都甩不掉。
就连跟你有血缘关系的人,也会被它们认出来,直接成为整个虫族的目标。”
凤殊皱眉,这种事情鸿蒙不可能拿来开玩笑。
“现在我坐在这里就能隔绝气味泄露?之前血液的味道也传了出去。”
“那不一样。跟你说你也不会明白。我们兽族有些天赋卓绝的,能够无视你们人类的大部分科技成果,直接攻击到人类本身,虫族也一样。就算你坐在机甲里,它们也能够感应到你的存在。只不过,无法确定最为准确的信息。只有当你整个人都暴露在外的时候,它们才能够收集分析,最后形成完整的片段,直接通过它们的通讯系统传回巢穴。
而这种通讯方式几乎不怎么受空间距离的影响,只要不是处在不同平面,在同一个时空维度里,距离远近对它们的通讯几乎毫无损耗,算是最为即时的通讯手段。”
凤殊难以理解,星际时代怎么会有虫族这么奇葩的存在。
“你不能够像梦梦一样在我周身设下一个隔绝空间吗?让外界无法窥视到我的气味之类。”
她记得梦梦曾经说过,在有必要的时候,它都会随时把她罩在它的防御范围里,一来是保护她,不让她身上的那种异香被外界感知,二也是防止有那胆大无礼的直接将精神力探进她的识海,最后发现她识海的奇特,同时还暴露它的存在。
“不能,那是梦梦的技能,不是我的。我可以直接把你带到空间里去。不过我现在实力还不够,就算暂时能够带着你们隐藏到空间里,也不知道能够隐藏多长时间。虫族王者不是我现在能够抗衡的,很有可能第一时间就被发现了。我会被吃掉,就算不成为母虫的养料,也会被植入寄生虫,最后被它们取而代之。”
鸿蒙说到这里打了一个寒噤。
“我能做些什么?”
凤殊盯着屏幕,另外一只虫族王者也出现了,“它会不会也是跟第一只一样是什么贵族等级的?”
鸿蒙循着她的感觉看过去,里奥贲格明额头上开始冒出了豆大的汗珠来,不过两手飞快,看得出来还能应付。第一只贵族虫明显有些束手束脚,它不再一味猛攻,反而是像守卫一样,开始更多地防卫机甲攻击第二只虫子。
“你觉得呢?”
“实力没第一只强,地位肯定比它高,先生,集中对付第二只虫子。”
凤殊已经看出来了,出声提醒。
“是。”
里奥贲格明精神大振,果然如凤殊所说的那般,专门攻击第二只虫子。
很显然,她判断正确,对方的实力远远不如第一只虫子,几个小时后,里奥贲格明找到了破绽,对方被折了一腿,立刻发出了一声极为刺耳的痛呼。
让凤殊感到惊讶的是,随着它这一声突如其来的嘶叫声,它身旁的虫族贵族如同断线风筝一般,立刻从空中直坠,摔到了地面上的虫堆里。
附近区域的那些虫族工兵,不管是空中正在降落的,还是原本密密麻麻正在地上啃树的,通通都“嘭嘭嘭”爆裂开来,乌黑的虫血不断地混进雨水里,腥臭味开始在森林里不断散发开来。
“赶紧接手,他快昏厥了!”
凤殊愣怔之际,才发现里奥贲格明七窍流血,浑身都无法控制地在颤抖,机甲被切换到了自动躲避攻击模式。
她不管三七二十一,出手如电,封了他的一些穴道,这才极快地从空间钮里掏出来续命丸,解毒丸、护心丸,一股脑儿塞进了他嘴里。
里奥贲格明在彻底失去意识之前,勉力将药丸吞咽进去。
鸿蒙不用她命令,就迅速将他收进空间,只不过,六只云枕兽依旧留在了外面。
凤殊控制着机甲,切换到人机合一的模式。
“你疯了?快点将精神力触须收回来!”
“速战速决。”
坐到了主驾驶位的凤殊收回了热武器,直线下坠,躲过了那只比较弱的虫族王者,任由对方俯冲下来,想要粉碎她驾驶着的机甲,不断地引着它攻击它的同类。
地面上的虫兵完全不敢反击来自于自己上位者的攻击,乖乖受死,很快雨水就变成了血水,范围还在迅速扩大。
“疯了,真是疯了!”
鸿蒙在识海里紧张得浑身绷直,却不敢直接把她扯进空间里来。
“梦梦,梦梦?我们遇到麻烦了,梦梦!”
梦梦没有应答,依旧安安稳稳地漂浮在它的空间里。
凤殊的速度很快,不,应该说,她在梧桐星学习机甲的时候,也贯彻了从前慧山对她的第一要求,先学逃命之术,再来讲其他。所以,此刻她驾驶着机甲,轻功加上机甲本身的机械速度,跑得几乎像是一阵风,难以捉摸。